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簾卷秋風醉清歌 第三十四章 百花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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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如果玉夢縈知曉自家師兄心中所想之後會如何是好,隻不過當前已知的是,當聽到白井池用極溫和的語氣極勾人的口吻喊上師妹二字之後,她心中的蜜糖是不停的溢出,嘴角不自覺上揚,眼眸中熒光流彩。
深知打蛇隨棍上的道理,玉夢縈忙說:“師兄,我剛從山上下來,什麼都不懂,這下得靠師兄接濟我了。”
白井池很平靜的再點了點頭,旋即喚來徐管家給自家師妹安排個房子。
玉夢縈見狀,念想著師兄行動如此迅速,便覺得對方對自己的印象該是不錯的。
臨門之際,偷偷朝左蘇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後昂起驕傲的頭顱,乖乖跟上已在前麵走遠的徐管家。
隻是現在的她,還沒有領悟到,白井池豈是一個讓人任意踏入自己領地的人。
所以當玉夢縈後來明白,她所能踏足的地方就隻有大門,自己房間還有進食的大堂三點一線,其餘地方盡皆不能通行,她是欲哭無淚啊。
這不是說,白貂侯府上的人是如何如何的限製她的行動,隻是府上有著大陣,她破解無能自然就不能隨心所欲的行動,所以後來她基本上就見不著白井池與左蘇,她欲哭無淚的時候能怪責誰,隻怨自己學藝不精唄。
室內,隻剩下白井池與左蘇,向來慣於黏在一起的兩人,現在是相隔得忒遠的坐著。
“雪裏空的首徒,嗯?”左蘇勾起七分嘴角,似笑非笑的問道。
白井池狀若思考,最後攤攤手,頗為糾結的說:“算是吧。”
“什麼算是吧……可我怎麼沒聽說過你?”對這敷衍的回答,左蘇很是不滿。
“唔……學藝不精自然是拿不上台麵。”白井池摸了摸下巴,估摸著回應。
“學藝不精能兩年就下山?笑話!”左蘇斜著一雙白眼,鄙視這不打草稿滿嘴胡話的人。
白井池聽話,聳聳肩,嘴角含笑,默然不語,這時候還是不往槍頭上撞去的好。
左蘇忍不住心中最大的想問,湊近那人,說:“話說這麼這麼短時間你究竟學了什麼?”
縱然是她自己,被師父們認為是武學奇才,多年以來,也是建立在刻苦耐勞之上,才得來今時今日的成就,她可不相信天賦這回事,她隻相信天道酬勤。
那麼白井池呢,他的深不可測比自己更甚,那麼那兩年時間在他身上究竟產生了什麼效應?
她可不信,這人如果沒有大收獲會輕易走人,他沒有達成雪裏空的期望會被輕易放人,沒有那段日子的白井池會是今時今日耀眼得奪目的白貂侯?
最主要的是,雪裏空所在的雪山並不是一般的雪山,其艱難險阻難以道說,要成功出師就必須要以一人之力成功從那一年四季全是冰雪覆蓋的山頂走到山腳,而白井池當年上山時候還是得靠雪裏空的攜帶,但下山的時候卻已經是一人足矣。
所以猜測起來的結果就是,他在山上的兩年經曆了一場涅槃蛻變,瞬間突飛猛進。
學武之人總有一個執念,那就是尋找武學上的突破,即使冷情如左蘇也不例外,盡管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沒有捷徑可尋,但她還是希望能從白井池身上探來一些缺口。
白井池皺了皺眉峰,用不可理解的語氣說:“自然是學武的。”
他不明白,學武有長短之分?
按自家夫人的話,難道以為長時間的學武就是學武,短時間的就不是?
左蘇一愣,旋即知道了白井池與自己的理解有了偏差,便換另外一種問法:“我的意思是,你究竟是怎麼學的?”
