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浮生  第三十章 傷別離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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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妖猜的一點沒錯,以皇甫傾宸的性格,他絕對會偷偷地不告而別。所以,當天際最後一顆星辰隱沒在雲層後時,皇甫傾宸暫居的客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天色還未大亮,整個奇仙洞還沉浸在睡夢中,廊道裏依舊昏黑,皇甫傾宸斂著腳步,輕輕走出了客房。
    客房的門前,有一個獨立的小院。院中遍植著不知名的藥草,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藥香,清冷中帶著絲絲苦意,皇甫傾宸深深吸了口氣,隻覺這藥香比豔俗的花香更讓人心動。
    皇甫傾宸默默站在庭中,透過稀疏的木籬花牆,望著木棉花樹後的一幢小樓,凝視很久。那是妖妖的寢室,雖說百年前她已被花容趕出奇仙洞,可這幢小樓卻一直空關著,沒有第二個人再住過。這次妖妖帶著皇甫傾宸回來,花容又讓她重新住進了那裏。
    皇甫傾宸也理不清自己的情緒,麵對妖妖,他有太多複雜的情感糾結其中。這種感覺很奇特,望著妖妖那雙亮閃閃的眸子,再鬱悶的心情居然也會漸漸明朗,她像一個失落許久的小妹,又似一個尋找很久的情人……
    小樓裏漆黑一片,想來這個時辰,她還一定在熟睡之中。皇甫傾宸搖了搖頭,像是下定了決心,收回視線,準備走出小院。
    “你就準備不聲不響的走了嗎?”冷不防,黑暗中冒出了妖妖的聲音,帶著不滿的哭腔,聽著讓人心疼。
    皇甫傾宸驀然駐足,直愣愣站在原地。
    遙遠的天邊,一抹朝霞掙脫雲層,將青灰色的晨光染上了豔粉的色彩。皇甫傾宸慢慢回頭,隻見一襲白衣的妖妖站在門前的玉蔻花旁,憋著小嘴,雙眸含著淚光點點。
    “傾宸……”這個名字盤桓在妖妖心頭許久,始終沒好意思喊出聲。
    皇甫傾宸望著妖妖,緊走兩步,跨到她麵前:“你怎麼在這裏?”
    “你這就要走嗎?”
    “嗯。”皇甫傾宸點點頭,“這裏是個好地方,可我不能永遠躲在這裏……”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妖妖想要拉住他的衣角,可手伸到一半,又縮回了袖中。
    皇甫傾宸的瞳子漆黑幽深,妖妖看著他,卻讀不懂他的心思。不是說貓咪最通靈嗎?最善於解讀人心嗎?為什麼,在他的麵前,妖妖就會覺得一切都變了,所有的驕傲和能力都煙消雲散,徒留一抹惱人的憂傷。
    “也許一月,也許一年,也許……”滄海桑田,世事變遷,在這風起雲湧的亂世,誰又能說的清,哪一日就是明天。
    “時辰不早了,你們兩個話別完了沒有?”花容師傅總是神出鬼沒,就在皇甫傾城和妖妖彼此凝望沉默的當口,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著實嚇死常人。
    “師傅,你……”妖妖被花容的攪局氣的臉都紅了,咬著牙,才強忍住想要撒潑的衝動。
    花容意味深長地瞪了妖妖一眼,又轉身對皇甫傾宸說道:“外麵的影衛,我已派人處理幹淨,待會兒讓漠顏送你出關。”
    皇甫傾宸對花容微一施禮,沉沉說道:“謝洞主的救命之恩。”
    “不必謝我,要謝就謝妖妖吧,要不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我才懶得管這凡間的俗世。”花容搖搖手,顯得一臉不耐煩,“還有,此番離去,你必須遵守諾言,不能將我洞府中事傳揚出去,你昨日立下的誓,可還記得?”
    “洞主放心,我皇甫傾宸一言九鼎,決不食言。”
    “好,那你們出發吧。”
    “師傅,什麼誓言?”妖妖拉住花容衣袖,想要問個清楚。
    “不關你事,你別問。”花容反手拉住妖妖的手,對漠顏遞了個眼色。
    “皇甫公子,請隨我來。”漠顏在前領路,不知要用什麼方法送皇甫出關。
    看著皇甫傾宸越行越遠的背影,妖妖忍不住淚流滿麵,努力想要掙脫花容的牽製,衝到他的身邊。可花容的力氣出奇的大,妖妖怎麼甩也甩不開,最後隻能聲嘶力竭地朝著那抹墨色的背影,喊了一聲:“傾宸……”
    皇甫傾宸已走出百米,突然聽到妖妖的聲音,身形明顯一頓,停了下來,可終究沒有回頭,脊背繃地緊緊地,繼續踏上下山的路。
    (浮生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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