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許老三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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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龍有兩尾?這是從來未聽說過的。既然蛟無二尾之說,那此物不是蛟?白玉堂細細想來道:“難道真的隻是蛇?”
“蛇?”
“傳說有蛇名鉤蛇,尾有分岐。倒是有些相似。”白玉堂指了指隱與側麵的蛇頭道“隻是神色卻又不符,鉤蛇性惡,不是善物。”從雕刻的內容看,白玉堂便認定許老三大概不是中原人。如此,許老三所描述的大概也是與自身一些不為人知的信奉有關。白玉堂知道大多偏遠地區的村落都有自己的一套風俗禮儀。甚至有自己的神靈,因為他們很少與外人交流。朝廷也不予治理,更準確的來說是無可奈何。白玉堂少年行走江湖時,便見過一女子因私見男子,被村人虐打。當時白玉堂還是個義氣風發的少年,隻想著仗劍江湖,行俠仗義。初見此情此景哪裏受的了,便自作主張的救下女子,哪知事後女子自己卻道,如果僅是受罰,還有贖罪的可能,如今便再無希望。說完便自盡而亡,這件事對初出江湖的白玉堂來說是極大的震撼。後來打聽,才明白此村對於女子行為貞德看的極重。女子私會男子,便是極大的罪行,但是情節不嚴重著事後要行鞭笞之行以便去除淫邪之念,但鞭笞之行並不足以致死,稍後受刑女子需由神婆引聖水浸身,並在神像前懺悔方可饒恕罪行。然而白玉堂當日的行為無疑是至女子於死地,白玉堂聽後懊悔至極。本想替那女子下葬以示贖罪,無奈屍身被隨後而來的村人帶走。至於後來的事白玉堂不得而知。雖然村人的想法在白玉堂看來絕對是不可思議的。但事實卻又擺在眼前。這世間奇妙的事又怎是一個人能想象的了的。大多時候人們往往不止信念一詞有何等的力量。白玉堂不相信神靈,卻從不懷疑神對人心的控製的力量
不知不覺白玉堂又想到當初的事,想到當時年少輕狂不禁苦笑道:“不知這棺木中隱藏的又是怎樣的一個故事。”
“怎麼有這般感慨?”展昭奇道。
“沒什麼。隻是想到一些往事。”白玉堂搖搖頭,看向一旁的林元則,又道:“怎麼?你有什麼話要說?”
展昭聽聞,也看向林元則,隻見林元則一副欲語還休的表情便道:“你知道什麼。”兩人皆知林元則肯定知道些什麼,大概是介於許老三才閉口不言。
林元則斟酌再三之後才小聲道:“五爺,那個可不是鉤蛇。是真的龍神。”
白玉堂一聽來了興趣,笑道:“龍神?你見過?”一旁的展昭因先前隻是粗略的看了一下,此時便邊聽邊仔細研究。蹲下身去看那四周的曼珠沙華。由於蹲姿,展昭於棺木一般高。又離得近,放眼望去竟滿眼全是怒放的“黃泉之花”
“這。。。小人沒有看過。不過婉兒看過。婉兒說龍神是引渡人輪回的神靈。啊。。”說完林元則才發現自己似乎說漏了嘴。連忙止住話頭,又小聲自言自語道:“怎麼說漏嘴了。”
白玉堂裝作未聽見繼續問道:“婉兒?可是許老三的姐姐?這棺木中的女子。”
“。。。沒錯”林元則無奈的說道,稍後看了白玉堂一眼有鬥膽加了一句道:“五爺,您可千萬別和老三提起這事,要是被老三知道,可要生氣。小人本來是怕五爺苦於此物,隻想說說龍神的。”
白玉堂正要細問龍神之事,突然聽到後方傳來展昭微微顫抖的聲音:“玉堂。。”白玉堂也顧不得問龍神之事,轉身同樣蹲下道:“貓兒。怎麼了?”
