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理戰爭
    “幾點了啊。”王亮不耐煩的看著不斷轉動的時間，眼睛不停的左右搖擺。
    “十點了，你眼珠子往哪兒放，看自己的牌。”DR史警告的瞥了一眼王亮，王亮才訕訕的縮縮腦袋，看著手裏的牌。
    “於富貴，你能快點不，都十點了。”沉默了許久，王亮又開始不耐煩的嚷嚷起來。
    桌子的另一邊的男子，表情肅然，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隱藏在眼鏡後麵的眼睛閃爍了下，嘴角慢慢抿起。
    “急什麼。”於賦桂對王亮給自己取得外號不甚在意。
    另一邊和王亮正對著的是齊雨，他有些不耐煩，手裏的紙牌硬硬的割著手。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顆顆的冒出來，他看著對麵於賦桂好生自在的模樣，心裏冷哼。
    “怎麼了，齊雨，我看你情形不妙啊。”
    “怎麼？”齊雨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將身體往後移動，把一條腿翹起搭在另一條腿上。
    “故作鎮定也沒用，你看你滿頭大汗的。”Dr史冷笑。
    “紅桃3。”於賦桂終於摔下十分鍾之後的第一張牌。
    王亮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張紅色的牌上的三隻鮮紅的桃心。“隻是個紅桃3？”
    熾光燈的燈光把王亮一臉的不可置信的表情，表現的栩栩如生。
    “該死的紅桃3，就一張紅桃3你就讓我等在這裏幹瞪眼了十分鍾？”
    “王亮，你還是那麼激動，打牌就是不斷利用智慧，和腦中的數據拚湊才會得到最後的勝利。”於賦桂嘴角輕笑，話語字裏行間處處帶刺。
    “你覺得我的天才大腦不會自動去計算嗎？”王亮立刻提高聲音諷刺到，眾所周知，他的智商在整個警局數一數二。
    於賦桂沒搭理他，對於他來說沒必要和一些自以為是的白癡人物多說些什麼，這時Dr史摔下黑桃5。齊雨很快丟下了方塊7。。
    到王亮了，他看了眼齊雨，盤算著手裏僅剩的幾張牌，一對8，一張2，一張JQK剛剛好連在一起。如果打了一個8或者JQK，另外幾張牌就不好打了。想到這裏，王亮挑了挑眉，摔下一張紅桃2。
    沒人能比2還大，自然依舊是王亮，王亮心中暗暗得意。
    “你知道嗎？當人在喜悅的時候會看見喜歡的事物時，眉毛會輕輕的彎起。”
    “所以呢？”DR史彎起眉心，微笑的眯著眼睛看著於賦桂。
    “但是當他們對另一個人或者話題感到厭惡時，就會利用視覺阻斷，比如你現在眯著眼睛注視我的感覺。”於賦桂微微抬起下巴，衝DR史回以微笑。這是一個紳士的舉動，但是口裏的話引起了齊雨的好奇。
    於賦桂之所以會被調到警局，正是因為他優秀的人類語言破解者，他可以通過人類的五官表情，動作，語言態度和衣著來判斷一個人的真實感覺。這也是為什麼錯綜複雜的917事件的情意告破。
    “一對8，換你了，富貴哥。”王亮打斷他們此起彼伏的思潮，
    “一對黑桃A。”
    王亮頓時跳了起來，毫不掩飾他心裏巨大的起伏，他本來會以為沒有人會有對子了。
    “如果我是你，我會先把手中的連牌打出來，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連牌，不過…記得準備錢。”於賦桂麵無表情說完嘴裏的話，快速打完了手裏的牌，毫無疑問，於賦桂成了這場牌局的最大贏家。
    風扇快速的旋轉，不通氣的房間十分悶熱，加上一場牌局，更讓人氣血上湧，貌似隻有DR史和於賦桂沒有絲毫的影響。
    這時巨大的鐵門發出鐵鏈在地上拉扯巨大的刺啦聲，黑色的走廊，白色的牆壁卻透著陰寒的涼氣。
    從門內移動出來的是一個巨大的手推車，裏麵放著掃帚拖把等工具。
    王亮有些失望的眨了眨眼睛，隻是一個掃地的大媽。
    就在這一刻，後麵響起了吆喝聲：“幾位，請這邊請。”穿著藍色的製服，頭上戴著灰綠色警帽的獄警衝他們搖搖手。
    “我有點緊張。”王亮吞了一口唾沫，眼睛不停的眨著，濃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樣不停的搖晃。
    “放心，我在外麵等你。”DR史捏了捏王亮的手，王亮衝他點點頭，大步朝裏跟在齊雨的身後。
    昏暗的會客室，一盞刺眼的日光燈照明，不停轉動的排氣扇。王亮和於爺坐在靠門的位置，準備手中的資料，一起新案件，關於案犯一無所知，如今他們需要向一位做了同等案件的案犯進行“谘詢”。
    大名鼎鼎的雨夜屠夫林曉彬，沒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名，隻知道他的外號。
