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宮中人  067.愛過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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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大婚愈發臨近,宮中張燈結彩,忙碌得一派繁華,連“老庫房”的罪人們個個都拿到了微薄的一份賞賜,幾錢銀子,兩段新綢,施止然也領到了這份所謂“太子爺大喜”的賞賜,她完全無法釋懷,如今流言滿耳,言之鑿鑿:聽說太子爺和這位準太子妃是青梅竹馬,又聽說他們在丞相府私會,發生了西廂之事,更有人說那準太子妃容貌傾城,難描難摹,好似天人。
    “夜深了,明天就是他成親的日子,他會在哪裏?想些什麼?會不會想起我?”施止然在深夜裏獨自對月長歎,老庫房的人都睡了,她一個現代人調整不過來生物鍾,經常半夜出來老庫房的曬長空地裏遊蕩,於是長歎出聲也不怕被人聽見,因為這裏恐怕隻剩下老鼠蟑螂,陪著她過夜了。
    “我在這裏呢,止然。”宮逸華的聲音,一如當日月下荷塘的他。
    “嗯。”施止然心中一驚,對於他的來,又聽他喊出自己的真名,她不禁有些惶惶,不過當即明白,小李子是他的人,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真名,當日自己戳穿了他的一票陰謀之後,大家算是破了臉吧,於是,她也不掩飾什麼,隻坦然地轉過身來,看著自己曾經愛過的人,或者說,還一直愛著的人,不過,他明天就要成為新郎,但新娘卻不是自己呢,可他為什麼會來這裏?為了見自己麼?是來“道別”麼?
    “你說句話好嗎?我,我……”宮逸華仿佛很憔悴,一雙曾經俊朗的眸子有些暗淡,他要成親了,還是跟青梅竹馬的女子成親,為什麼卻會如此?
    “你,怎麼,不高興嗎?”施止然看著心疼,她強顏歡笑,道:“人生大事在即,何必繃著臉,笑一下吧。”
    “你!”宮逸華一時語塞,不知從何說起。
    “我什麼?對了,忘了恭喜你。”施止然苦笑,她已經看得出,他有事。
    “你愛我麼?”宮逸華不想再繞彎,畢竟,很多事已經發生了,賭注下了,卻早已注定了全盤輸,所有人都是輸家,沒有一個人能夠贏到最後,但他希望,自己愛過,她也愛過自己,僅此而已。
    “愛的,應該說我愛過的,你是我今生今世,至今為止,唯一愛過的人。”施止然從不知道應當如何表白,乃至於他們僅有的兩次約會,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意,她也明白,如今說了,也再無作用。
    “那為什麼你……”宮逸華語無倫次。
    “我?不是我?是你,沒有,沒有……”她想說,你沒有珍惜我們的感情,明知,真情在宮中就是脆弱的,何必再說。
    “為什麼,為什麼我總得不到想要的?”宮逸華語帶哽咽。
    “因為你要的太多。”施止然低聲回答,語氣中稍稍帶了些生氣的意味。
    “是,是因為我賭了一把,卻,明知那個賭局隻有輸,不會贏的,你明白嗎?我,不愛她,甚至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她是個陌生的女人……”宮逸華看著她,見她臉上帶著些勞作過後的疲憊,卻仍保存著自己所愛的真誠,還有那臻美清麗的容貌,或許那個“徐婉飛”比她長得更美些,但他對她沒有愛,隻想在她的身上發泄有心中多年的恨,還有,通過她榨取徐丞相的一切。
    施止然並不知道故事的前後,卻看得出此人的傷心,更看得出他心中仍有恨,隻好歎道:“我相信,你也像我一樣,希望找一個,至少,自己喜歡的人,共度一生,對嗎?隻因你是太子,或者說你從小就選擇了做太子,做皇帝,於是,必須去賭這一把,對嗎?而你賭的時候,卻聯想到了我,於是現在來找我,對嗎?”
    “你是我一生的知己,我……”宮逸華一把拉住她,淚已掩蓋不住了。
    施止然苦笑,輕輕地掙脫開他的手道:“可你,製造了我們的障礙,其實,陸辰和我根本沒有男女之情,他隻是教了我一些錦紗的工藝,而我也隻是幫他送送信,打打下手什麼的,我們頂多,算是朋友罷了,你我之情,他也是知道的,他還偶然勸我,跟了你,就不用受勞役之苦了,能說這樣的話的家夥,會是我的男人麼?”
    “啊?這——”宮逸華早應該了解此事,卻在心裏自己去否定著,於是一塊玉佩,就可以否定了一切的想法,於是,就錯過了。
    “我可告訴你,我要的條件可很高呢,非大老婆不做,非獨寵不喜哦!你,可別以為自己成親之後,我還會考慮你呢,你,已經被我排除了!”施止然故作可愛,想一笑而過,但,連自己的一關都過不了,淚如珠,滾落了臉頰,她一下撲進了宮逸華的懷中,狠狠地抱住他,低聲哭了。
    “我,我們在一起吧,我不愛那個女人,她,她是假冒的,她連我小時候的好朋友也不是。”
    “我才不信!如果不是,你會隨隨便便地……你不是那樣的男人。”
    “那日是,是徐慶年這老匹夫下了藥!”
    “什麼?”
    “是真的,我,我那時候,昏昏沉沉的,還一直以為——以為那人是你。”
    “呸!都西廂了去,怎麼就……”施止然臉上一紅,想起了那日在望月亭,自己也幾乎……
    “都是我的錯,你,可以原諒我麼?”宮逸華並不是那種多玩幾個女人就覺得爽的主。
    “可是已經回不來了,你以為我會跟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麼?”施止然很感動,一個古人,一個周圍都是美人的家夥,竟然能說這樣的話,但是,自己是個現代人,現代人有自己的原則,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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