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了就好了
    莫問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隻感覺自己的心似乎空了一塊。每當弓長來看他的時候，他的心就越痛地厲害。弓長看著他日漸蒼白的臉，不由地擔心起來。“來，吃個蘋果。”弓長把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莫問接了過來，吃了幾口，便覺累了，隻是看弓長還在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便慢慢吃完了。
    “你最近怎麼越來越瘦了？”弓長摸了摸莫問的胳臂。莫問笑了笑，說：“沒事，我馬上會好起來的。”弓長點了點頭。“我想睡一會。”“好，你睡吧，我會一直在這的。”“嗯。”莫問闔上早已沉重的雙眼。弓長不由得歎了口氣，莫問自從一星期前醒過來後，每天都要睡十二個小時以上，怪不得他越來越瘦。弓長想到這，走了出去，給自己的女朋友打起了電話。莫問忽的睜開雙眼，看著窗外眉開眼笑的弓長，眼中不覺淌下淚來。現在的弓長很快樂，自己應該祝福他，可是心中卻隱隱作痛，怎麼也合不上眼了。直到自己哭的累了，莫問才沉沉地睡去。夢裏，他看見弓長和一個女孩子在他麵前走了過去，像沒看見他，莫問極力叫著弓長的名字，可是那倆個人卻越走越遠，直到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在昏暗的角落裏輕輕地抽泣。他知道自己永遠失去了他，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弓長送女朋友回家後，便來到醫院裏來看莫問。隻見莫問一人在床上微微地哭著，弓長走上前去，看到還在夢中哭泣的莫問，心中甚是可憐他。他輕輕喚著莫問，可是總也叫不醒他。弓長拭去莫問滿臉的眼淚，又歎了口氣。莫問，你又夢到了什麼，怎麼每次回來我看到的你總是這麼傷心，你究竟是怎麼了。正在這時，弓長的女朋友給他發過來一條信息，約弓長周日去玩。弓長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看了看病床的莫問，慢慢地退了出去。
    鍾離恨看著弓長離開後，才進入到莫問的病房裏。他把莫問輕輕地抱起來，向外走去。莫問似乎掙紮了倆下，隨後沉沉地睡去。鍾離恨看著滿臉淚痕的莫問，心裏竟抽搐了起來，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吻莫問的額頭，小聲說道：“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莫問再次醒來，就再也沒敢睡過去，因為他又回到了那個魔窟。恰在這時，鍾離恨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一碗粥，清香四溢。“醒了，吃點東西吧。”鍾離恨走進床頭，莫問嚇得用雙臂把前胸捂住，顫巍巍的說：“不要，不要，不要……”鍾離恨看著瑟瑟發抖的莫問，心中閃過一絲不忍，和顏悅色地說：“別怕，我再也不打你了，那天是我太激動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乖，聽話，好嗎？”鍾離恨把粥放在一旁，把抖得厲害的莫問擁在懷裏，說：“別怕，我隻是怕失去你，你知道嗎，你不是什麼替代品，我已經喜歡上你了，你知道嗎？”莫問被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嚇了一跳，原來他喜歡人的方式就是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莫問抖得更厲害了。鍾離恨輕輕地撫摸著莫問柔軟的頭發，不停地道著謙。直到莫問把粥吃完，鍾離恨才抱著他睡去。
    周日這天弓長送女朋友回家後，才想到自己還沒去看莫問。等他到病房的時候，莫問已不知去向。弓長心中發慌，忙打莫問的手機，可是手機那邊許久都沒有人接聽。弓長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似乎知道莫問要從他身邊永遠離開了。弓長衝了出來，卻不知道去哪尋找這個即將離去的人。他茫然的看著四周，無助包圍了他。他大喊起來，“莫問，你在哪，你在哪？”現在，他終於明白他不可以失去他，他已經習慣了那人安靜的身影，習慣了他甜甜的笑容，習慣了他那顆純潔的心。可是，現在他卻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莫問，你在哪裏？弓長空洞地喊著，可回答他的隻有偶爾來的微風和鳥叫。
    莫問呆呆地望著窗外，手裏攥著手機，上麵盡是弓長的電話和信息。可是他不能回答他自己在那，為什麼一聲不響地離開。他隻想讓弓長做個快樂的人就好，不必來理會自己這麼肮髒的人。莫問去了浴室，衝刷自己的身體，想讓這淨水洗走身體和心靈上的汙穢。
    許久，莫問才從浴室裏出來，他撥通了弓長的電話。弓長看到了來電顯示，激動地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他慌張的打開了手機，隻聽到那邊靜靜地一片沉寂。“莫問，是你嗎？”弓長迫不及待的問道。莫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強忍住卻來勢更凶。“莫問，你在哪，你還好嗎，你怎麼又哭了，你出院怎麼也不通知我，你在哪呢，我真的好擔心你，你在哪呢，說話啊！”弓長大聲地吼道。莫問心中陣陣悲痛，難以抑製。好一會，才說：“弓長，”“莫問，你終於說話了。”“再見了，再見了，再見了……”還沒說完莫問就掛斷了電話，隨後用刀片在左手手腕上深深地劃了上去。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灑在地板上，那形狀卻如此的妖冶。弓長聽到莫問說的話，心想大為不妙，忙打過去，可卻是一陣陣的盲音。“該死，莫問，你要幹什麼？”弓長癱在地上，不知道幹什麼才好。
    鮮血彙集到一起，像幾條鮮紅的絲線把莫問緊緊地纏繞起來。莫問沉沉地睡去，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笑意，終於結束了，終於要離開這裏了，雖有不舍，可是隻有這樣才能解脫，爸爸，媽媽，莫兒要來和你們在一起了，莫兒好高興。弓長，對不起，我走了，我隻要你快快樂樂的活著，我喜歡你，可是我們不能在一起，我的心承受不了那麼多的痛苦，原諒我沒有勇氣去麵對，我實在是太累了。鍾離恨，我不怪你，你也隻是個可憐的人罷了，我終於解脫了，好舒服。
    鍾離恨闖進來的時候被眼前的這一切嚇呆了，他抱起眼前奄奄一息的人，大喊著快叫醫生，快叫醫生。隨後把莫問緊緊地擁在懷裏，不斷地流淚。“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離開我，離開我？莫問，乖，我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了。”鍾離恨覺得心被挖去了一大塊，原來自己早已愛上了這個陌生人，看著他即將離去自己竟然是這樣痛徹心扉，原來他早已不是他的替代品，他單單就是自己，那個純潔的像天使一般的人。
    “莫問，別走好嗎？”鍾離恨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