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高二的下學期，我一邊偷偷的注視成月，一邊跟著沈玉龍努力學習，期中考試的時候，我得到了大家都滿意的成績，隻是我並沒有開心。當我拿到成績單的時候，我看到成月赫然排到了第五名，蟬聯第一的她，一下子就退了那麼遠，我心裏隻是悶悶的，為她擔心。可是，其實自己也看到了，她已經快不用我去擔心了，宋玉走到了她的身邊，越來越靠近，甚至，她身邊就隻剩下了宋玉。
    我借緊張而激烈的學習氣氛來抑製自己想起她。放假隻有十天，我每天都做大量的習題，每天都那麼有規律，像機器一樣，隻要零件沒出問題，不停地轉動著。十天後，開始了長達一個多月的補習。
    補習開始報到那天，最刺眼的就是宋玉和成月一起的身影，雖然有預感，我卻總以為，宋玉怎麼也應該去喜歡李小燕，他們那麼接近，難道就像他們自己說的是姐弟。而成月，她怎麼會談戀愛，怎麼可以談戀愛，就算她不知道自己的責任，她也應該是學校的重點保護對象啊。怎麼驚訝也是隻能看著他們在我麵前，證明著有些東西過去了。我也隻是問問自己，我到底落下了什麼，我在她眼裏算什麼，我想我該是一個過客，又或者，就是以前曾經珍惜過的一個玩具。我和宋玉，還有小濤坐在一排，成月坐在宋玉後麵。
    我每天都有了發呆的習慣，經常觀察著成月和宋玉一起在上課嬉耍，下課打鬧。我總是想知道，老師怎麼就不去管。其實知道老師懶得管，成月作為一個好學生，得到了老師們的公認，隻是有些人還是不能容忍過火的舉動。
    我們的化學老師是個十足的屠夫，他庸俗的無人可比。完全應試的教育方式不說，他總想消去一切學習外的不良因素，比如學生的自尊心裏，感情因素，家庭環境，甚至是，大部分學生認為最為需要的調節時間。化學老師早就發現他們的不對勁了。
    那天，我正在走神，突然，班裏安靜下來了。化學老師用他的教科書，打在了成月的頭上，而且還是沒有解氣。“我在上麵講課，你們在下麵搞來搞去的，很起勁是不是，我真不知道你這個第一像什麼話”他直接指著成月說道。成月低著頭，有點委屈的樣子，我一瞬間的心底有點異樣。
    班主任把她的位置換了，他知道這種事情影響不好。成月換走了。
    這天後，他們的情侶關係更加穩定了，像是對壓力的一種反抗，年輕人，叛逆總是天性。
    那幾天，他們不再像以前悄悄的在一起，而是宣布了正式的關係，我感覺心裏酸酸的，像是放了很久的糖醋魚，酸到想吐。
    我以為對別人好點，就會讓別人對你更好。那是我和宋玉，還有小濤三個人一起過的特別開心，我認為隻要我不說我喜歡成月，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我也想事情就這麼發展。
    （二十一）
    我對宋玉提不起敵意，按理說，我多少應該要有點恨他，但是他長得很友善，說話也很客氣，我怎麼也不能對待敵人一樣對他。
    事實上，我們同桌三個人，在班上，玩得出奇瘋狂。上語文課，偷偷的評論年輕的女老師，下課，大膽的評論過往的女孩子，像同學說的一樣。要是脫掉衣服，我們三個絕對就是流氓。上課，偶爾還會在下麵喝著啤酒，吃著花生，也曾經一起看一本誅仙。
    依稀還能記得，那個時候，我們都有放蕩自己，學習，以及生活都一塌糊塗。我以為我們的感情很鐵磁，可是，後來才發現，原來宋玉是一個比我更虛偽，比我更謹慎感情的人。那段看來兄弟真心的日子，或許也曾經真的真心的日子，到後來卻落得個誰也不想去回憶的日子。
    那一節無聊的語文課，我們聊到了愛情這個年輕人永恒的話題。隻是我忘了宋玉的女朋友叫做成月。“小濤同學，現在組織懷疑你與班上某某亂搞男女關係，你是知道組織的政策的”這句無聊的發問，是我這個無聊的人現提出來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宋玉隨聲附和，小濤，也隻好配合著我們“你們居然用組織來壓我，就是打死我，算了，我還是先說吧”小濤正色道；“這個目前還隻是單方麵的進展，介於女當事人是個重麵子的人，我能不能隻回答是或不是啊？”我也一改嬉皮笑臉，佯怒道：“還敢跟組織談起條件來了，來人，組規伺候”宋玉當即學著美牙治小新的法子，在小濤太陽穴捏起倆個拳頭，小濤假裝求饒“我招，我招啊，我保證每句話都是真話，這總行了吧”，我摸著下巴，假裝作出決策：“此事看你態度誠懇，就不直接問你到底是何人，這樣吧，由宋玉調查，你回答是與不是，一定要真實”“首先，她在你左邊”“不是”“那是姓趙，”“不是”“這句假話，不用理他”我插嘴，“必定就是趙鳳同學了”“應該是”我附和。