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花事（3）
    那美麗婦人似乎這才瞧見小王爺，一撫鬢發，溫婉道，“莫非這位就是這幾日被人津津樂道的滄公子麽？果然人中龍鳳，紫氣衝天呐……”意有所指~~~
    小王爺微一挑眉，回敬道，“這位就是二十年前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夢旖閣三金蘭之一雲傾城，慕容世家如今大權在握的慕容夫人吧？”
    猜出她是慕容夫人並不令人驚訝，但竟連二十年前的事都知道得如此詳細，這泰然自若的婦人終於變色，笑得勉強，“小王爺果然慧眼不凡！”同時也道破他的真實身份。
    小王爺挑眉不語，並不因此而吃驚。
    茶樓內的人豎著耳朵聽這兩桌人說話，雖聲音不大，但也聽個七七八八，見這兩人身份竟是一個比一個令人發怵，不敢再聽，坐了片刻，識時務地結賬走人。
    小王爺惡名滿京城，江湖也時有耳聞。更兼其擔有弑兄之名，誰也不敢惹。
    而這位夢旖閣三金蘭呢，一個妖女，一個蕩~女，一個魔女，而三女之妖正是這位端莊的慕容夫人。二十年前的舊事，再加慕容世家的隱瞞，如今已甚少有人知道……
    慕容夫人似乎無意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突然話音一轉，對林煙道，“不如小公子與我做個交易？”
    說著，從丫鬟手裏接過一隻碧絲絛穿著的墜子，識貨的人打眼一瞧就知絕非凡品。小王爺驀地目光一寒，狠狠盯著那塊隱有流光的墨玉，卻一動不動。
    慕容夫人笑得和善，“拿我這樣東西換小公子脖子裏的東西，如何？”似乎篤定他會換。
    林煙第一眼瞧見這東西，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原本就戴在自己身上一般。但如今掛在脖子上的和田玉螺卻是慕容連城送給他的，小王爺要給他摘下來，他都不允。他雖喜歡與小王爺在一起，但也不排斥慕容連城。如今幾天不見他，已有些想念，他贈的東西自然不願隨便換掉。
    林煙紅靈靈的眼珠，在自己的墜子與慕容夫人手裏的墜子之間來回逡巡，似乎極為苦惱，不知如何抉擇。抬頭望小王爺時，發現他也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林煙低下頭，“可……可不可以……兩個都要……”原本的林煙是絕不會如此貪心的，但心裏實在無法取舍。
    小王爺麵色一寒，慕容夫人也倏然變色，臉上的笑意早收得幹幹淨淨。
    小王爺麵上寒光一放即收，但慕容夫人卻沒有，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公子有所不知，這個玉螺可是我慕容家的人，身份的象征。小公子身上帶著當今武林盟主慕容世家未來家主的信物，讓別人瞧見了可當真不好啊！昨個兒老太太見他墜子不見了，氣得到現在都沒進水米呢！非要他找回來，這不，城兒在祠堂罰跪，我這個做母親的不忍兒子受苦，這才親自出來求小公子物歸原主~~~”
    這意思卻像是林煙拿了慕容家不該拿的東西。其實卻是慕容連城送給他的，林煙又不懂得這些，但聽她說得嚴重，也不敢不給，委委屈屈任小王爺給他摘下來。
    林煙失了一樣，要去抓另一樣，小王爺卻比他快一步接過。
    慕容夫人將這小動作瞧在眼裏，也不介意，微微一笑道，“小王爺若是肯賞臉，瞧得上我慕容家，他日方便，定要邀請小王爺過府盛情款待！”
    又頓了頓道，“老太太是染兒親姨母，染兒母親早逝，也是老太太一手拉扯大，雖然如今做了王妃，可也照樣與司空家慕容家筋連筋，這樣算來，慕容家與小王爺也算沾親帶故了，彼此都是一家人，城兒若是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小王爺原諒則個！”
    說著，起身向小王爺屈膝行禮。倒當真有將前幾日的事一言帶過的意思。
    小王爺也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若慕容連城不來惹他，他定也不會去跟他過不去。況且，又有九王妃梗在中間，不能對慕容家做得太絕，微一頷首，算是應下他的話。
    慕容夫人一走，司空雪不知從哪裏又冒出來，擦著額上的汗，直道，“媽呀~~好險~~好險~~慕容伯母真可怕，一旦盯上誰，誰就沒有好日子過，非要被追得傾家蕩產不可~~也不知當初慕容伯伯為什麼……”
    “小雪雪~~~”
    司空雪一聽到這聲喚，聲音沒了，動作停了，連剛送到嘴邊的杯子也掉到地上，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
    “小雪雪~~你這都回來一天一夜了，都不來看看伯母，伯母可想你想得心肝疼~~~”
    慕容夫人來了個回馬槍，技高一籌，成功將司空雪綁走了……
    人一走，小王爺命人將墨玉拿去驗看是否有問題，自己則以最快的速度，將林煙拖回內室，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剝他兩層皮。
