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可翻著眼皮看他，“我是不是黃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絕對不是一隻善良的羊。肖警官，我雖然腦子笨，但‘無事獻殷勤’這個道理還是懂的，麻煩您有啥說啥，別整這套虛的，我怕折壽。”
    “先吃一口。”肖飛很耐心地舉著橙子，馬可疑惑地盯著誘人的橙子，橙汁鮮豔，順著肖飛的手指流了下來。
    “有沒有毒？”
    “……那我先嚐。”肖飛咬了一口重新遞到馬可嘴邊。
    “我不吃。”
    “沒毒的。”
    “沾了你口水了。”
    “……”
    肖飛想發飆，忍了好久才忍住。馬可從床櫃上拿起另外一塊橙子放進嘴裏。
    “肖警官別這麼客氣，有話請直說。”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嗯，先聲明，會送命的事兒我不幹。”
    “不會的，賈琪賈瑮不是還在奚敏宇身邊當打雜的麼，讓他們兩個多注意一下奚敏宇的動向，有任何線索抓緊通知我就行。”
    吃完了一塊橙子，馬可舔舔嘴唇，別說，還挺甜。又拿起一塊放進嘴裏，朝肖飛攤開手。
    “幹什麼？要紙巾擦手？”肖飛趕緊殷勤地奉上紙巾，馬可接過來一邊擦手一邊說道：“肖警官別裝傻，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談談價錢吧。”
    “談錢多傷感情啊。”肖飛嬉皮笑臉地坐在床邊上，馬可陰沉著臉瞪著他。在眼刀的籠罩下，肖飛訕訕地又站了起來。
    “好吧，開個價兒吧。”
    “我現在沒地方住，你收留我吧。”
    “不行！”
    肖飛永遠也忘不掉自己的愛巢慘遭蹂躪的過往，況且自己一個人住習慣了，讓他突然跟一個女人同住一個屋簷下，是絕不可能完成之任務。
    “考慮清楚再拒絕，我不趕時間。”馬可把切好的橙子都吃光了，肖飛扶著牆做了一個小時的思想鬥爭，最終以‘不就是個黃毛丫頭嗎？’為理由說服了自己，勉強忍痛咬牙點了點頭。
    可肖飛不知道，就是他這一鬆口，將自己推向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這是什麼？”賈琪捏著一顆五角星形的耳釘問馬可。
    “微型收發器，戴上吧。”馬可躺在病床上，不停地往嘴裏塞薯片。
    “幹什麼用？”
    “方便我們隨時掌握奚敏宇的動向。”
    “我們？你跟誰？”
    “肖警官。”
    “哈？你不是很討厭他嗎？怎麼會跟他聯手？”
    “沒人會跟錢過不去，而且，我另有打算，你別管了。對了，在奚敏宇身邊的時候，小心提防他啊，他可跟你有相同的嗜好。”
    “誰跟他有相同嗜好啊，我隻喜歡哥哥而已。”
    “嘁，嘴硬什麼？結果還不是同一類人？”
    “你還是小心提防你的肖警官吧，我在片場都聽說了，他跟奚敏宇的關係不簡單哦。”
    “你也聽說了？”馬可擰眉沉思，“看來托尼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外界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嘀咕什麼呢？”賈琪摸起床櫃上的零食大方地吃起來，賈瑮將筆記本還給馬可。
    “都弄好了。”
    “嗯，你們去忙吧，機靈一點。”
    賈琪臨走的時候不客氣地捎帶著一袋零食，等馬可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追不到人影：“喂，那是人家送給我的！”
    華燈初上的時候，華爾施大酒店門前車水馬龍。今夜，在這裏，將要舉行一場豪華的酒會，慶祝墨氏影業公司成立六十周年。名人商賈，政界要人，齊集一堂；明星藝人，群星璀璨，紛紛登場。大家都來參加這場極具意義的酒會，沒人敢不給影業界巨頭——墨氏一個麵子。
    在華爾施對麵的小巷裏，與馬路這邊的熱鬧景象形成鮮明對比，一輛黑色的寶馬靜靜地停在陰暗處。