這下簡單、直接、明了,白井池是一聽就明白了,原來自家夫人是想打聽他的私人秘笈。
若是別人問起這個問題,他或許會以一笑蔽之,但這時問的是自家夫人,那麼說嘛,也無所謂。
感受著夫人捏在自己手上些微濕潤的掌心,白井池挑眉肅目,手指勾勾,示意左蘇將耳朵靠過來,一副要說天大秘密的模樣。
左蘇水盈盈的眼眸乍現驚喜,立馬站到他身邊去,微彎腰,微屈膝,微傾身。
白井池覺她姿勢擺得如此艱難,便幹脆抬起交纏的手,順勢攬起那纖瘦腰肢,將人往自己懷中一送。
於是,在左蘇還未反應過來之際,裙裾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人已經如羊入虎口,倒入白井池懷裏。
身子側坐在彈性十足的大腿上,臉貼在滾燙起伏的胸膛,頭頂抵著對方的下巴,腰肢被鐵臂環著,整一個小鳥依人狀,乖乖潛伏。
左蘇的臉,騰地漲紅了。
抬起黑色的腦袋,揚起嫩粉的巴掌小臉,想要控訴。
卻不料,白井池恰好在同一時候俯首,柔軟的唇瓣幾乎是擦著左蘇的嘴角過去的,臉上溫潤的觸感格外鮮明,噴在耳郭的濃重不穩的熱氣如電擊般讓左蘇止不住心中一顫。
兩人的身體,緊密相連著,幾乎不留一絲縫隙。
左蘇沒有羞怯的推開,白井池也裝作落落大方的繼續摟著美人在懷。
隻是……說出口的聲音低啞磁性,與向來的清澈溫和有著諾大的區別,讓左蘇一下子就辨出來,這人也不比她自在就是。
心裏暗暗揶揄著,誰讓他搞得這麼曖昧的?!
然後惡作劇般的挨著他這裏挪挪那裏挪挪,茫然無措、不勝嬌羞的表麵下其實是一顆腹黑頑皮的心。
待聽到耳邊的氣息瞬間亂了,左蘇差點忍不住噴笑而出,嘴角揚起得逞。
不過片刻,左蘇就後悔了,讓白井池不好過,其實就是給自己添麻煩。
他的氣息是不穩了,可落在她身上,直讓她半邊身子都變得酥麻水軟。偏偏,她還不能動,因為這在她心中就是兩人間一場定力的對峙。
咬咬牙,一邊用意誌力壓製身體上的敏感反應,另一邊左蘇決定分散一下注意力。
剛才的情況過於詭異,左蘇其實並沒有聽清楚白井池在她耳邊說過什麼話,現在一遍一遍往回推敲,依稀辨出,似乎是兩個字——看劍。
懷中的人突然安靜下來,既不說話也不動作,兩人緊貼著的肌膚的溫度也漸漸冷卻,不熱的,卻溫溫。白井池微歪著頭,好笑又好奇的望著對方的發旋,似乎在思考著呢,一瞬間,細長的眼眸劃過一道暖光。
似乎還未告訴過左蘇,自己的眼眸已經逐漸能看到東西了,不再要靠得隻剩毫厘才看得清影子,現在能看到的最遠距離大概就是與她小頭顱的相隔。
所以,看清了她長長的黝黑的向上翹著的睫,白皙的光潔的無痕的額,飽滿的鮮豔的水潤的唇,挺拔的滑膩的好看的鼻,粉嫩的秀美的偶然微鼓的腮,雪白的晶瑩的可愛的耳,還有他最歡喜的她的澄澈的幹淨的光湛的眸。
偶爾,有欲告之她的念頭劃過,不過最後都是無疾而終,不為別的,就是不願她在他麵前變成與在他人麵前無異。
他是清楚的,左蘇之所以在自己麵前流露出這麼多的情緒,原因就在於,他是看不見的,所以安心,所以無所顧忌。
倘若有一天知曉他看見了,恐怕現在這個會在自己麵前不加掩飾的真實的她,會做惡作劇、會害羞、會溫柔笑著的她就不會再出現了。
這個人太敏感,所以能瞞一天就瞞一天吧,或許有一天,當她知曉了這事實也已經不能不真實的表現在他麵前了,白井池這樣無奈的想著。
安靜下來的左蘇有一種神奇的氣場,像是能將身邊的所有都歸於恬淡,專注的神情,會吸引人將目光不自覺放到她身上。
她現在在想什麼呢?