    林煙戰戰兢兢，卻不知他為何突然不快，紅琉璃珠忽閃忽閃地搖曳著~~~
    小王爺看得氣血上湧，一把將他壓在床上狠狠吻一頓，直到林煙喘不上氣才暫時放開他。小王爺動作沒有往日溫柔，林煙被他弄痛，用手指摸著嘴唇，滿麵委屈，小王爺把持不住，再次撲上去。
    這次卻持續很長時間，等林煙回過神來時，已被剝得光溜溜，細長的雙~腿還環著小王爺健韌的腰肢……
    林煙紅紅的臉蛋驀地更紅，從小王爺身上爬下來，兔子一樣竄到被裏，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小王爺強忍住體內的欲~火，把他腦袋上的被子掀開，擺出一副陰沉沉的神色，咬牙切齒道，“要去倚紅樓？嗯？”
    林煙腦袋被揭開，慌慌張張再往裏鑽，口裏叫著，“不去了，不去了~~~”
    小王爺隔著被，在他翹著的小~屁~股不輕不重打一巴掌，這次已真的帶上幾分怒意，“既想要墨玉墜子，又想要玉螺墜子，嗯？”
    這次，裹在被裏的小肉團一頓，繼而蹭到小王爺大~腿上，露出兩隻紅光瀲灩的眼睛，迷惑道，“為什麼不可以？”
    看來，失去以往記憶的林煙已經不怕他，這樣的問題都敢問，連剛才慕容夫人喝破他身份時，都沒有任何詫異或驚懼神色。在純粹的林煙心中，估計小王爺的身份與乞丐的身份也沒什麼分別。因為他還沒有嚐過困苦與優渥的不同。
    小王爺望著他純淨的小臉，不由柔聲道，“因為一個人隻能選擇一個人廝守終生。兩個人在一起會相親相愛，三個人在一起就會打架。”
    林煙想起在岩洞中慕容連城與小王爺針鋒相對的樣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這幾日林煙蔫蔫的，躺了三天，無力下床。連飯食都是小王爺親自喂著吃。
    至於為什麼，華穠說，林煙被小王爺臨幸了，這叫寵愛。司空雪說，林煙被小王爺吃幹抹淨，這叫占便宜。方管事本著嚴謹的治學精神，說，這叫圓房，圓房之後，林煙會疲憊酸痛，渾身無力，愛吃酸的，然後就會有小孩出生……
    林煙第四天還躺在床上，涼涼的風吹起紗帳，少年美麗的身體，以手撐著腦袋，呈側臥姿勢。兩條長腿還搭在一起，露出尚顯青稚的粉嫩，倒一絲兒害羞都沒有。
    小王爺坐在榻邊，有一下沒一下撫著他散落滿枕的烏發。
    林煙懨懨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
    小王爺手指一頓，“什麼？”
    林煙含嗔地瞪他一眼，“孩子呀。”
    小王爺眼皮一抽，“煙兒怎麼知道孩子要出來？”
    林煙理所當然道，“我已跟小王爺圓房，這幾天渾身無力，又愛吃酸東西，正是小孩要出生了……”說著，還用手指在自己光溜溜的肚皮上畫圈。
    小王爺整張臉都開始抽，“誰告訴煙兒的？”
    林煙又嗔怨他一眼，“方管事啊，他老婆已經懷胎八個月了。這是每個好夫君都應該知道的事，莫非小王爺竟然不知道麽？”說著，還嘟起紅豔豔的唇。
    小王爺對準他的紅唇狠狠吻下去，隨手撕掉自己原本就不多的衣袍，將這妖豔的小東西納入懷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都暗下來，小王爺起身穿衣，林煙歪著身子，懶懶地拽住他手指，雙瞳脈脈流連。小王爺掙紮片刻，手上的衣服滑下去……
    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小王爺從內院出來，經過方管事身邊時，“罰薪三月！”
    方管事摔碎了手裏一套昂貴的茶具，仰天疾呼，“為什麼呀？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小王爺掃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又加一句，“雙倍賠償。”
    方管事以手按著心口，“蒼天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小王爺對林煙說孩子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出來。
    林煙一聽，終於放下心，得了小王爺允許，出來溜達。他跟司空雪約好在錦繡樓二樓靠東邊窗戶的一桌會合，然後再去春水塢看鬥花大會。
    林煙看了看日頭，覺得時間還早，就在錦繡樓後一條繁華柳巷四處轉悠。據說，這裏有許多暗門生意，林煙不知什麼是暗門生意，也想學別人瞧瞧~~~
    “林小公子~~您怎麼會在這裏？”
    林煙定睛看去，竟是一名身材曼妙，嗓音圓潤，花容月貌的粉衣少女！
    林煙忙丟掉手上從春水樓一路吃過來的抹茶糕，整整衣冠，一揖到地，“這位佳人是？”十足的翩翩書生模樣。
    少女掩嘴一笑，朝他揮了揮手絹，“公子好討厭哦~~~竟不記得奴家了~~~奴家真是傷心啊~~~”說著竟真的掉下兩滴淚來。
    林煙大驚，正要上前安慰，忽覺後頸一痛，頓時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