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小燃放棄了掙紮，就這樣任東方抱著自己，就這樣感受著東方帶給自己的溫暖。小燃知道，自己的眼睛看不見了，現在她感到無助，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會怎麼樣？更不知道自己和東方還有沒有未來可言。
    如果說，自己還沒有瞎之前，自己還有勇氣麵對舅媽，麵對老天給自己的磨難，還有信心可以活出屬於自己的生命精彩，可以拚盡自己的力氣，去實現心底最深的期盼——和東方永遠在一起，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小孩……
    可現在呢……眼睛看不見了，等於是一個廢人。還有什麼希望可以守護這份小小的單純的愛戀？誰又會願意照顧這樣一個已經等於殘廢了的小孩，許她一個未來呢？
    小燃不知道，她什麼也不清楚，現在的她除了哭泣，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幹些什麼。安置好了舅媽之後，方老師就回到了小燃的病房，她實在是不放心這兩個小孩。
    悄然打開房門，眼前這幅情景，可以說是既在意料之中又有點意料之外。小燃哭倒在東方的懷裏，而一向不哭的東方也已經哭到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方老師知道自己應該趕緊進去，好好安慰這兩個小孩。可……現在的她充滿了無力感和自責感，如果自己當初可以再堅決一點，如果當初在小燃發燒的時候就她走，是不是今天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又或者如果自己當初沒有多管閑事，沒有那麼的關心小燃，把小燃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對待，那麼自己的心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痛？
    不知道，沒有答案，盡管拚命的告訴自己要堅強，要盡好一個老師的責任，做好一個大姐姐的角色，可……沒有辦法……
    現在的方老師居然軟弱的隻想找個角落，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隻有這樣，她才有力氣和勇氣去處理小燃的事，去安慰那個受傷的女孩……
    方老師邊哭邊跑到醫院的禱告室，她想在這裏，也許可以獲得多一點的勇氣。可……淚水就想有自己的意識似的，一串接一串的滑過臉頰，掉落在地上。本來還隻是小小的抽泣，漸漸的開始嚎啕大哭。
    好像這樣的放聲大哭可以借由聲音，借由苦澀的淚水，把所有的痛苦，悲傷，無奈，慢慢的清除自己的體內，挪出空間去盛放別的情緒。
    感覺到手機的震動，一看，是薑俊尚。方老師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索性不接電話，繼續哭……
    可那邊的人好像並沒有這麼容易輕易放棄，執意要這邊的人聽電話，打了一通又一通。無奈，還是接好了……
    “喂，幹什麼一直打電話啊？我現在不想和你講話啦……”方老師帶著濃濃的鼻音不情願的接了電話。
    “怎麼了？感冒了？鼻音這麼重？”清爽的男聲透過電話傳過來，不難聽出話語裏濃濃的關心。
    “沒有，不用你管，沒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方老師不想和他再扯下去，現在的她是好不容易才控製自己發出哭泣的聲音，這麼知道再談下去是不是會露餡。
    “有，昨天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你的答案是什麼？”天，根本已經就把那件事忘了好嗎？薑俊尚的問話讓方老師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天的荒唐。
    想不到昨天的自己隻是喝了半杯紅酒，居然酒後亂性這件事就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想起昨夜的火熱，方老師的臉刷的變紅了，就連呼吸也不由得重了起來。
    “喂，還在嗎？你在學校嗎？我去找你一起吃午飯，順便聽聽你的答案。你……應該會負責的吧？”薑俊尚悠悠的提醒方老師，順便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我不在學校，我在醫院啦……”提到醫院，方老師的心思就又全都放到了小燃的事情上，昨夜的火熱立馬全拋到了腦後。
    想到小燃的情況，而自己又不知道可以做些什麼，方老師就又急的哭了起來。再加上知道電話那邊會有人傾聽，就由著自己放聲大哭起來。
    “怎麼了？你在哭？怎麼會在醫院，你有哪裏不舒服嗎？是我昨夜弄痛你了嗎？還是我要太多次了，你身體很不舒服？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去找你。”
    聽到方老師人在醫院，又哭的那麼傷心，薑俊尚在電話那天那頭急的要命，偏偏方老師遲遲沒有回話，更是急死了薑俊尚。
    “你個女人，是要急死我嗎？在哪個醫院？是要我找私家偵探嗎？”薑俊尚著急的開始胡言亂語了。
    “找私家偵探就可以很快知道我在哪裏嗎？笨蛋，我沒事啦，不是……我，是我班上……的一個學生，她……嗚嗚……“
    提到小燃，方老師完全沒喲辦法繼續再說下去，她……甚至沒有辦法說出眼睛看不見了這幾個字。
    聽到不是她有事，薑俊尚的心裏總算是吃了顆定心丸，不過聽到方老師哭的這麼傷心，想來和這個學生的感情很深吧。這也難怪，她就是這麼一個富有愛心，愛多管閑事的家夥，可自己當初不就是被這樣的她吸引，從而布局拿下這個小女人嗎？
    “好，告訴我在哪個醫院？在醫院的哪裏，我馬上到。”薑俊尚火速的做了決定，現在是正式把兩人的關係確定下來的好機會。
    “我……在市第一醫院，祈禱……祈禱室。”方老師聽到一個命令，就一個動作。
    “好，乖乖待在那裏，不要亂跑，我馬上到。”叮嚀了幾句之後，薑俊尚便立馬起身，準備到醫院陪在那個女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