白井池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的嘴角看,幾乎抿成一條線,一時向上彎著,一時向下塌著,拉得繃緊的時候,邊上還會出現一個淺淺的梨渦。
白井池樂了,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有趣的事物,幾乎想不顧這隻容易炸毛的貓,用手指尖措一措那小凹的陷兒。
單憑“看劍”兩個字,左蘇延展開去想了很多,但很多,卻都覺得不是。
不自覺往身後的靠墊挪挪,想尋找一個更舒服的位置,方便更深一層的思考,卻聽到頂上傳來類似悶哼的聲音。
左蘇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她還坐在白井池身上,剛剛想得太入迷,不知不覺間都忘了這事了,而先前那一動,手肘很恰到好處的錘在了對方的肚皮上。
沒有意識,自然就控製不了力度……
剛才說了,在白井池眼中,左蘇就是一隻容易炸毛的貓,所以不負所望,她根本就沒有道歉的意識,而是非常煩躁的扭過頭來,眯著一雙眼,語氣有些冷凝:“怎麼了?”
這是第一次左蘇如此冷淡的對待自己,白井池頓時錯愕了,可反應過來又以為是自己剛才的意圖不軌被發現了,所以被揍痛了卻連精致的眉眼都不敢稍皺,還要裹上一麵無害,笑著回答:“……沒事。”
左蘇其實在話音剛落的時候就後悔了,她好像過分了,而且是她有錯在先卻惡人先告狀。待看到白井池麵上隱忍的神色,聽到他不計較的說話,心中就更是不好過。
眼睫垂下,遮住飄忽的目光,左蘇故意放輕了聲音,說:“我剛剛在想你說的——看劍。”所以她的態度隻是意外,並非故意而為的。當然,這樣示弱的話,隻能放在心尖上,左蘇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嗬……”白井池低笑出聲,細碎的發絲遮住一點眼睛,黑白分明的色彩,帶著一絲溫暖柔和,讓人移不開目光。
恢複正常就好,左蘇鬆了一口氣,然後聽白井池說,迷離的嗓音如午後涼風,讓她忍不住懶懶依附,將腦袋埋在他頸側,任聲音衝刷靈台,換得清明。
“首先得聲明,我從來未喚過雪裏空一聲師父,開始時是我不願意,後來時是他不願意了,他隻允許我直呼雪裏。”左蘇頓覺意外,能讓雪裏空以平輩的目光相待,白井池果真夠不簡單。
難怪歸離山山上的人都沒有談論過他,恐怕就算知道也在他的輝煌之下覺得“自形慚愧”,不好意思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這就不難怪她從未聽說過關於白井池的話題了。
左蘇的腦海中閃過很多東西,一時間倒是沒有多餘的動作。
“古籍有言:劍,古之聖品也,至尊至貴,人神鹹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藝精深,遂入玄傳奇。實則因其攜之輕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曆朝王公帝侯,文士俠客,商賈庶民,莫不以持之為榮。劍與藝,自古常縱橫沙場,稱霸武林,立身立國,行仁仗義,故流傳至今,仍為世人喜愛,亦以其光榮曆史,深植人心,斯可曆傳不衰。”
