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3章 被米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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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事,這次絕對是我的私事。”謝初晴指天誓日,一邊朝傾城走,一邊又妄圖去拖她。
一時之間傾城隻覺得現世現報也不帶這麼迅速的,她才拿私事拜托了裴度,這邊謝初晴就來給他報仇了。
打的竟然也是私事的牌子。
“原本皇上想留下你這張琴,被我給拿回來了。”謝初晴滿臉誠摯笑容,一舉一動無不洋溢著熱情滿滿的兄弟情義,“侍衛還想查你這個琴匣有沒有暗格,也被我攔下來了。”
傾城:“……”
她實在是很想告訴謝初晴,就算是有暗格也沒關係,那裏麵自己怕再被翻到,早在被謝初晴看過一次之後就全部清空了,一點別的都沒放,所以就算被看光了也沒關係,還不許在琴匣裏做點格子來放曲譜了?
“如果是想去讓我暗殺王府亂黨就免了吧。”傾城一出裴度小院立刻斬釘截鐵的堵了謝初晴原本想要說的話,“你們都找不到他們在哪兒,還真當江湖人都是三頭六臂了,如果不是蘇如意腦子抽了要去入宮行刺,還抓了我打算冒名頂替,我也找不到他們在哪兒。”
“……不是這個。”謝初晴愣了半天,回頭看了傾城一眼,又加快了腳步,一口氣衝回書房反鎖上門,才長籲了一口氣。
傾城哎了一聲,抱起琴匣繼續往外走,“既然不是這個,那我可不接了,現在蘇留盯著步家盯得死死的,我還得回青州幫忙呢。”
謝初晴也不知道是哪裏找來的力氣,一個箭步衝上去,提前傾城一步以身擋門,呈大字型貼在門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氣勢萬鈞的看著傾城。
傾城扭頭就要去翻窗。
謝初晴突然就像個被針尖戳破了的氣球似地,蔫了吧唧的伸手扯住傾城衣擺。
“皇上還有一個半月就要去祭天,大內侍衛恐怕不夠……”
傾城猛的一個旋身,衝回謝初晴對麵,站定身形,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激動萬分的情緒,咬牙切齒的瞪了現任的自家少爺半晌,才把話從從牙縫裏磨了出來。
“第一,步家是殺手世家,不是侍衛團,想保人,找鏢局,他們活的死的都保,再不行就去找當鋪,隻要寫上手腳殘缺皮破肉爛,他們也收。第二。”
蘇留當初就是這麼找著自己的,什麼殺掉一切想要殺死蘇如意的人,這分明就是鏢局的幹活!
如果不是蘇留,傾國也不會廢了流水閣來給自己偽造個可信度極高的身份來混入王府,如果不混入王府,可能自己就會走混入相府的路線然後再殺掉簫陌的可行度極高的刺殺路線,一了百了不留痕跡,最關鍵的是還不會招來蘇如意這種為了報仇不擇手段不顧後果不考慮身份的二貨。
傾城後退一步,盡量使自己的嗓音聽上去平穩而慈祥,“大內侍衛武功不低,最差的恐怕都有碧鳶那麼厲害,高手就不必說了,更何況人數絕對不會少,既然怕他們孤注一擲行刺,就別以玩以身當餌的這種把戲,步家現在沒那麼多閑工夫管你們朝廷的事,薛燼想要報仇是你們要解決的,我們隻管江湖,對付蘇風堡都算是私仇,我還沒有忠心耿耿到要為朝廷捐軀的地步。”
謝初晴:“……”
其實,傾城所說的除開拿天子當誘餌一條不太靠譜外,其他的說的都還挺準,祭天這個事情從半年前就有人開始上折子,批準之後就一部分一部分的在打牆動土慢慢修葺,街道規劃房屋翻新種種事情,基本上是得把人忙得腳不沾地的跑來跑去。不管薛燼他們反不反,這個天都祭定了的。
傾城發泄完畢,繞過謝初晴,意思意思的撣了撣原本就沒落灰的衣角,呼出口氣,拉開門,揮揮手走了出去。
謝初晴當初來隻是說殺死平王蕭陌,又沒說要連帶蕭陌一府都要滅門,現在薛燼存著謀反之心和自己連半點關係都沒有,隻需要解決完蘇風堡這一邊的仇,這樁生意也就算就徹底結了。
“但是皇上好像點名你和裴度兩人都跟著去。”謝初晴也不追,扒著門框衝著傾城的背影涼涼的喊了一嗓子。
似乎是不可阻擋的腳步生生刹住,傾城滿臉不可置信的回過頭,指著自己鼻子。
“問題是,那天好像我一個音都沒有彈吧。”
謝初晴一攤手,表示他也不明白,按理說從蘇如意行刺到抓到刺客餘黨,從頭到尾裴度和傾城除開是個受害者,就還是個局外人,應該也沒什麼可以被懷疑的地方才對。
傾城步履晃蕩的抱著琴又倒回了自己滿屋子是書的小床上,覺得這日子簡直就沒法過了。
從內心深處上來講,傾城並不喜歡去鬼鬼祟祟的監視什麼人,她都是正大光明的用各種臉麵晃蕩在被監視對象的周圍。
