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章 杯具的行刺與被砸暈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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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原本以為蘇如意拚死拚活飛上高枝兒妄圖當鳳凰,結果鳳凰沒當成,反而成了落毛的山雞的一個行為就已經夠二了,但沒想到她在渾身毛快掉光了的前提下還全心全意的想著為一個基本上對她沒什麼恩義的王爺來報仇,這就更二了。
尤其是還好死不死的選擇了金殿行刺這一種成功率幾乎為零,死亡率肯定是百分之百的蠢到不能再蠢的報仇方式,簡直就是二出了極致,二出了水平,二出了境界。
也虧得有一個和她一樣二的哥哥和一群流雲衛做她堅實的後盾。
“朕聽皇姐說,相府這次新來了一個琴師,琴藝之高,就連裴度都要另眼相看啊。”傾城縮在裴度身後,踏進大殿,還沒等膝蓋碰到地磚,就聽得坐在主座龍椅上的男人慢慢開口。
跪在前麵的裴度身子搖了兩搖,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黑底靴子上繡著暗紅色流雲圖案,謝初晴整整衣服站了起來,繞出坐席,跪到了裴度身前,“皇上誇獎,微臣愧不敢當,實在是……徒有虛名而已。”
這倒說的是實話,傾城彈琴倒是不會出錯,隻不過意境也著實沒有。
“能被裴琴師看中的人,朕相信他。”龍椅上的聲音聽上去也不過二十出頭,極為年輕,傾城把額頭貼在地上,盡最大的努力往裴度身後躲,以減少存在感。
她膽子還沒大到敢頂著個刺客的帽子還往上瞄一國之君的地步,又不是選夫婿必須擦亮眼睛,就是知道皇帝長什麼樣子也不能描畫下來當門神賣來掙銀子。
“謝大人何必如此客氣,今日在這裏的又不是外人。”女子嬌嫩的嗓音離龍椅的位置很近,聽上去很舒服,“皇上也真是的,都說了不用這些虛禮了。”
傾城稍稍把眼睛往上瞟了瞟,她對皇帝的長相不好奇,但對能被皇帝看上的某某妃們的長相很好奇,隻是一連瞄了三次,除開裴度衣服背後的一片青什麼都看不見。
“是了,朝明你怎麼又跪下了?”男人爽朗一笑,聲音中不見對儀妃僭越的怪罪,“儀妃說得是,在這裏的又不是外人。”
謝初晴又恭恭敬敬的伏了一次身子,道聲謝皇上恩典,才退後一步,站起來,整整衣袍,走到自己的小幾後坐下了。
動作流暢而熟練,顯然是跪來跪去的都跪出經驗來了。
微微側過頭,傾城下意識的把手縮在袖子裏,摸了摸膝蓋。
小太監抬上來兩張琴桌,又把裴度的古琴和傾城的琴匣都搬了上來。
“都免禮吧。”皇帝饒有興致的看著還在往裴度正後方挪的傾城,終於記起來這倆人還在地上趴著,揮揮手,“既然是能讓裴先生刮目相看的人,朕也很好奇,就隨便彈一曲吧。”
站在傾城身邊的小太監趕緊一推傾城,示意她先別起來,速速謝恩獻藝。
傾城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眼巴巴的看向坐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的謝初晴。
“聽說裴先生還收了這位小先生為徒,可是真的?”儀妃開口時,傾城隻覺得自己聽到了天籟,趕緊噗通一聲跪倒,連磕了五個響頭,才結結巴巴的一副聳包相囁囁的開口。
“這……回娘娘的話,草民……草民實在是根骨太差。”抬眼偷偷瞄了一眼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完全概括的裴度,傾城咽了口唾沫,才接下去,“師父已經,嗯,不是師父,是裴先生已經把草民逐出師門了。”
謝初晴:“……”
裴度:“……”
女子長袖掩唇,輕輕一笑,又看向龍椅上的皇帝,“皇上,這位小先生可真有趣兒。”
傾城:“……”
她也不知道,就是這種話怎麼也能收到一條稱之為“有趣”的評價,自己渾身上下哪裏有趣了?
