正文 第八章原來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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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晟睦指著旁邊的人對我們仨說:“這是何田田,可是你們的學姐。”吳悠撇撇嘴,“那他也是你的學姐了。”安晟睦搶白道:“當然不是,我比她大……我……”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越沒底氣。何田田為他解圍說:“認識你們真高興,我先幹為盡。”說完,仰頭一飲而盡,聲音動作都無懈可擊,吳悠本著皇上不急太監急什麼的心態,本想不理她,看她這樣也不好生氣,隻能也學著她的樣子。接著,何田田又笑吟吟地看著我和蔣心怡。蔣心怡回以微笑,動作幹淨利落。我因為上次已經喝過一大瓶五糧液雖然結果很不堪,不過我自認為我已經涉入江湖了,這一小杯紅酒自是小菜一碟。我舉起酒杯,嘴唇剛接觸到杯子就有一股力道阻止我的動作,我疑惑地看著安晟和,再看看他抓住我手臂的手,他輕笑道:“林小姐不要光顧著自己喝,我和史總監也要盡盡性呀。”史征項也舉起酒杯,對著安晟睦,“安總,我敬你一杯,祝我們有更多合作的機會。”“那是當然。”兩人對飲而盡。隨後兩人一直談論著業務股票,剩下的我們都還在象牙塔受著摧殘,對這些東西也是七竅隻通六竅。吳悠又和安晟睦搭訕,不過今天的安晟睦異常安靜,吳悠對其軟硬兼施,可他是以一笑應萬變,吳悠誇他他也笑,吳悠罵他,他也報以一笑。
以前他們碰到一起時可是一拍即合,不管是聊天還是對棋術的修養,他們都是驚人的一致,比如兩個人,一個是社長竟然隻會鬥地主,一個是拚命擠進棋牌社的社員,除了五子棋外竟然也隻會鬥地主。前幾次在社團,吳悠都是熱火朝天地和安晟睦鬥地主。本來吳悠想下棋,可安晟睦奸笑一聲,在角落裏搗鼓半天,掏出一副撲克牌,以一頓飯為賭注的建議與吳悠不謀而和,可是人數不夠,我不興玩這個,他們又把兩個路過的小弟拖來了,於是博弈軒這麼文雅的地方淪落為賭場。不過天下烏鴉不是一般黑,上次差點跟我們吵起來的那位彪悍女原來叫李柔柔,社長點名時聽到這一身“到”從她嘴裏發出,我們都大跌眼鏡,不過她依舊神態自若。幾番相處下來,我們的關係還不錯,她偶爾也拉著我跟她一起下棋,不過她的老搭檔是安晟睦推薦給她的震社之寶,他們兩人棋技不想上下,幾局下來都是難以分出勝負,在氣氛這麼惡劣的情況下,他們依舊如周圍無人般,可見境界造詣的高。
我納悶棋牌社的正牌社長竟然不精通棋術,是菜鳥也就算了,連鳥都不是,充其量是隻不會飛的雞。安晟和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笑道:“我是博弈軒的前社長,隻是我比較忙就讓晟睦來接任,我退至為副社長。”我瞟了一眼旁邊鬥地主鬥得正歡,腳都翹到桌上,嘴裏正哼著“農民翻身把歌唱”的安晟睦暗笑,你想學古人搞禪讓,可是人家都是找德才兼備的人,你怎麼就找了個扶不起的阿鬥。可能是我微翹的嘴角出賣了我,很不幸地安晟和又洞悉了我的心思。他挨著我坐下,摸摸我的頭,我特別不習慣同輩人做這樣的動作,但也沒閃躲,他的笑意更濃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晟睦也不像表麵看上去那樣玩世不恭,”他麵帶慈色,繼續道:“他隻是沒遇到對的人罷了,知道以他的性子為什麼進文學院嗎?”