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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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你們的清旻師伯……”
逍遙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滿麵春風地對七砂和鄉晨說:“由他先帶你們兩個修習一下仙家的入門之術。”
鄉晨和七砂本來聽說今天要開始教他們法術,可是一想到那幾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子兩個人一個頭就有兩個大,現在卻發現教他們的是一個比自己稍大的少年,兩人不經喜上眉梢,正在他們喜不自禁的時候,如果他們能聽到逍遙此刻的心聲,恐怕他們就不會那麼開心了……
“哼哼,兩個小鬼,讓你們在清旻手裏吃些苦頭吧,雖說清旻現在才十歲,可是修為已經是除了我們幾個老家夥之外仙家最強的了,並且這孩子經曆那麼多……”
想到這裏,逍遙禁不住愛憐地看著清旻,希望七砂跟鄉晨兩個快樂的孩子可以感染他,讓他可以早點從那些陰影裏走出來。
逍遙忽然發現自己心底的一絲惆悵,他了歎口氣。轉身,風吹起他輕紗般的衣袂,一並飄起幾縷青絲,隱去他的表情卻掩不住他身影裏的孤寂,仿佛在漆黑的夜晚在清冷的山頂孤獨的守護月亮的樹……
“是誰獨行於幽幽棧道?
是誰負杖舞於萬年雪山?
魂何處,式微兮,歸來否?
式微,式微,胡不歸?”(改自千羽小友詩詞)
依稀耳邊還是逍遙的歌聲,鄉晨有些難過:“唱的什麼呀,讓人聽了心裏好難過。”
“式微。”
清旻的神色異常淡定地說,仿佛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這才是師父本來的樣子吧?平時他都以另一種方式隱藏著自己。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
七砂臉朝著清旻的方向,很明顯是在問他。
“今天……是七月初五。”
清旻臉上雖然依舊是淡淡的表情,可是眼裏的光芒卻有一絲異樣閃過。
片刻之後,七砂跟鄉晨再也沒心情關心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兩人狼狽地在數不清的紫色閃電裏四處躲避,這個清旻,說是要先訓練他們的反應能力,二話不說就起了一道雷咒,沒有一點防備的兩人當場被劈個正著,最難以讓人接受的是其他人正以羨慕的目光注視著兩人。
兩人自然不會知道,清旻是無數人的偶像,能被清旻親自督導,要是換他們就算是被劈幾百次都願意。當年幾位師尊為了搶收清旻為徒可是經曆了一次激烈的比試,最後由最厲害的星火師叔收為親傳弟子。由於清旻天賦極高,各位師尊又愛才心切私授絕技,可以說,清旻其實是四位師尊的關門弟子。可是這兩個昨天才上山的小鬼有什麼能耐讓清旻親自教導?一個神息極弱,一個眼睛看不見,自己都比他們強好多!
想到這裏,所有人心裏都是憤憤,可是一想到掌門……那個天神般的存在,那個即使四位師尊聯手也不是對手的人物……
麵對這樣的人,他們覺得自己隻是螻蟻。
如果他們知道七砂跟鄉晨其實是他們敬若神明的掌門的關門弟子,並且為了他們兩個不僅幾位師尊連他們敬愛的掌門也參與收徒爭奪戰的話,不知道他們的眼睛恐怕會不會比兔子更紅……可是他們不會明白,這兩個在他們看來無比普通,甚至連普通都算不上的人,身體裏隱藏著怎樣的可以顛覆眾生的力量……
“臭清旻!你個壞蛋!”
鄉晨一邊躲閃一邊口中念念罵著。
清旻的臉紅紅的似乎很生氣,這兩個人讓自己莫名的生氣。
為什麼?
清旻不停地問自己。
因為剛才鄉晨為七砂擋了一下嗎?
因為七砂為鄉晨受傷時掩飾不住的擔心難過嗎?
因為自己一直是一個人,看著他們有人關心,自己在嫉妒嗎?