“不是，不是，你們怎麼這樣啊，是右邊啦”“還算你老實，可是姓梁？”“是了啦”“原來是她”我故作深思低語，“是誰啊？”宋玉急了。“就是我們同一排裏麵那位。”“哦，小濤，是嗎”“是啦”小濤無奈妥協。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那麼帶勁，突然就提到了宋玉和成月。宋玉沒有隱瞞任何，我就這麼大概知道了成月和宋玉怎麼走到一起：起初是宋玉先給成月表白（當時還是我和成月關係很不錯的時候），然而成月沒有給準確的回答，確實在倆個星期後，也就是我放下和她的感情的一個星期後，她突然就寫紙條給宋玉，說她答應他。宋玉很激動的描述著，隻是我在發著呆，想著一些已經過去了的東西，有點難過，有點後悔，有點悲傷。成月竟是這樣成為了別人的女友，我忍不住自作多情的去想，多少有我的些許原因在裏麵。盡管她的男朋友是我關係要好的同桌，我能選擇的就隻有沉默的接受而已。宋玉也不知道是忘了我曾經和成月走得很近，還是他以為那些都是過去了，這刻，他絲毫沒有虛偽的痕跡，顯得那麼單純。那天，除了我，他們都講了自己的第一次戀愛過程及感想。
    我一連好幾天不能平靜。
    （二十二）
    一看到宋玉，我就不自覺的想起了成月的影子，以及那個如湖水般蕩漾的笑容，那張並不怎麼秀麗的麵孔，像定格在我的麵前。我開始不跟他們一起瘋了。小濤並不知道什麼，有時候就會問我：“你怎麼這個樣子了呢？”我就說，我們該要學習了不能在這樣繼續下去了。宋玉和小濤總是一起諷刺我：“看這個小子裝到什麼時侯”。
    那段時間我開始投入大量的精力去看書，主修小說，副業課本。我也偶爾虛偽的跟他們一起開開玩笑。看小說時，覺得還是有點實在的感覺，但是一部小說看完，一下從虛擬的世界回到這個現實的世界，隻會是更痛苦，更空虛。於是一本接一本，用下本書的充實彌補上本書看完後的空虛。老班的禁看令頒了下來，有點針對我的樣子，可是確實是因為這種作風開始流行，當時好像有的人用書包從書店借書到教室。我被立為重要嫌疑犯，桌子經常被例行檢查，於是我開始改行。我瘋狂的做起來習題集，一道道題目，我掩蓋住自己，一張張模擬卷，我壓抑我自己。這種看上去特別充實的日子，卻也很迷茫，感情的路走錯了，現在連前途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走。努力學習的同時，成績卻有所下降，從原來的一本範圍內，到後來一本的邊緣，再到後來，二本的邊緣。不出手則已，出手必錯。一下手就不知道心思怎麼就集中不起來，記憶也那麼不好。
    宋玉總能給我帶來他的好消息，他不知道我願不願意，隻是直接和我們分享，我總覺得他是在我傷口上撒鹽。
    他們的關係在同學中也傳開了，我知道徹底是不可能轉變的事情了，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能跟成月走到一起的，絕對不能有我這個人。我苦笑著，支撐著，夜深人靜的時候輾轉著。
    我突然就下定決心要換個位置，我找到班主任，說我自己自控能力差，容易和別人一起起哄。
    我成功的和倒數第二排一個非常老實的同學換了座位，雖然那時同學之間感情多半很深了，但是我那個位置確實是個很好的聽課的位置。換了座位的我，卻越發聽不進去課了，隻是一味的發呆，呆呆的看著前麵，同學老問我，前麵是不是有金子。
    成月在我的左前方，恰好能看的見的那個位置。我看到她成天在學習，並沒有再見到她和宋玉怎麼嘻耍，可是我知道一到放假，她們肯定就在一起，她那個甜甜的笑容再也不會在別人麵前出現，隻是我還是寧願自欺欺人“她或許在乎過我”
    “緣分天注定”成了我安慰自己的座右銘。我告訴自己每一段感情都隻是一個過程，一段磨練，過去的終究能被時間衝淡。每個人總是別人的過客而已，我願把這份美好深深的藏在心底，永遠不再提起。心靈深處的苦楚時常出現在夢裏，我無法阻止，隻有等待。
    我最心煩的事情是我還是時常想知道成月的點點滴滴。即使是特別間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