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古鏡之“解鈴”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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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息回到自己的身體裏,感覺自己頭有些暈——果然還是有點副作用的啊。
     “辜宗保啊辜宗保,你不會就是因為知道了真相才死的吧……”安息低喃,“如果是這樣,那至少證明你還是愛阿阮的……可是阿阮她不知道啊,她被仇恨附身了一千多年啊……”
     安息從背包裏拿出那麵古鏡,“阿阮啊阿阮,我讓他在臨死前見你一麵吧,就算了了你們兩個的孽緣……”
     安息摸出一個小蛋糕填肚子,在辜宗保的屋頂上等待那一刻的來臨——隻是,安息沒有料到的是,有個意想不到的人會出現在辜宗保的房間——那個人就是安息之前在古鏡裏看見的小丫鬟,她應該就是之前提到的那個“跟著阿阮去桃花庵”的小嵐——安息原本以為她已經死了或者離開了,沒想到她會回來,而且看樣子是辜宗保找她回來的——
     “小嵐,你告訴我,阿阮的……墓在哪裏?”辜宗保身形憔悴,“他們都不肯告訴我……”
     “少爺……”小嵐跪在地上,低著頭,欲言又止。
     “小嵐,你是阿阮的貼身丫鬟,阿阮死了你就走了,你一定知道的,你告訴我好不好?”辜宗保把小嵐扶起來,幾乎是哀求著問。
     “少爺……真的不是你……那個湯真的不是你派人送給少夫人的?”小嵐咬咬下唇,問。
     “什麼湯?哪來的湯?”辜宗保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難怪,辜老夫人隻是說阿阮死了,卻沒說阿阮的死因,辜宗保應該以為阿阮是病死的吧——
     “少爺!”小嵐再次跪了下去,“我不敢回來,我本來一直都不相信,少爺明明那麼喜歡少夫人,怎麼會毒死少夫人呢……”
     “毒、毒死……”辜宗保受的打擊更大,麵如死灰的好像下一刻就會休克過去,他強撐住身體,說,“你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
     小嵐也豁出去了,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辜宗保——
     “……少夫人死了,可是……可是他們不讓少夫人入土為安,居然聽從什麼道士的話把少夫人給火化了,骨灰都不知道去哪裏了……連那麵鏡子……那麵鏡子……”小嵐哽咽了,“他們讓道士做了法,說是少夫人怨氣太大,把少夫人的魂魄封在鏡子裏了……”
     “鏡、鏡子呢?”辜宗保捂住胸口,問。
     “那麵鏡子就被埋在後花園的陰地……”
     小嵐話還沒說完,辜宗保就已經衝出去了,他跑得太急,在門檻處被狠狠地絆了一跤,小嵐連忙去扶,但是被他拒絕了,辜宗保起來的時候身體搖晃了晃,接著竟然“哇”地一聲吐了一口血——
     安息是第一次看見好好的人吐血(阿阮被毒死的時候不算),她小的時候聽袁棠說過,少年人吐血一般預兆著命不久矣——這辜宗保應該不過二十出頭,平時就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這番被刺激到居然吐血了——難怪今晚都難過。
     安息起身要追著辜宗保過去,卻感應到背包裏的古鏡似乎有所動,她拿出古鏡,看到鏡子裏印出阿阮的臉,此時的阿阮眼裏的煞氣卻減了不少——
     “你是要出來嗎?”安息問。
     鏡子裏的阿阮輕輕點頭。
     “我放你出來你保證不會亂來嗎?”
     阿阮再次點頭。
     “阿阮,我相信你,就讓你見他最後一麵吧,也許以後都很難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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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息趕到花園的時候,看見小嵐打著燈籠站在旁邊,而辜宗保正在用石頭不停地挖著地——
     “少爺,那麵鏡子被埋得很深,你這樣是很難挖出來的……要不叫多一些人來挖吧……”小嵐勸道。
     安息看著身旁的阿阮,“阿阮,雖然你一直呆在鏡子裏,但是我相信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阿阮點頭,聲音幽幽的,“我都不知道我這一千年來為的都是什麼……”
     “你還恨他和那個老夫人嗎?”這才是安息所關心的。
     “恨。”阿阮沒有絲毫猶豫,“我恨他不親自來和我說清楚,讓我滿懷恨意死去,至於老夫人,我就算殺了她還有什麼意義呢?”
     安息皺眉,“你不恨辜宗保另娶他人嗎?”
     阿阮搖頭,“隻能算是怨吧,我進辜家大門的時候就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隻要是他心裏最重要的那個就好了,我隻是在等他回來,等他告訴我一切,可是他好像忘記了我這個人一樣,我能不怨嗎?他沒有遵守對我的諾言,什麼都沒有聽我說就下毒殺了我——這還不該恨嗎?……隻是現在知道一切不過都是誤會,再大的恨好像都沒有意義了。”
     “果然是古代女人。”安息嘀咕——虧她還一直以為是因為辜宗保另娶才讓阿阮恨了這麼久呢。
     阿阮神情哀傷地看著固執地在挖土的辜宗保。
     “抱歉啊,我不能讓辜宗保挖出那個鏡子,它還要在裏麵呆很多年呢。”安息對阿阮說,“阿阮,我來到這裏不是為了改變曆史的,隻是為了消除你的怨氣的。”
     阿阮點頭,“原來在一千多年前,我們就靠得很近了。”她指的是埋在土裏的古鏡和此時的安息。
     “還有,我必須告訴你的是,辜宗保今晚必須死,我是不會阻止他死掉的,希望你也不要。”安息認真地看著阿阮。
     “一定要死嗎?”阿阮低喃。
     安息走過去,“辜宗保。”
     小嵐看見安息的時候尖叫了聲,但是很快就捂住自己的嘴巴——因為她不想讓其他辜家人發現,隻是驚恐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安息——
     “你、你是人還是鬼啊?”