“因此到雪山之後,我每一天都在看劍,有時候看的是雪裏舞的劍,有時候看的是舞劍後殘餘的軌跡,有時候看的是雪山上四周都有的劍痕,有時候看的是完整的或殘缺的劍籍,有時候看的是天然雕刻的劍碑,有時候闖入劍塚一坐就是幾天日夜,再有時候握著一把劍在手就全神貫注廢寢忘食……”
“剛開始,雪裏隻是讓我學劍而已,但後來卻發現我已經直接走入悟劍一途,不聞劍招,但聞劍意……”
聽到這裏,左蘇忍不住捂住半邊嘴角,靈動的眼眸流露出無比吃驚的神情來。
她沒有想過,白井池竟然在小小年紀就已經到了那個境界,難怪雪裏空不再與他師徒相稱,反而平輩論交,實在是他根本就沒什麼東西可以教給他了。
澹台璞身軀半殘、擅醫不擅劍;玉夢縈又是故人之女,本身筋骨並非上佳;恐怕就隻有白井池是雪裏空一心想要收為徒弟傳承衣缽的。
當初發現這位武學天才的時候,雪裏空絕對是興奮的高興的,可後來發現他的徒弟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教導,所以無顏再居高,自然就不再糾結於師徒關係。
世人學劍,皆學其形,從劍招出發而達大成,左蘇也同樣如此,隻是她的學習速度比常人快多了,這是她曾經的驕傲;但有個別的人,另辟蹊徑,隻悟其意,從劍意出發直接無招勝有招。
這樣的人不多,每一出現便是傾絕天下、顛翻武林的人物。
而今見到一個真人,左蘇已經震驚到麻木了。
如果之前還留了一份與他較量的心思,現在清楚她與白井池之間的差距,左蘇是絕了這個想法了。
多年以前的白井池就已經厲害如斯了,那麼現在呢、將來呢,細碎的光芒落入左蘇上揚的眉眼中,溢彩間是充滿期待的興奮——
她,或許會見證著一個奇跡的存在。
突然,溫熱的耳垂被一陣冰涼包圍,左蘇反射性的脖子一縮,斜眼看去,原來是白井池骨感美麗的手,正摩擦著那處,指尖婉轉間,垂在末端的蒲團耳墜翻覆明滅。
不甚在意地回過目光,左蘇恍惚的望向前方,直視之處,是對方皓腕寬袖上的精致花紋。額際貼住鎖骨,所以能清晰感覺到他說起話時的微震,一顫一顫,幾乎與胸腔中得擂鼓同步。
白井池說:“過幾天就是百花宴會了,這耳墜恰好能用上。”
左蘇撇嘴不語,為這人的口是心非,明明那耳墜買來,一主要是為了充當契約之用,二則是讓自己在百花宴上有一套能拿得上台麵的首飾而不至於因為衣著樸素引人咎病。
白井池的性子有些別扭,一些俗事他從來都是不會明麵上說出來的,以免讓人難堪,而是在細小處下手,轉幾個彎彎道道來給人關懷,其下掩蓋的實質往往讓人感動……所以左蘇決定,向來輕裝打扮的她這一次定要為自家夫君賺足顏麵,讓這套首飾在那宴會上發出該有的光芒。
什麼是化腐朽為神奇,什麼是金玉其外,什麼是風華絕代,什麼是蠱惑人心,她定要讓世人都要為這幾個詞瘋狂,難得有這麼激動的想法,左蘇麵上的神色全是興致勃勃。
又聽說:“我們傍晚才出門,到時候夜色水涼,記得多添衣,別冷著!”