我搖搖頭,等待他的下文,“是為了一位女生,晟睦是真的喜歡那位女生的,念高中時,他也是喜歡惹是生非,遇到那個女生後,整個人脫胎換骨似地,成熟了很多,成績也是蒸蒸日上,他們還相約考同一所大學。”“那現在了,怎麼沒……”安晟和搖搖頭,“那是他第一次求爸爸,爸爸從小比較偏愛我,覺得我更好地繼承了他的風範,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而對於晟睦總是淡淡的,晟睦內心也比較敏感,所以他總是闖禍來引起他的注意,可他越是這樣,爸爸越是不願意管他,惡性循環,我和媽媽都勸過他們,可總是無濟於事。”原來安晟睦求他爸爸讓他進T大,他爸爸同意了,他立即跑出去找那個女想和她一起分享,可那個女孩隻是梨花帶雨地哀求安晟睦幫她辦簽證,她想出國留學可是由於某種原因,簽證一直簽不下來。安晟睦是麻木地回到家的。第二天,他又求了爸爸這件事,他爸爸把他罵了一頓,最後也同意了。說到這,安晟和歎了一口氣,“那個女孩飛到美國去完成她的夢想而晟睦留在這來實現當初兩個人的諾言。”這句話一下子刺到我心裏,頓覺冰涼一片,我一陣恍惚,原來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安晟和沒注意到我的神色變化,繼續道:“還好他現在已經醒悟過來,對她已經沒了念想。況且青澀的果子總是要嚐過才懂得好好珍惜以後的收獲。人總是要往前看的。”我神色不屬地點點頭。
吳悠用胳膊肘推推我,我拉回思緒,她在我耳邊小聲道:“你說安晟睦是不是發燒了?”我一下想起我家一個小表弟,他特別調皮,家裏的東西沒有一樣能逃過他的魔掌,都是有命被拆,沒命被安裝。有一天小表弟一同反常地安靜,安靜地吃飯沒有把菜弄到外麵,安靜地看著以前被撕得隻剩幾頁的連環畫。大家也沒放在心上,以為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可一天過去了,他還是這樣,姨媽有些不放心,不小心觸到他的額頭,那麼燙,原來是發燒了,趕快把他送到醫院。後來隻要見他不玩鬧了,就條件反射似的摸摸他的額頭或者去醫院檢查一番。想到這,我笑笑低聲說:“應該是的。”不過我估計他是在模仿史征項的奸笑,想到今天上午的他給我的那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笑臉,我下意識地渾身一抖,抬眼看他,他似乎回看了我一眼,轉而又繼續和安晟和談笑風生。
何田田對蔣心怡挺熱乎,原來兩人竟是小時候的玩伴,後來因為何田田家的搬遷,兩人逐漸失去聯係。怪不得何田田總是用探究的眼神看著蔣心怡,估計她剛看到蔣心怡就感覺似曾相識,又不太敢確定,畢竟女大十八變,當初紮著兩條辮子,胖乎乎的手牽著另一隻胖乎乎的手的倆人都經過豆蔻年華長成了少女,經過簡單的聊天,發現真的是小時候的玩伴。跟何田田的異常興奮不同,蔣心怡隻是淡淡地笑著。何田田撒嬌般的扯扯安晟和的衣袖說:“晟和哥哥,我遇到了小時候的玩伴了。”安晟和未置可否,到是一直傻笑的安晟睦舉起酒杯說:“祝賀你們遇到老朋友。”何田田似乎愛屋及烏,對我們笑道:“以後大家一起聚聚。”我和吳悠應聲而飲。一頓飯接近了尾聲,安晟睦還覺得未盡興提議一起去唱歌,我們喝了一點酒,覺得頭有點暈就想先回去。史征項說:“我知道一個地方在搞西洋油畫展,要不我們就去體驗一下。”我們一下又來了興致,何田田笑道:“這是個好機會,讓我提高專業素養。”史征項戲謔地看著我們仨:“你們去了可真的要大飽眼福了。”我們不明所以,沒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