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宇將早餐放在一旁，拉開窗簾，外麵溫暖淺黃色的陽光灑落在整個房間，“末姐，起床了。”
    季末伸了一個懶腰，昨天安眠藥給了她一個好眠，所以看著窗外的明媚的陽光，心情也不覺跳躍起來，“你什麼時候和其他人一樣，叫我末姐，不叫我姐姐了？剛剛差點我以為是小魚。”
    “小魚是誰？”淩宇來到這裏以後，季末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呆在家裏，家裏也從來沒有訪客，即使出門也不會帶上他，所以他到現在還並不知道季末平常和誰交往。
    季末眼神一瞬間黯然，讓人不易察覺，“有機會你就認識了。上個月剛拿的駕照，現在會開車嗎？”
    淩宇點頭，“會了，我每天都練習了。”
    “那行，今天你開車，去把車開出來吧。”季末從包包裏拿出鑰匙丟給淩宇，鑰匙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淩宇輕鬆接住，心情也變得輕快下了樓。
    季末下樓的時候，淩宇將車內的溫度調到涼爽的溫度，放CD，準備好毛毯站在車門口。一見到季末下來了，趕忙把後座車門打開。
    季末將一個暗藍色盒子遞給遞給淩宇，擁抱住他，笑道，“生日快樂！宇兒。”
    “謝謝，姐。”淩宇接過打開，是Tiffany定製的藍色妖姬手鏈，在上麵刻著他中文名字的縮寫，LY，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季末跨上車，蓋上毛毯，將頭靠在頭枕上。
    商場。
    “姐，這個怎麼樣？”淩宇換完衣服，從試衣間出來，明媚青澀的笑容，急切得到季末的認可。
    營業員笑容親切恭維道，“夫人，您真是好福氣，弟弟長得這麼帥，身材也是天生的衣架子，每一件都像是為他量身定製的。”
    季末淡淡笑著，左右端詳，一身淺色休閑西裝，襯得他俊朗非凡，長身而立，因為熱愛運動肌肉在白色的襯衫下若隱若現，對於一個撫摸過他肌膚每一寸的人，她自然知道，眼前這個人穿什麼都會適合，笑道，“嗯，不錯，隻是好像差了什麼。”
    “差了什麼？”淩宇有點不自信地咬著唇。
    “發型。這件就別脫了，直接穿著吧，挺好的。”季末說完看了看淩宇剛剛試的幾套，“這套，還有剛剛試的條紋的，還有最開始試的那件都包起來。”
    “是，夫人。請到這邊付賬。”營業員讓旁邊的人把衣服包起來，引著季末往付賬台走去。
    季末刷完卡，讓他提著袋子，見他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問道，“怎麼？不喜歡？”
    淩宇提著七八袋衣服跟在季末後麵，“不是。隻是，我第一次體會到了原來別人說的被包養是這樣的。”
    季末穿著高跟鞋，比他矮不了多少，帶著疼愛手輕輕地拍在他的後腦勺笑道，“小屁孩，想這麼多！這能花多少錢。今天是你生日才這樣，平常可沒有。別多想，今天我隻是把你當弟弟，如果是其他身份，我可沒有這份耐心。”
    “哦。”淩宇把頭低得更低。
    季末看著淩宇一件件的試，從運動店到休閑男裝再到時尚男裝最後到西裝，從頭到腳，帽子，衣服，領帶，鞋子，連襪子都不放過，整個商場隻要季末覺得差不多的都給他買。
    有些疲憊的季末，到後來興致和耐心明顯沒有剛開始的那麼足，懶懶地等著淩宇換裝，眼神開始飄忽，實在累了，左右伸展了一下脖子，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剛想起身，發現腳有點發麻，又坐了回去。
    這時候淩宇從試衣間出來，徑直走到季末的麵前，笑道，“姐，這個呢？”
    季末轉頭看見他的領子壓在裏麵，勾了勾手，淩宇自然習慣低下身，季末便幫他翻出來，慈愛地笑道，“你喜歡就買。”
    淩宇換了衣服後，接過袋子，笑道，“姐，可不可以陪我去一趟學校？”
    季末笑道，“我去學校幹嘛？”
    淩宇帶著一絲絲極力想要掩飾卻怎麼也掩飾不了的自豪笑道，“下午學校有一個頒獎典禮，我是主持人，而且我也獲獎了，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參加。”