     “你們辜家唯一的鬼不是還在那裏麵嗎?”安息指著辜宗保正在挖的地麵。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小嵐拿起燈籠照了照安息,發現她打扮怪異後,神色更驚奇。
     “就這麼進來的啊。”安息對阿阮使了個眼色,阿阮一動,小嵐就倒在了地上——
     “你是什麼人?”辜宗保這才有了反應,他沒什麼精神地看著安息。
     安息撿起燈籠,“我是來了你心願的。”
     “我的心願……”辜宗保苦笑,盯著自己挖了很久還是什麼都沒有的地麵,“你要幫我挖鏡子嗎?”
     “不用挖鏡子,我可以讓你馬上見到你想見的人。”安息笑道。
     辜宗保睜大了眼睛,“阿阮!你是指阿阮!阿阮在哪裏?”
     辜宗保看不見阿阮,阿阮卻一直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安息轉身對隱身的阿阮說,“阿阮,出來吧。”
     辜宗保呆呆地看著出現的阿阮,雖然花園很暗,可是不知為什麼,他還是看到了他的阿阮——
     “阿阮!”辜宗保激動地撲過去想要抱住她,但是——撲了個空,狼狽地摔倒在地。
     安息歎氣,把辜宗保扶起來——“你是傻瓜嗎?明知道人家是鬼,你怎麼可能會碰到她呢?”
     “阿阮……”辜宗保癡癡地盯著阿阮,“阿阮,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阿阮,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當初執意要娶你進來,如果不是我那麼執著於功名,如果我不是那麼聽娘的話,你就不會死……”
     “相公……”阿阮歎了口氣,“是我要嫁給你的,我也沒有阻止過你考取功名,你孝順老夫人也沒有錯,如果阿阮還活著,也不會阻止相公另娶……隻是命運弄人……阿阮和相公沒有緣分,如今陰陽兩隔……”
     拜托,你們在演新一版人鬼情緣嗎?之前的怨恨說散就散了——女人果然善變,女鬼也不例外——還有,你們馬上就不用陰陽兩隔了——
     “阿阮,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阿阮,我們不是說過生則同眠死則同穴嗎?阿阮死了我不會獨活的……”辜宗保很是深情地說。
     還真的要自殺啊——安息看著他們。
     阿阮流淚了,一千多年來她都沒有流過眼淚,現在卻流淚了——
     安息想起來任遠禾說過的當一隻鬼或者妖流眼了,就說明它還有救,不再是惡鬼或者惡妖了——
     “相公,我的心願已經已經了了,我可能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阿阮低著頭說。
     “阿阮,不管你去哪裏我都要跟著你。”辜宗保很是堅定。
     “如果是般若地獄呢?”安息問。
     “就算是十八層地獄我也要跟阿阮一起去。”辜宗保神情地看著阿阮。
     安息看著那一人一鬼,歎氣,“隨便你們吧。”說完安息轉身離去。
     那天晚上,安息在屋頂上看了一晚的月亮——人家詩人最喜歡把月亮和什麼親人家鄉聯係在一起,安息在唐朝的屋頂上看著唐朝的月亮,難免就想到了自己的家,也“順便”想到了自己那對人間蒸發般的父母——
     在聽到雞叫第一聲的時候,安息回到了花園,看見的是……兩隻鬼——
     “你們也算是遂願了吧。”安息看著安詳地躺在地上的辜宗保本人,然後有些奇怪地問,“那個什麼小嵐呢?”
     “我把她送走了,她如果留在這裏難免會被人懷疑。”阿阮回答。
     “你們倆決定就這樣了?”安息問他們。
     “嗯,隻要和阿阮在一起,我沒關係。”辜宗保溫柔地看著阿阮,說。
     “安息,這次謝謝你。”阿阮真心誠意地說。
     “就算是額外的服務了,我收了姚家的錢,也不是白幹的。”安息聳聳肩。
     “對於之前的失禮,我很抱歉。”阿阮向安息施了個禮。
     “算了,不打不相識啊。”安息無所謂,“隻是阿阮,你決定要留在這裏嗎?”
     “嗯,我要和相公一起。”阿阮此時的模樣完全是溫婉的少婦。
     “好吧,隻是,”安息說,“你們留在這裏難免會被鬼差追索,我的能力有限,隻能給你們一些小東西,讓你們能夠多一些逃走的機會。”
     安息從口袋裏拿出一隻記號筆——這可不是一般的記號筆,是任遠禾的道具之一——
     “你們把手拿出來。”
     安息用記號筆在兩人的手掌上畫上一個八角形,“這算是一個簡單的咒吧,危急的時候用它對著鬼差就行,至少對一般的鬼差有用。”安息見過公寓裏的鬼用過。
     “嗯,多謝安息姑娘了。”辜宗保感激地說。
     “不要叫姑娘,我聽不慣。”安息說,“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好好保重吧。”
     “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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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息一回到“甲子”,就叫桃葉——
     “桃葉,我肚子餓了,有沒有什麼吃的東西啊?”
     “息息,你回來了?”桃葉迎上來,說,“有客人來找你哎。”
     “啊?又有生意上門了?”安息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說。
     “安息姑娘。”
     待安息看清站在麵前的兩個人時,華麗麗地愣住了——
     這裏是一千年後沒錯吧?為什麼前一刻在千年前看到的“人”後一刻又會出現在眼前呢?誰能告訴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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