所以在記得要穿出風度之餘,左蘇還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溫度這回事。
……
……
九流皇朝流行兩個賞花的季節,分別是春季與秋季。
有人說,秋天是萬物凋零的時候,賞其頹敗,隻添人事惆悵,但其實不然,有許多花往往是在這個特殊時候才綻放出它的芳華。
秋天盛開的花相較於其他的季節,其實不少,而且很有看頭。
清淡雅致的菊花、萬裏飄香的月季、嫵媚多情的芙蓉、傲霜鬥雪的茉莉、溫潤如君的玉簪、高潔純淨的蔥蘭、助人忘憂的萱草、花姿瀟灑的海棠、螮蝀朝霞的茶花、細花密葉的冬青、香濃芳重的晚香玉、銀裝素裹的六月雪以及雲霧霞煙的絲石竹……
要說普天之下哪裏的花種最為齊全,一定是殷都皇宮的禦花園。不過,在殷都皇宮賞的是花,但也不是花。要說賞花不過是遣懷,其重點還是之後宴會,聚集起京中有權有勢有財的上層人物,彼此聯係感情。所以,每到秋天,必然有一個以賞花為名的盛宴。
白天的是屬於年輕男女的相交,可以說是一場相親宴,往往到場的都是門庭相當、身份相配的人,一旦看對了眼,彼此的父母又有聯合的意向,那麼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刻就能合作一對成人美事。
晚上的是屬於成人的宴會,所謂成人不過是指能抗大旗、代表一方、具有不凡影響力的人物,這個宴會自然就是這些人左右逢源的好機會,或者說,這個與臣同樂的日子,是大家親近君王、加官進爵的特殊契機。
為了這一天,如同眾多人一般,左蘇早早就開始精心準備……
秋天的清晨,幹燥,露珠形不成水滴,熬過一夜的綠荷,上麵遍布著霜氣的裂紋。
晴空,碧若水洗,澄亮可鑒如鏡。
風,吹起凋落得到處都是的黃葉,陽光泛起波瀾,朦朧中,帶著淺淺青煙。
因為已為人妻的原因,左蘇並不需要一大早就往皇宮去,趕上一場年輕男女的交流。自覺慶幸,一來是無聊,二來可笑。
雖然晚上那一場次,才是左蘇真正該出現的時候,不過要做的準備不少,一天之計在於晨則剛剛好。
整一個白天,左蘇就一個人關在自己的房間內搗弄著。
這次她要一切都由自己來辦,就連瑣碎的事情都絕不假人以手。除卻送飯的時候讓人從門縫中看到伸出來的濯濯素手,其餘時候府上眾人連個影子都瞧她不著。偏偏人都是好奇的,就紛紛站在門口候著,想要第一個目睹她的成果。
當日落時分,閉關一天的左蘇終於從小屋子裏走出來的時候,眾人一見,立馬變得目瞪口呆。
這、這……這差別也太大了吧,講高調,這的確是高調得讓熟知她懶散隨意本性的人心顫。
一件到底的長裙,水洗的材質,純粹的紅色,如赤豹,有著火焰一般的色彩。
大開的領口,露出雪白的肌膚和小巧精致的鎖骨,高腰處係著一道寬大的鏤著金絲黑紋的帶子,與束著袖子的長護手、束著前麵短裙裾的及膝長靴相映成套,整體給人以優雅高貴、莊重大度而精致冷豔的印象。
與鮮明的穿著強烈對比的是,左蘇臉上的妝容是極淡的,幾乎看不出來雕琢過的痕跡,巴掌大的臉龐不見蒼白,反而在漸晚的天色中散發出溫潤如玉的光輝。
額前的劉海中分,挽向兩邊,露出光潔明滑的額頭與白嫩如玉的耳垂。發型不複雜,甚至有些隨意,鬆散之餘,恰到好處中和了身上嫵媚的氣息。
左蘇身上的飾物不多,除卻長掛耳朵的蒲團耳墜外,就隻有額際墜著的一塊紅玉。
紅玉,在光與影中閃爍,似有血在裏間流動,令那眉宇間深具的野性再也藏不住。
渾身無處不是矛盾卻反添魅力,濯濯其韻,不飲而已然沉醉。
雨儂站在一旁看著眼前如此陌生的人,實在難以相信這是她從來就連衣服都穿不好的小姐。本來,這麼重要的宴會,她以為她是必不能少的,可是難得自家小姐要自力更新,她聽話了,但同時,其實是不看好的,然而結局,實在是出乎意料得很。
她的小姐一直以來都是平和的清淡的,卻料不到,原來這麼具有衝擊力的打扮也同樣適合她。當勾人的魅惑到了一個極致,就連她都忍不住心動了,甚至期待起晚宴時候的蝴蝶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