    “我不明白，墨氏開周年慶，幹嘛要來華爾施？”肖飛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對麵的一舉一動。
    “你管人家，人家有錢，願意在哪裏擺酒就在哪裏擺。”馬可帶著耳機，嘎吱嘎吱地啃著蘋果，雙腳擔在前麵置物架上。“不能因為這是你初戀情人的丈夫家的酒店就加入感情色彩，從此視這裏為禁地，再也不能跨入。”
    “嘶~~~~你調查我？”肖飛放下望遠鏡，拿起另一副耳機戴上。“再說了，華爾施已經改姓，更不關我什麼事。對了，告訴賈琪今天要小心點兒了嗎？”
    “說過了，真操心。再說了，你在警局那麼有名，我想不了解你的八卦都難。”馬可的嘴巴塞得滿滿的，說起話來嗚嚕嗚嚕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這麼多怎麼也不見你變成豬？”自從跟馬可簽訂不平等條約之後，肖飛算是被馬可訛上了。零食要管夠，水果不能斷，一直到她出院，還要接她回自己家裏住。為了破案，肖飛算是豁出去了。
    “心疼錢了？告訴你，這是教訓，誰讓你之前聯合奚敏宇一起整我來著。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女子報仇二十年不晚。我這仇連二十天都沒超，怨氣也沒那麼大，所以這隻是小懲大誡，你該感恩，懂嗎？咖啡。”
    肖飛就算是翻瞎了眼，也是沒轍，乖乖奉上咖啡杯。搭檔魏藤還在醫院靜養，前兩天剛醒了過來。醫生檢查說沒有留下腦震蕩的後遺症，但肋骨斷了三根少說也要在醫院躺上三個月。他自己已經沒有機會再接近奚敏宇了，隻好投靠在馬可門下，任其差遣，隻求能在第一時間得到第一手訊息。
    “你說，到哪裏去找我這麼敬業的警察？”
    “嗯，你可以進博物館了。”
    “噓，有情況，別說話，等會兒實在不行我們也混進去。”耳機裏傳來聲音，奚敏宇他們所坐的車已經到了酒店前麵，肖飛舉起望遠鏡繼續監視。
    “那你還說那麼多！”馬可真想打開肖飛的腦袋看一下裏麵的構造，隨手將垃圾向後拋去，便踩了肖飛的雷區。
    “不許在我車上亂丟垃圾！”
    “難道我該扔在外麵，讓人家知道車裏有人？”
    “這裏有垃圾桶！”肖飛從前麵置物架下麵拉出一個塑料桶。
    馬可一臉鄙夷，“車上連這個都有準備，你是不是男人啊？”
    馬可給肖飛下了定義：這個男人不是有潔癖，就是偽娘！
    “你沒聽說過嗎？車子是男人最忠心的老婆，永遠都不會背叛他。我是絕不會讓自己的老婆有一處不整潔的地方，減少一袋零食當做汙染環境的處罰。”肖飛拿出筆記本，打開華爾施酒店的平麵圖，上麵一閃一閃的紅點標示的就是奚敏宇他們所在位置。
    “擦！別給自己臉上貼金，說得那麼好聽，如果你真能對老婆這麼好，梅涵就不會選擇許峰而甩掉你了！”馬可惡毒地揭露肖飛的瘡疤，肖飛專心致誌地盯著電腦，好像根本沒有聽到馬可的嘲笑。沒能勾起對方的怒火，馬可無聊地側了側身，臉朝向窗外。
    突然，一個黑影在眼前一閃而過，馬可以為是眼花，用力甩了甩頭，再仔細向四周環視，卻什麼也沒看到，黑漆漆的巷子裏就隻有他們這一輛車。
    ‘該不會是鬼吧？’馬可‘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回過身往肖飛這邊靠了靠。“有什麼異常嗎？”其實馬可也可以通過耳機聽到奚敏宇那裏的動向，她隻是以此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而已。
    “暫時沒有，你上次混進華爾施，是通過什麼方法？”來這裏之前，肖飛已經徹底了解過華爾施的安保設施，不愧是經營幾十年的大酒店，安保步驟做得很到位，肖飛沒能想出混進去的好辦法，上一次，他可是拿到了梅涵給的邀請卡才得以順利進入。
    “一千塊。”馬可時刻不忘做買賣。
    肖飛吸口涼氣，“嘶~~~女孩子家家，別總是開口閉口錢錢錢的，忒俗！”
    “你沒聽過那個古詞嗎？窮酸，窮酸，說得就是你這種假清高真貧窮的人。這年頭，俗氣的都是大款，清高的偷偷貸款，我就一俗人，不談錢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