林元則也是好奇,稍稍靠近,透過白玉堂看到展昭一臉震驚的看著棺木,右手還覆在大片的曼珠沙華之上,林元則很想告訴展昭,棺木老三是不準別人碰的。但終究未說出口。
展昭並未立即回答白玉堂的話,隻是又扶著棺木將臉部靠近順子棺蓋附近的縫隙細嗅著,動作不大。像是在確認什麼。稍後才道:“玉堂,你有聞道香氣麼。”
“香氣的話,一進來就有吧。香燭的氣味?”白玉堂知道這肯定不是展昭想要的答案。故此反問道。
“不。”展昭轉過頭道:“如果記憶正確,這是碎石女屍身上的香味。雖然很淡。我不確定是不是從棺材中散發出來的。”展昭說的很輕。確保隻有白玉堂能聽到的。一旁不遠處的林元則依舊隻是好奇的張望著。並未走近。
白玉堂聽展昭如此說,便使了個眼色拉了展昭起身道:“早叫你不要那麼賣命。開封又不是隻有你這笨貓。到如今受了累,自個辛苦。”
“隻是有點頭暈罷了,大概是這幾日未睡好的緣故。”展昭淡淡的道。
白玉堂不滿道:“如此甚好,回去也好叫公孫先生多開幾副提神的補藥。”白玉堂故意在說提神二字時加重了語氣。
“隻怕玉堂要失望了,這點小問題等見到公孫先生時怕也不礙事了。”
“不礙事,也要吃藥才行。不要烙下病根。”這句話倒是真心實意。毫不做作。
林元則見展昭似是身體不適,白玉堂麵色不滿,忍不住插口道:“展大人身體不適?五爺說的對,小毛病也不能馬虎的。這天氣燥熱,展大人平日裏勞累,怕不要中暑了。要不小人先去抓點清熱的藥回來。這附近不遠處就有家小藥鋪。”
白玉堂心中暗喜,麵上卻依舊不露聲色道:“也好。”林元則聽白玉堂說好,也不待展昭說話,便道:“那小人去去就來。”說著又到一旁抬了兩把椅子過來,彈了淡淡的灰塵道:“展大人,五爺你們先休息一下,小人去去就來。”
白玉堂扶了展昭坐下,點了點頭。看著林元則出了大門,展昭才皺著眉把白玉堂按著自己肩膀的手拍下去道:“你倒是真的把我當重傷來了。我還沒那麼不濟。”被當作柔弱之人對待,展昭不免不滿。都是這耗子的的注意。害的自己也要跟著演戲。
白玉堂哈哈大笑道:“不過五爺卻是要時刻防著你這笨貓受傷。沒想道林元則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重情重義。本來還想著下套。”
“正因為如此才要將他支開。”展昭歎了口氣。
“好了貓兒,他不知道也是好事。”白玉堂安慰道。
展昭隨即起身來到棺木旁道:“真的要開棺?”隨隨便便開棺在尋常人家看來便是對死者的大不敬了,擾了死者的清靜。要遭報應。遭報應什麼的傳言,展昭自是不信。隻是擾死者清靜這種事非君子所為,但是與結案的女屍案有著同樣氣味的棺木是展昭如何也放不下的。當初便覺得案件結得匆忙。很多謎題並未真的解開。可是如果當日所鍘並非凶手,他又為何認罪?何況自己又親眼見了男子行凶的過程。
“人死留下的不過一具皮囊,何況此女子過世至少也有兩年了。恐怕也隻有白骨可看了。如今這可是與案子有關的線索。怎麼能放棄。”白玉堂看著展昭猶豫的模樣便道:“五爺開棺便是了。”好在先前兩人都觀察了,棺木並未封棺。白玉堂先是掂量了棺蓋的重量,竟比平常家的重幾倍,但如此重量在白玉堂眼中亦不足為俱。不捎多少力氣,便將棺蓋半掀了起來了,而展昭的瞳孔隨著白玉堂的動作的停止而放大。白玉堂也是一愣。本以為隻會剩一具白骨,哪知出現在自己與展昭眼前的竟是一具完整的女屍。
這是怎樣一副情景,棺中女屍,一襲青衣,袖口處是白邊印花,襯托著胸前交叉的雙手豐潤白晰,而不是死人該有的蒼白。女子下身是同樣印花的白色羅裙,銀色的腰帶很巧妙的勾勒出女子的纖細的腰身。一頭烏發不似平常女子高高盤起而是順著臉頰的輪廓而下散落之肩,身旁的空隙也是鋪散開來的發絲。映著蒼白的臉龐散發著女子特有的柔和。想是入棺前很好的打扮了一番,女屍麵容安詳之態竟似熟睡一般。就算不腐,也不可能維持兩年吧白玉堂想起棺木上的巨蛇的神態。一瞬間竟覺得二者如此相似。驚覺氣氛詭異起來。從服飾妝容可驗證了白玉堂先前的猜想,許老三應該不是中原人。林元則也說過,許老三是後來才來的汴梁。。開封的女屍早先雖同樣未腐,但後來卻終究逃不開該來的命運。公孫策曾道,女屍大概是身前服用了延緩腐化的藥物。白玉堂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同樣具不能言的展昭。又將棺蓋放下,恢複原狀。檢查了一圈,發現無異樣才回椅子上坐好。本來隻是因為小小的好奇心,沒想到卻牽扯出如此離奇的事。先不說同樣的香味。死而不腐本身就是就一件讓人費解的事了?難不成許老三和凶手相識?其一兩人身份同樣不明亦不是本地人,其二那個凶手出現的未免太突然。
姑且不說自己與展昭。王朝趙虎負責調查可疑人物時竟絲毫沒有發現此人存在的痕跡。如若不是自己與展昭看到那一幕,也不會相信凶手是這個憑空冒出來的人。如果那人真的是凶手,那先前不被發現的原因隻有一個,那便是被人藏了起來,而敢包庇一個殺人凶手的人,不是凶手的至親就是報恩。這個人如果存在,那也隻能是許老三了,先前眾人皆將重心放在王安與陳狄身上,並未過多注意許老三這個人。其三的話,細想如果許老三真的認識凶手那他和林元則便是唯一與這案件所有有牽扯的人了。而林元則白玉堂自是有足夠的證據將其排除。
白玉堂看了看一旁的展昭,考虐一番,自己想到的展昭肯定也想的到,便問了關於眼下最讓彼此震驚的女屍:“貓兒。這真的是兩年前的屍身?”
展昭遙遙頭表示不解:“還是待回去稟報大人再商量。畢竟案子已經結了。如今發現的也不足以說明什麼。如果可能的話還是要從林元則身上查。他肯定知道些什麼。”展昭說此話時完全不知,回去後看到的又是怎樣一副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