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初長成 23 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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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病
雪獅也被花茗花棋抱來,見著林煙,嗖地竄到林煙懷裏去。
似乎自上次林淼擅闖王府後,小王爺與林淼徹底鬧僵。小王爺走進來,瞟也不瞟林淼徑自坐在林煙對麵,不鹹不淡道,“林煙不聽管教,竟然私自出府,在府外險遭不測,令自己受傷;繼而,又在街上惹事生非,鬧出禍端。罪加兩級,著刑二十杖!”
小王爺一字一句說出,竟無一絲感情。
剛才遭襲的凶險,林煙記憶猶新,原本就在因小王爺不來救自己而不痛快。知道小王爺在自己周身安排暗衛保護,便故意在街上討打,試圖引小王爺趕來。拳頭確實沒打到身上,但替自己解圍的卻是哥哥。林煙失望之極。現在好不容易盼來小王爺,誰知他一進來就是這一番無情責難,竟是對自己傷痛問也不問。
林淼雖知小王爺一向薄情,也向來厭惡小王爺與自己弟弟親近,但見他如此冷漠,也不免憤怒。
小王爺對此視而不見,輕啟薄唇,冷冷道,“林煙不服氣麽?”林煙剛剛止住的淚珠子又撲簌簌落下來。
林淼拍案而起,怒聲道,“夠了!林家雖世代為官,忠於滄氏江山,卻不是給小王爺任意作踐的!林煙是我林家血脈,既然小王爺嫌棄了,那我這個做哥哥的今天就要把他帶回去!告辭!”
說著,拉起失魂落魄的林煙就走。但剛走兩步,天璣天光唰地抽出佩劍擋在門口。林淼冷笑,回過頭道,“小王爺這是要與林家為敵麽?”
小王爺仍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神色,漫不經心道,“你是你,林家是林家。本王從不管林家如何,也不管你如何,本王要的隻有一樣——林煙。林侍郎將林煙還給本王,自然天下太平,如若不然……”
小王爺手指輕彈,五寸厚的牆壁竟被小小茶杯打穿,茶杯飛出去落到窗外水塘裏。
室內靜得出奇。
林煙卻突然嘶叫一聲,倒在地上。口角流出鮮血,平時巧笑快活的小臉還殘留著昏迷前一刻的痛楚……
林煙被小王爺抱回府,卻一病不起。
府裏當日所有當值人員均被小王爺責罰,就連司空雪、慕容連理這兩人也被禁食三日。
林煙偶爾醒轉,小王爺每每就在身邊,卻連一句軟話都不肯說。林煙身在病中,情緒也脆弱,一見他淚珠子便顆顆往枕頭裏滾。
小王爺平時最不舍林煙哭泣,此時看著林煙以淚洗麵,卻不安慰也不解釋,當真鐵打的心腸。
小王爺心裏惱他竟屢次使自己陷入危險,雖說自己在安排銀翼保護他,卻一心希望林煙能知道事情輕重,沒想他竟然反著來,故意去惹是生非。小王爺怎能不氣?
但氣了兩天之後,火降下來,便開始心疼。把他連人帶被抱起來喂他吃飯,林煙咽了兩口,卻又吐出來。折騰一番後,合上眼睛睡去,睫毛上還掛著兩個淚星子。
小王爺將他搖醒,歎一口氣道,“銀翼是我的人,我派他們保護你~~”也算是拐著彎地道了歉。
林煙本來就睡得淺,小王爺一搖便醒。
他當然好奇突然冒出來的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銀衣人,聽見神秘人道破他們身份,卻仍不明白‘銀翼’所代表的意義。林煙曾在路上問司空雪,但一問,這武林世家的千金立即又露出那毫不掩飾的恐懼神色。最後喃喃道,“你回去問小王爺~~”竟是再不肯與自己說話。
林煙眼睛瞪得大大的,“銀翼很厲害麽?”連那個神秘人都被輕而易舉砍下手臂。
小王爺伸出手指,在他眼睫輕輕撫過,柔聲道,“銀翼是我親手訓練的隊伍,隊員五十名~~”頓了頓,突然道,“他們在江湖上殺人越貨,什麼壞事都幹~~”
見林煙果然驚懼得一顫,眼睛瞪得更大,忙緩下臉色,在他額上吻了吻,道,“他們是為林煙而存在,林煙生,他們生;林煙亡,他們亡~~~他們除了保護林煙什麼事都不做~~~”
林煙雖知小王爺一直安排人在自己身邊,這卻是第一次見真人,想起他們揮一揮衣袖,便將整個燈籠陣撕成碎片;動一動手指,眾人連藏身之處都瞧不見的神秘人竟被一截截剁下手臂……當真嚇人。
林煙從未想過他們如此可怕,當初一個人無聊時,還偶爾讓自己失足落水~~跌下樹梢~~然後,自己就會莫名地安全回到柔軟的草地上……心裏想,他們一定很生氣~~~
林煙打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