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嫌疑人
    “我想去看看那個證人當麵問些話行嗎？”
    “這…恐怕不行…”齊雨一臉的為難，如果見了麵那還得了，第一嫌疑人和現場目擊者如果串供詞的話更不用混了他。
    老紀看齊雨一臉為難的樣子，也沒有再問下去，微微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外景。
    “那個…紀老師，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沒…什麼都沒有。”
    齊雨看著老紀的背影，模模糊糊的，他抿抿唇不安的喉結上下滑動，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些什麼。
    出了病房，他閉起眼睛，巨大的壓力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此刻頭上的青筋猛烈跳動，頭疼欲裂。
    水果店老板娘的病房就在離老紀不遠的拐角處，不過因為通道各自分為左右，所以兩人都沒有見過。齊雨吸了口氣，吸進鼻腔的卻全是一股子的消毒水味道，他咂咂嘴，滿臉的不樂意。
    門口掛著451的牌子，白色的漆門被塗了一層光漆，油光光的，摸起來手裏覺得十分的滑膩，透過透明的玻璃，望進病房裏，白色的主體基調和老紀的房門相同，電視機裏的聲音開得很大，偶爾會傳來歡快的笑聲。
    齊雨整理了下衣服，輕輕敲響了門。
    “誰啊，”裏麵傳來不耐煩的女高音，渾厚帶著街上的氣息：“直接開開，門沒鎖。”
    齊雨一進病房，裏麵一股酸辣的怪味鑽進鼻腔，床上坐著一個微胖的婦女，一看就是大街上常見的賣貨的中年女性，嘴裏的話說起來一溜溜的，臉色蠟黃蠟黃的，頭發黑黑的束在腦後。
    嘴裏還不停嚼著吃的，一看見齊雨就謔的張開嘴，咧著紅紅的嘴唇嗬嗬的笑了起來：“哎，這是誰呢，大帥哥，找我啥事啊，咱們老姑娘了啊，風韻早就不如當年了。”說完大概是覺得自己說的特別搞笑，開始哈哈的笑了起來。
    齊雨的眼角抽了抽：“你好，我是派出所的民警，來詢問些案件相關的情況的。”
    刑警大隊的警察老百姓見了都張開嘴，比老鼠見了貓還躲得快，不如說自己是民警更加貼近生活一些，齊雨這樣想，卻不知道小商小販經常和民警打交道，大家都互相看不對眼。
    果不其然，那張高高揚起的嘴唇，兩角馬上耷拉下來，沒好氣的道：“不就是這麼大點事情嗎，早上來了，中午又來，這會兒馬上天黑了又來了。”最後還小聲的嘀咕道：“簡直比催命神還煩。”
    齊雨一臉的平靜，裝作沒有聽見一樣，例行公事的模樣打開文件，自顧自的拿過一個凳子靠著病床坐下：“你好，林大娘，你能不能回憶下當時是幾點，什麼情況下發現的屍體。”
    老紀的住所的小區就在不遠處，隔著兩條馬路，再經過歪歪扭扭的小巷，小巷裏全是過街喊賣的農民，而小區裏除了老人小孩，大多是外來租用戶，人員相對來說複雜，沒有管理的物業，沒有成條的規定，到處都是堆積的垃圾和亂飛的臭蟲。幾棟被圍起來的七十年代的老住房，散發著一股子的黴味。
    林大娘渾身都是生活辛酸聚集所形成現下年輕人最愛的鄙視的俗氣，為什麼而俗，當你的經濟已經撐不起你高尚的節操，那就學得粗俗點，誰活著不是一本故事，不是隻有紅樓夢會引人入勝，偶爾一點清粥小菜，瓊瑤小劇一樣讓人心有感悟。
    林大娘癟了癟嘴，齊雨的態度在她的眼裏就和拿著幾十元錢對著她吆喝一樣大爺的模樣，現在她不樂意開口，誰求誰，風水輪流轉，我不說，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想到這裏，下巴更是高高地昂起，一句話也不樂意說。
    對於僵硬的氣氛，齊雨皺了皺眉，早就說過女人的心思是最難猜的，更何況快臨近更年期的中年婦女，你更加傷不起。
    一晚上好說歹說，使勁萬般能耐，威脅那套不管用，對方死豬不怕開水燙，獻媚更不管用，中年婦女處於絕經的邊緣，任何美男誘惑都可以在心理暗示下選擇無視。
    該死！怎麼那麼難搞。齊雨心裏罵道，手不停的敲打在汽車的方向盤上。
    林大娘最後翻得那個白眼，小眼睛硬生生的逼出眼白，那個場麵，不比看到鳳姐的比基尼精彩幾分。
    齊雨胸口一直在噴濺在鮮血。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老套的諾基亞鈴聲換掉了成了老鼠愛大米，周圍的人聽了紛紛飆淚要求換回從前的老諾基亞音樂。
    “愛著你，就像老鼠愛…”齊雨果斷接起電話，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如春筍一般冒了起來。
    “喂，誰，說話。”齊雨一手操控著方向盤，一手拿著電話，站在不遠處的交警眼光閃了閃。
    “齊哥，雨哥，打你電話一個小時了啊，到回家嫂子說你去醫院了，打手機你果斷掐，我容易嗎我。”
    齊雨眼角抽了抽，對麵一個穿著交警製服的人果斷對他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齊雨果斷掛了電話，王亮呐喊的聲音片刻化為一縷哀嚎消失在車縫之間。
    “靠，他又掐我電話。”王亮懊惱把手裏的機子丟到沙發上，發出一聲悶響：“媽的，到時候別求我。”
    這頭齊雨唉聲歎氣的看著自己手裏的罰單，心裏無比憤恨，王亮這家夥什麼時候不來電話，非要他開車的時候。
    等車停到自家樓下，齊雨才打開手機，朝王亮撥了過去，不過幾秒之後電話被掐斷了，齊雨挑挑眉，又撥了過去，又在幾秒之後被王亮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