清旻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由一愣,結印的手當下一滯,本來必定會劈到鄉晨身上的一道閃電斬到青石地麵上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鄉晨!你沒事吧?”
七砂緊張地問,清旻起第一道雷咒的時候鄉晨為保護自己被劈到自己心裏難過死了。這個傻子為什麼要替自己擋那一下呢!
“嗯,我沒事。”
鄉晨氣喘籲籲把一縷頭發別到耳後。
好險!差點就又被劈到了。
嫉妒嗎?
清旻又一次問自己,有自己的玩伴,會關心,會一起玩,即使吵架也會很快和好……因為這些,自己在嫉妒這兩個人嗎?
可是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
“清旻你個大壞蛋!難怪沒人和你玩!”
清旻結了一半的印的手停在虛空中,原本浮在空中代表雷電的紫色咒印也慢慢消失,漫天的雷電痕跡漸漸變淡,最後消失筆尖了,天空恢複了蔚藍色,那麼湛藍,仿佛剛剛的電閃雷鳴都是某些人的幻覺,而那雙白皙纖弱的手停滯在虛空中,說不出的寂寞。
原來是這樣嗎?
原來是這樣,自己才會沒有玩伴,原來是因為自己是個壞蛋……
看著清旻陰沉不定的臉,鄉晨感覺自己說錯話了,一直沒有玩伴,清旻也一定很難過,自己怎麼能這樣說呢?他生氣了嗎?他要用更厲害的法術對付自己嗎?
正在鄉晨戰戰兢兢的時候,清旻收了式,神色變回原來的淡然,好像脫離了這個肮髒的塵世,站在遙遠的虛空裏,無悲無喜地看著萬丈紅塵翻滾。
“今天的訓練我們就到這裏,明天我會考察一下你們的力道。”
看著清旻轉身的背影,鄉晨的手動了動,起手結印,那招式!分明是剛剛清旻的雷咒太極印!
原來鄉晨天生過目即會,早就將清旻的手法熟記於心,再加上從爹爹那裏學來的術法,此刻見清旻轉身,正是偷襲的好時機。
一道小小的紫色閃電帶著些奇異的桃花般的嫣紅向清旻襲去,另一個方向一道淩厲的紫色閃電追襲而上,噼啪作響,清旻怒氣衝衝地回頭:“心術不正!小人!”
聽著清旻怒氣衝衝的話,鄉晨兩眼噙淚,一臉的委屈,可是倔強著不肯讓眼淚落下來。
七砂卻忍不住了,他不允許別人汙蔑鄉晨!
“你才是小人!什麼都不了解就隨便冤枉別人!”
剛剛鄉晨結印的時間明顯比清旻要長,從結印時翻手的聲音聽來,卻不是她第一次結印不太熟悉的緣故,而是在結印第三式與第四式之間鄉晨又加了一式,自己把本來的雷咒太極印改動了一下。
聞到空氣中似有似無的花香,七砂就明白了,鄉晨是動用五行搬運把就近的桃花借來,看清旻都沒有什麼玩伴,想跟清旻開個玩笑。
而此刻……
恐怕那些剛才借來的桃花……
清旻僵在原地,五行搬運自然與幻術不同,花是真的,花香自然也是真
的。
地上,一瓣粉色的桃花瓣緩緩飄落,無聲無息。
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香味那麼逼真,讓人無法忽略。
不知名的某處,一樹桃花瞬間幹枯,花瓣焦黑,像被雷電擊了一般。
一個寂寞的身影漸行漸遠,清旻抿著薄薄的唇,那兩個討厭的人!
靈修見清旻走遠了,才從不知什麼地方小心翼翼地鑽出來,剛剛雷電漫天的樣子嚇得它躲得不知影蹤,直到見風平浪靜了才鬼頭鬼腦地出來。
這就是煞星降世的妖狼?著就是連四相宮幾個老古董都忌憚三分的溪河轉世?
靈修~你也太對不起你的身家背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