    季末笑道，“嗯。今天你生日，你說什麼當然都可以。我有點腿麻，你扶我起來。”
    淩宇將所有的購物袋放在自己的左手上，然後細心地將她扶起，將夏末大半的體重放在自己的身上，“還行嗎？”
    季末笑道，“嗯。果然是老了呀。”
    淩宇笑道，“姐，你多大？”
    季末心情不錯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時下最流行的回答，淩宇當然也不例外地張口就來。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季末說完噗嗤一聲笑開，近段時間她已經被這個還不知世事善良的男孩兒頻頻逗笑，笑完季末總結道，“真無聊。”
    淩宇看著在他懷中笑開的女子，感受她笑開時的震動和臉上溫暖的笑靨，身上Chanel五號的香氛淡的隻有在這個距離才能嗅到，此情此景讓他想起小時候看到的夏日早晨的半開的荷花，一陣微風吹過，荷花的花瓣微微顫動，露珠散發著瑩瑩的光芒，嬌豔動人，攝人心魂，“姐，你笑起來真好看。你應該多笑笑。”
    “又胡說了。”季末收斂了笑容，“放開我吧，我好了。”
    淩宇聽話地放開。
    兩人到了停車場，季末閉上眼睛，靠在後座，像泄了氣的皮球，臉上帶著倦色，“你去幫我買杯咖啡。”
    “這就是你離開我的原因嗎？”
    “對呀，我這小門小戶出來的人，一千萬已經很多了。”
    “我可以給你更多。”
    “等你可以給我的時候再說吧。你問問你自己，失去了穆家的你，還剩什麼？你連自己都養不起，更別說給我一千萬了。”
    “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穆然，我們同樣冷漠，同樣自私，這不是早就達成的共識嗎？我不會因為你犧牲自己，你也不用因為我和父母反抗，大家好聚好散。”
    淩宇遞上COSTA拿鐵咖啡，“姐，你的咖啡。”
    季末猛地睜開雙眼，瞳孔微縮，眼神犀利地看著淩宇，像看陌生人一樣，警惕而冷漠。當分辨出眼前人是淩宇時才笑道，“謝謝。”
    “不用。”淩宇習慣了每次午夜夢回被噩夢驚醒的季末這樣看著他，有著強烈的占有欲或者憎恨或者懊悔，是一種讓人窒息到死的情緒。
    淩宇沉默地坐回前排，聽到季末疲憊地聲音，“雖然剛剛隻是匆匆一瞥，而且隻看到他的背影，但是我肯定那一定是他。他終於出現了。”
    “隻是偶然遇見，並不能說明什麼。”淩宇不做多想，能夠引起她情緒變化的人不多，而他應該屬於NO。1，甚至是唯一。
    “嗯。”季末閉上眼睛，是自己反應過度了。就算看到了又怎麼樣，偶然。不過是偶然。可是以他的性格，會讓這種偶然發生嗎？
    淩宇知道季末不會想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結，便笑道，“姐，現在開始一切都由我安排，待會兒記得幫我錄影！”
    “嗯。”季末敷衍回答，閉上眼睛。
    淩宇放入CD，《高山流水》的琴音緩緩流淌，季末慢慢放鬆下來，隻聽得“哧！~~~”地一聲，季末睜開眼，“怎麼了？”
    淩宇驚魂未定，不過還是想著安慰季末，“剛剛一輛車急著超車，現在沒事了，不過車可能劃傷了。”
    季末道，“人沒事就好，走吧。”緊接著季末的手機接到兩條短信，一條是Sandy發來的，“CF後天上午八點麵試，地址是DI大廈28樓C房間，別遲到。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不過，再重申一遍，能不能上全靠他自己的本事，我隻能盡量做到公平公正。”
    季末簡短回道，“嗯，多謝。”
    那頭很快回過來，“客氣。”季末也不再回。
    另外一條，是一個完全陌生號碼，歸屬地是A地，內容卻讓人毛骨悚然，“剛剛那不是意外。有人想對你不利，記得請保鏢，最近沒事別外出。Mr。”
    季末皺眉，這是恐嚇短信還是善意提醒？Mr。是誰？季末Sandy發給她的短信直接轉發到淩宇的手機上，“後天DI大廈28樓C房間，八點鍾麵試。記得去，別遲到。今天給你買的衣服自己挑一套穿去麵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