所以,習慣了正大光明跟蹤的步家二小姐,也並不抵觸有人在鬼鬼祟祟的監視自己,隻要碧鳶不主動撞了來,裴度不多嘴,謝初晴話少一點,她的身份基本上是瞞得很緊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反而還很歡迎這種自以為鬼鬼祟祟,但實際上被發現了而不自知的跟蹤者,隻要準備工作做的足夠好,那麼她自己的清白問題大概也可以就此解決了。
一個皇帝的心腹大內侍衛眼中看到的,肯定比一個大理寺丞上的一百道折子還管用。
裴度被自己警告過,肯定不會多話,謝初晴大概也不會蠢到挑一個風口浪尖他都說不清楚的時機把自己給賣了,至於碧鳶,大內侍衛的監視痕跡還是很明顯的,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來暴露身份。
相比於風雨無阻每天在自己房頂上準時報到的大內侍衛,步二小姐的米蟲生活過得可謂是徹底而悠閑。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撐死往裴度院子裏鬼哭狼嚎的彈上幾段琴,他也不敢再說自己功力爛。
“你最近好像很喜歡往容與院子裏跑。”謝初晴推開傾城房門時,後者正忙著把琴匣蓋上。
身為天子曾今伴讀,如今心腹的謝家少爺,既要關注王府亂黨的清剿狀況,又要分心蘇風堡逆賊的追查掃尾工作,還得騰出大部分時間來忙於處理有關天子祭祀而導致的各處房屋修葺道路整改攤販擺攤秩序等等一係列問題,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就連傾城的最新動向都是皇帝手下的大內侍衛來作的彙報。
他壓根就騰不出什麼時間來再往傾城房裏溜。
“嗯,少爺要看什麼書?”傾城隨手把琴匣扔去一邊,給謝初晴挪了張凳子來,又倒了杯茶推過去,恭恭敬敬的垂著手站在桌前聽候吩咐,順帶把話題岔開。
她內力還沒有差到房頂上趴了個人還聽不出來地步,更何況屋子又不是那種大堂屋,房頂本來就不高,聽得就更清楚了。
謝初晴下意識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又四下裏掃了一圈,實在是沒發現什麼異常,清清嗓子,剛想開口,傾城幹脆木著臉一溜兒報了一串書名來,末了從袖子裏抽出一張折了兩折的紙,攤平了請少爺過目。
手指特意點上第一本書名的開頭,順著往下拖了拖,才退後一步,繼續眼觀鼻鼻觀心以示清白。
謝初晴輕咦了一聲,掃一眼書名,頓時頗不理解的抬眼看了下傾城,後者咳嗽一聲,“這些都是少爺來這裏隨手翻過的,不知道今天少爺想看哪本?”
謝初晴:“……”
他倒是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翻過什麼所謂的樓房構造綱目!
他又不是木匠……
還有頂溪詩話,那本書早就被自己拿去墊桌子腳去了,現在還在自己書房底下壓著。
傾城再次咳嗽,微微抬眼盯著桌上被謝初晴壓著的書單。
“少爺,要挑一本麼?”
雖然說比起碧鳶來說,謝初晴的智商還要高出那麼一大截兒,但要比和傾城的默契度,碧鳶明顯要甩謝家少爺好幾條街。
傾城看著死活就是不開竅的謝家大少,頗覺得有點急躁。
她不過就是湊了幾本書名的開頭合成樓頂有人四個字,何必跟見了鬼一樣的看著自己,她又不傻,當然知道謝初晴不可能去看什麼樓房構造綱目……
要換了是碧鳶,估計自己才一掏紙她就領會精神了。
謝初晴疑疑惑惑的又低頭研究書單,良久之後終於頭頂上小燈泡叮的一亮,瞬間了悟,目光閃閃的抬頭就想往屋頂看,抬到一半又生生忍住,半道上改了視線轉盯傾城。
傾城鬆了口氣,幾不可查的帶著點讚許的欣慰,點點頭,“少爺,那你選好了麼?”
謝初晴隨手往紙上一點,傾城伸著脖子看了看,又把書單折好收回懷裏,轉身往書架上裝模作樣的尋了半天,抽出一本像樣的書遞了回去。
“少爺還想看什麼?”
謝初晴目光頗有些迷茫的搖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聽到有大內侍衛天天趴傾城房頂上就丟了手裏的折子開始往外跑,跑來了之後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順手接過書提在手裏,謝初晴伸手拍了拍傾城的肩,張張嘴,閉上,又張了張,最後莫名其妙的的吐出一句就連傾城也聽不懂的話來。
他說:“好好幹吧。”
傾城:“……”
她又沒真跟相府簽了賣身契,好不好好幹,又關謝初晴個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