又不是天橋耍猴戲的。
皇帝擺擺手,立刻就有太監把傾城拖起來,基本上是連拉帶拽的給按在了琴凳子上,還替她把琴匣打開。
傾城抬手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啪的合上琴匣,翻過來,取了楚觀雲送的那張斷腸崖特製追魂琴漪,端端正正的擺在琴桌上。
當時死都不碰這張琴,是因為琴弦整個就是扯了冰蠶絲做的,堅韌無比,稍微勾得用力一點就是一道血口子,再用力一點沒準能把手指頭給平著切下來,非得拿著內力硬抗才能彈響。
遠攻可發射暗器,近戰能絞人脖子,除開當樂器不太合格以外,當武器是一等一的好。
“小先生要彈的是什麼曲子?”坐在東麵上首位置上的女子終於開口,眉目和龍椅上的男人有三分相像,聲音沉穩悅耳。
傾城默默的把手又從琴弦上放了下來,學著謝初晴的樣子一整衣服,重新站起來,又打算讓膝蓋再一次接觸地麵。
“不用了,回話吧。”長公主擺擺手,示意傾城放鬆一點,“隻管按照你平時的彈。”
傾城抬了抬頭。
房梁上蘇如意手指緊緊扣著木頭,指節發白,看見傾城抬頭幾乎是下意識的清叱一聲,長劍出袖,整個人如同驚鴻般,朝著龍椅上的男人直撲過去。
傾城伸長手臂,拎起身邊已經被嚇呆了的小太監,雙臂掄圓了,衝著龍椅狠狠扔過去。
蘇如意聽到背後聲響,連頭都沒回,腳尖往小幾上輕輕一點,整個人淩空拔高幾尺,堪堪避過飛來的人肉盾牌。
小太監連驚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迎麵隻看得到滿目而來的明黃,繼而嗵的撞進了一個柔韌而結實的懷抱。
謝初晴噌的站起來,傾城又從懷裏摸出塊銀子彈出去,打中他膝蓋,還沒等大少爺跑出一步,整個人就已經站立不穩的趴在了桌子上。
湯湯水水油油膩膩的菜頓時沾了個滿身滿臉。
傾城幾個錯步滑開,避開人群拖著裴度找準角落抱頭一蹲,帶領著一殿已經驚慌失措的太監宮女以及源源不斷從外湧入的大批侍衛們開始大合唱。
“來人啊有刺客啊抓刺客啊護駕啊啊啊啊!!!”
蘇如意一手長劍一手流雲飛袖,銀針唰唰唰的和不要錢似地往外甩,奈何救駕大軍實在來得太過猛烈,不過一刻的功夫人就已經被團團圍住,一人捅一刀子之後扭住手臂,五花大綁外加刀劍加身的推到了龍案麵前。
儀妃和長公主倆人一左一右,牢牢擋在龍椅之前,眉目之間堅毅著一片“想殺皇帝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的毅然決然。
“回皇上,刺客已然就範,臣等救駕來遲,請皇上降罪。”倒黴催的侍衛長一手按劍,單膝跪地,英姿颯爽之間頗見“在自己當值這一天混進刺客我慘了肯定會被連降三級說不準還會被抄家砍頭”的惴惴不安。
長公主和儀妃對視一眼,冷汗濕了背脊,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好險竟然有刺客還好皇上沒事”的劫後餘生的欣喜。
“請皇上發落!”侍衛長瞄了眼臨危不懼反倒隱隱有一絲解脫之意的蘇如意,垂了頭,朗聲提醒龍座之上的倆位女子可以讓開了。
長公主率先恢複儀容,款款站直身子,神色肅穆莊嚴的點點頭,“辛苦大人了。”
傾城突然想起一事,小小聲啊了一句,繼而趕緊捂住嘴巴,又朝已經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來的裴度賊忒兮兮的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儀妃按著龍椅扶手慢慢走到一邊,露出身後已經被傾城拋出的人肉盾牌砸得滿臉是血已經暈死過去的當今天子。
傾城縮在角落雙手抱頭喃喃自語。
“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誰知道蘇如意躲得那麼快……”
裴度:“……”
於是一片聲的喊抓刺客,立時變成了一片聲的傳禦醫,夾雜著儀妃幽咽悲戚的哀嚎皇上你怎麼了皇上你醒醒啊。
謝初晴自一桌油膩之間起身,看向同樣被一群侍衛當刺客扭住往下拖的裴度和傾城,緩緩點了點頭,示意你們放心,有我一天就絕對會把你倆撈出來。
傾城一臉悲壯的扭過頭,不再掙紮,安安順順的被倆侍衛架著,入住了大理寺的單人重犯牢房。
“我是步家二小姐!兩個琴師是我的同黨易容來的!京城裏犯案的都是我!是我刺殺了懷王簫陌!現在還要來刺殺皇帝!”大理寺的牢房與刑訊的場所相隔並不太遠,隔音也做的很不到位,傾城估麼著大概當初這麼設計的目的就是讓還沒拉上受刑台的犯人們感受一下受刑時的刺激與驚現,被慘嚎嚇破膽之後沒準還不用人來問就自己乖乖招了。
蘇如意才剛剛被捆上柱子,還沒等獄卒們上夾棍釘板油鍋烙鐵等等一係列經典刑具,就自己和竹筒倒豆子一樣的噼裏啪啦全招了。
喊得連先一步被關進去的傾城和裴度都聽得清清楚楚。
傾城捂著耳朵,一臉無奈的看向守著自己的倆獄卒
一般來說,不是應該都大義凜然的堅決不說,然後被打得奄奄一息甚至獄卒們一臉淫笑的說小娘皮再不說別怪大爺們不客氣了,再然後才裝作驚慌失措的說你們別過來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這樣才比較像麼?
現在蘇如意這個樣子,就是自己不說話,稍微有點腦子的也能看出來她是在嫁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