    “一會兒看見他盡量的保持鎮定和自信，不要讓他覺得他擁有可以和我們討價還價的條件。”於爺淡淡的聲音飄來。
    王亮難得沒有生氣，隻是低著頭深呼吸了幾次。他朝一邊的玻璃牆看去，那是一張巨大的玻璃幕牆，另一麵站著齊雨，正從外麵觀察整個問案過程。
    門外響起沉重的腳步聲，拖著鐵鏈的雙腳踩在地上，球鞋摩擦著地麵，發出悶響。
    很快，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個青年人，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彬彬有禮，十分像一個學富五車的大學教授。
    他衝王亮和於爺微笑，微微欠了欠身。橘紅色的牢服被打整得整整齊齊，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幹淨整潔，一絲不苟的態度引起於爺心裏微微的讚賞。
    “您好，兩位警官，聽說你們有許多問題想問我。”他沒等坐端正就開了口，但是語氣十分緩慢，絲毫也沒有緊迫的感覺。
    “我相信之前獄警已經給你看了資料，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們需要得到什麼。”
    “那我有什麼好處？”他換了一個姿勢：“如果我告訴你們，也就是幫你們抓住了一個連環殺手，你們不該給我一些獎勵嗎？”
    “獎勵？”王亮不可思議的重複了一遍。
    忽然那人移開了視線，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王亮。他衝王亮優雅的笑了笑，一隻手整理起麵前亂糟糟的資料。“是的。”
    “你沒這個權利。”於爺的聲音很幹淨利落，像是一道閃電。
    那人挑挑眉，眼睛依舊看著王亮：“那你們也沒有權利。”
    氣氛一下子僵住開來，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林曉彬隻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工人，他在夜間工作，白日裏他會衣裝楚楚的行走在A市著名的大學間。他喜歡那種被人高高讚賞的感覺，他努力勤奮，熟讀各式各類的書，但是卻無法改變他現下的生活。他住在一間僅僅隻有十幾平米的拆遷屋內，他沒有自己居住的屋子，在另一個角度來說，四十好幾的男人，一無所成，沒有妻兒，算是一個可憐的人。
    就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卻做了恐怖的事情，他利用自己衣冠楚楚的外表以及滿口的學識，騙得了女大學生的信任，再帶到住所殺害。
    “我曾經沒有看過你的案子，在之前我甚至對你一無所知。但是我可以知道一點…”於爺打破沉默的氣氛，引起了林曉彬的注意。
    林曉彬衝他點頭：“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好奇，你知道關於我的什麼？”
    “為什麼選擇在雨夜殺害這些女大學生，而沒有一具屍體有性侵害的痕跡，你殺害的行為是重複的機械向下的穿刺動作。這些所有的行為都啟示隻有一個合理的可能性。”於爺喝了一口麵前的熱茶，不急不緩的抬頭，林曉彬的眼神以及從王亮身上移開，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你沒有性能力，或者說你性功能障礙。這也可以解釋你為什麼到現在也沒有妻子和兒子。”
    林曉彬嘴角揚起，一臉的不在意：“你說的這些都是很多心理專家對我的猜測。”
    “如果不是事實，為什麼你的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我呢？”
    “我可以！”林曉彬大喊，毫無剛剛彬彬有禮的風度，怒氣衝衝雙目圓睜的盯著於爺。
    於爺哈哈大笑了起來，繼續闡述他的觀點：“你可能很早就發現自己和其他人的與眾不同，但是你滿心抱負，卻得以不到施展，你中專文憑，同樣文憑的朋友獲得了很好的職位，甚至家族顯赫，你卻隻能窩在一家化工廠，做一名肮髒勞累的工人。也許在你的童年，你受到了你的父母對你的性侵害或者性猥褻，因此在你的心中留下創傷，導致你沒辦法進行性行為。時日長久，沒有妻兒的憤怒的心理慢慢將心中的憤怒轉嫁給其他人。正巧你這時走在離家不遠的大學附近，一個新生的大一女生年輕漂亮，把你當做大學的教授，向你問路。一下子你的心中填滿了被尊敬的驕傲感，這種感覺讓你飄飄然，甚至於沉迷。”他突然停了下來，觀察林曉彬鐵青的臉色。
    “我的分析是否正確？林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