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莫莫……”秦軒一臉焦急地怕打秦莫的臉頰，懷裏的人沒有一點轉醒的跡象，而對麵的那個女人還在嚶嚶地哭泣。
    “你閉嘴！”秦軒不耐煩地衝她喊。
    夏菡掩著麵，一跺腳轉身往山下奔去。
    秦軒把秦莫攔腰抱起，一臉凝重地往山下飛速奔跑。
    “莫莫怎麼了？”秦爸爸看著昏迷的秦莫，向秦軒吩咐道，“快把他放到床上。
    “你這麼跑下山他怎麼受得了！”秦爸爸看著跑得一臉汗水的秦軒一邊斥責，一邊用大拇指掐在秦莫的人中上。
    不一會兒，秦莫就轉醒了。
    “莫莫，好點兒沒有？”秦軒一臉擔心地問。
    “有點兒發燒，估計是吹了山風感冒了，都說了天氣冷別在山上待那麼久……”秦爸爸碰了碰秦莫的額頭，說，“待會兒我去請村裏的大夫來看看。”
    秦莫緩緩睜開眼，眼皮很重，睜開一半看到模糊的兩個人影，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一切，逃避似的閉上眼。
    “莫莫，你發燒了，大夫一會兒就來，先躺著休息。”秦軒在他耳畔輕聲說。
    秦莫好像睡著一般，雙眼緊閉沒有回應。秦軒無意中看到他緊抓著棉被的指節泛白，眼眸一沉，輕輕地覆上他的手握在手心裏。
    過了一會兒，秦爸爸領著村裏的老大夫過來，把秦軒叫到外邊，低聲問道，
    “夏菡是怎麼回事？剛才讓她去叫你們吃飯，結果她哭哭啼啼地跑下來，收拾好東西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鬧了點矛盾，沒什麼大事，您別擔心。”
    “我哪有那個心思擔心你，反正你自己的事自己看著辦。”秦爸爸悠悠地說，“人生不過就這幾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
    “爸……”秦軒欲言又止，看著眼前不到五十歲頭發卻白了大半的父親，心裏一陣陣酸澀。
    秦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唉，你啊……”卻是沒有再說了。
    老大夫是個中醫，說是感染了風寒再加上受了點刺激才昏倒，開了幾服中藥又囑咐了幾句，讓病人保持好的心態。
    送走老醫生，秦軒被秦爸爸趕去熬藥，秦爸爸在秦莫床邊坐下，緩緩開口。
    “莫莫，你過得開心嗎？”
    秦莫的眼皮動了動，仍然沒有睜開眼。
    秦爸爸接著說，“到我這個年齡，不會這麼單純地去看問題，生活複雜多了。開心啊不開心啊，小孩子才會這麼想。”
    秦爸爸頓了頓，似乎在回想，“你爺爺走的前一天對我說，要讓你開心地過，不要逼你做不想做的事。他活到85歲，經曆了那麼多事，唯一的願望還是希望你活得開心。”
    秦莫睜開眼，黑白分明的眼眸裏滿是淚水。
    秦爸爸像一個睿智的老人，那雙飽經風霜的渾濁的眼仿佛一下子就看穿了他。
    這天晚上，秦軒鑽進秦莫的被窩裏，撈起他纖瘦的身體摟進懷裏。
    今天莫莫特別聽話，中藥一聲不吭仰頭就喝光了。
    記得小時候可是要哄很久，一不留神就被倒進馬桶裏的事故也時常發生。本以為白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今天大伯跟你說什麼了？”秦軒問。
    “今天大伯跟你說什麼了？”秦莫反問。
    “……嗯，他說以後把你托付給我，我們要好好相處，要友愛，你不聽話的時候就得治。”秦軒說的一本正經。
    秦莫抬起頭，一口尖牙啃在他的唇上。心說看你還騙人。
    秦軒齜牙咧嘴，痛呼了一聲，一個轉身把他壓在身下，連本帶利地還敬回去。心說看你還敢不聽話。
    臨走之前，秦莫和秦軒又去爺爺的墓地，他們雙手交握跪在爺爺的墓前，磕了三個響頭。
    經過藍浩然家的時候，看到院子裏的玉蘭樹掉光了葉子，已然荒涼了許久。
    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了。
    “怎麼了？”秦軒順著他的停滯的眼光看去，安慰說，“以後有機會見麵的。”
    “怎麼見？”秦莫學著他的樣子挑眉，語氣中滿是挑釁。
    “找一個人還是不難的。”秦軒輕輕刮了刮他的鼻子，笑著說。
    秦莫搖搖頭，拉起秦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