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如水的少年（3）
    風絮樓、唐門、百草門、塞外拓跋世家是最有望被選出副盟主的四大派。篩選副盟主之事，以前一向由盟主一人指定，但自前兩屆由慕容家繼任新盟主後，便改了規矩，這副盟主的選擇由盟主繼任一年後的比武大會來定。
    而這，也使得這些年的武林大會尤其引人矚目。
    慕容連城一年前繼任，今年，定出兩位副盟主便成首要任務。所以每場對戰打下來各個門派都異常賣力。
    第二日，最使人關注的一場就是百草門門主段暮對塞外拓跋世家七公子拓跋琤瑽。
    百草門本身隻是個醫藥世家獨立出來的小門派，但其門主段暮卻極為厲害，更難得的是此人向來低調。但令大家有目共睹的是，百草門在他手裏日漸興盛。
    塞外拓跋世家的人很少入中原，拓跋世家的代表七公子也是第一次在中原露臉，眾人一瞧，豐神俊朗，果然又是一個人中龍鳳。
    拓跋琤瑽上場時，原本有些睡意的往煙立即清醒，瞧清他容貌，忍不住低呼出聲。慕容連城安撫地摸摸他的頭。往煙抓住他手臂驚道，“連城哥哥，是他！是他！”
    往煙最喜歡吃錦繡樓的玫瑰糕，前幾日慕容連城帶他去時，恰好在樓上與這人打過照麵，彼此不相識，自也不會打招呼。但往煙上樓時險些跌倒，被他扶了一把，是以，往煙對他印象深刻。
    慕容連城之所以對他有印象，除了因為往煙，還因為他背上那把通身烏黑的寬劍。昨日見時隻是有些疑惑，今天知道他拓跋七公子的身份，便也知道了與七公子形影不離的上古神劍——莫邪！上古神劍不屑排入武林兵器譜，是以兵器譜上並無排名，但，仍被視為當今武林最尊貴最厲害的兵器。
    場上的人有些也認出他背上大劍，紛紛驚呼出聲。段暮自然也瞧得清楚，但臉上卻不動聲色，依然一派雲淡風輕。
    兩人均沒有廢話，相視一眼，默契地同時出手攻擊。
    段暮與拓跋琤瑽是繼姬離殤與往煙之後，又一速戰速決的對手。兩大勢均力敵的對手，輸贏隻在毫發之間。往煙憑的是巧勁，姬離殤也算故意放手，是以，相較起來，今天這兩位的對戰更加驚險。
    最後，兩人打成平手。
    連續三日初賽，出場的千百人被選出五十人進入後日的決賽。
    毫不意外地，段暮、拓跋琤瑽同時進入決賽，此外，唐門少門主唐逸飛，風絮樓樓主姬離殤、別經秋，碧葉山莊首席弟子葉千山，念遠大師俗家弟子凋年，點蒼派現任代掌門範一航等人也相繼入選。
    而令武林群雄驚訝的是，往煙這位驚鴻一現的小少年雖與武林排名前五的姬離殤打成平手，卻未進入決賽，至於原因，外人不可知。
    初賽與決賽之間有兩日的休整時間，以使決賽人士能夠有時間恢複體力。
    待複賽人員名單確定下來之後，慕容連城小心翼翼道，“煙兒身子不好，兩天後的決賽就不能上場了。”
    往煙正在湖邊追著雪獅玩得開心，也沒有在意。往煙上場比武，純粹是為了檢驗自己半年所學，全無爭名奪利的打算，也並不關心各門派的恩怨情仇，對比賽結果更不在意。慕容連城見此，放下心來。
    往煙的劍法全為慕容連城親自所授。本來十三四歲的年紀，學武已經太晚，往煙身體又不是太好，慕容連城並不讚同他學。但見他熱情極高，也不忍拒絕他。
    往煙聰慧，學得極快，一月光景已將十二套劍法學得精煉無比，更兼往煙身姿美麗，身體柔韌，碧漪長劍舞動起來，絲毫不比慕容連城這個日日不輟，練了二十多年的人遜色。
    但這完美耀眼的少年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沒有內力，除了輕功，一絲一毫都沒有！
    這樣的人與真正的高手是無法對招的，稍有不慎，便要喪命。前天比武時，慕容連城見他躍躍欲試，不忍拂他興致，也相信風絮樓的人個個君子，不會下黑手，這才同意他上場。而接下來的決賽卻是真刀真槍，慕容連城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再上場。
    想來，那天姬離殤也是突然察覺到少年一絲內力皆無，根本沒有再比的必要，才故意落敗，以求速戰速決。
    慕容連城不能傷他自尊心，隻好用小小謊言。
    慕容連城望著湖邊長發飛揚的少年，不禁暗暗皺眉，不過才半年光景，自己對他的關心竟何時如此煞費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