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砍人,其實是個技術活兒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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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衍墨領著一群殺手穿著黑衣從天而降時,謝初晴剛好把頭伸出窗外看所謂的林間風景,然後就被傾城毫不猶豫的一腳給踹下了馬車。
    “啊啊啊大爺我真的沒錢了不信你們搜身!”當然,有了一次被搶經驗的謝家大少,反應也是相當的順溜,順勢一滾抱頭往車邊一蹲,左手迅速的扯下腰間僅存的空錢袋往上一遞。
    衍墨的刀就那麼停在了半空中。
    紅鶩是認得的,碧鳶也是認得的,但是……車裏的江湖五好青年和車外的慫包,到底哪個才是二小姐……這,才是問題。
    雖然說二小姐這次的命令是看到碧鳶和紅鶩在的馬車就不用留手隻管砍,但如果車外麵這個才是小姐,那……砍了簍子就捅大了。
    但如果說車外的不是小姐,但是小姐又最喜歡扮這種不會武功的慫包。
    所以,砍,還是不砍,這是個問題。
    而衍墨身後一幹黑衣則完全沒有衍墨那種身為高級殺手所擁有的知道一些所謂內幕後的婆媽氣質,呼啦一聲四散開來,分工合作次序井然,砍馬車踹慫包把五好青年逼下車這一係列動作做的是純熟無比。
    混亂之中車夫拉著謝初晴跳出戰圈蹲在樹根底下,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你……你你……你不去幫幫幫幫……”謝初晴還沉浸在被二度搶劫的巨大震驚中,語無倫次的伸出根手指點向還在觀戰中的黑衣頭子衍墨。
    車夫斜著眼瞟了謝初晴一眼,嘴裏啊啊兩聲,指指傾城,又搖搖手,大概是說這種層次的小毛賊還用不到自己出手。
    衍墨眼睛一眯,舉著刀就朝著謝初晴的方向再次衝了過來。
    扮車夫……這才是二小姐最喜歡幹的事,不按常理出牌,恐怕車裏的五好青年和車外的慫包都是二小姐路上臨時拉過來的墊背群眾演員。
    一幹黑衣頓時隻留下了小貓三兩隻陪著傾城意思意思的打上了太極,剩下就和找到了組織一樣,抽著風的全跟著衍墨朝著謝初晴揮刀砍了過來。
    傾城舉著匕首,和紅鶩並肩站著,對著三個衝自己意思意思的轉圈圈的黑衣大眼瞪小眼。
    老車夫從善如流的把謝初晴向衍墨刀口上一推,自己毫無骨氣的攀上樹枝,提氣一躍,又跳回了傾城身邊。
    衍墨又是一個愣神,刀鋒一偏斜斜帶過謝初晴。
    難道說這個車夫不是二小姐?還是說,這個車夫也是二小姐的人,這麼做是要提醒自己謝初晴才是要砍的正主兒?
    已經團團把樹和謝初晴圍住的黑衣們幹脆利落的招呼上了唯一被圈在戰圈內的倒黴蛋兒。
    傾城一聲長歎,舉著匕首衝過衍墨,替謝初晴接下黑衣某劈過來的長刀,順便揪住謝初晴的領子把他丟到自己身後擺好。
    “你到底是招惹誰了,還有人要來追殺你?”伸腳踹飛一個撲過來的黑衣,傾城還沒來得及問出下一句,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褐衫男人就那麼憑空加入了本來就相當莫名其妙的戰局,還一下子砍死了兩個武功不算太好的倒黴炮灰。
    碧鳶手裏的長劍差點就掉到了地上,扯扯身邊站著的紅鶩,“這……這這……到底……”
    衍墨匆忙之間隻來得及掃了突然出現的男人一眼,心念飛轉之間就見舉著那把和玩具一樣的鑲金嵌玉匕首的青年衝自己飛快的比了個撤的手勢。
    完了,真的砍錯人了……
    招呼一幹已經傷得差不多了的黑衣們撤退的衍墨心裏……拔涼拔涼的。
    “趙閣主。”褐衫男人收刀入鞘,衝傾城一拱手,“又見麵了。”
    傾城舉刀當胸,向後稍稍退了小半步,左臂微張,把謝初晴護在伸後,“閣下是……”
    經常性扮演不同人的後果就是,你明明知道麵前這個人就是飛天夜盜,也還得裝作不認識的再重新問一遍名字。
    “薛卓。”男人豪爽的報上自己名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傾城在一些小習慣上相當相似,比如說,在頂著自己那張臉的時候,對於自己的名字從來都是不撒謊的。
    唯一不同的是,傾城從來不報姓,而他則從來不報那個臭名滿江湖的名號。
    “本公子並不認識閣下。”傾城眼神疏離表情戒備語氣淡漠,無一不符合一個落難公子被追殺的套路。
    “如果在下的消息沒有錯,趙閣主在就在不久前,見過飛天夜盜的細水長流?”薛卓說的開門見山,直白的讓傾城都是一愣。
    龍威鏢局必然會隱藏消息,至少也得等玉枕送到了之後才會回頭來找飛天夜盜的麻煩,而自己這一行裏也不會走漏那個消息,至於那些店夥,能不能看懂這些江湖恩怨還兩說,更不願意找麻煩,飛天夜盜到底是從哪裏收到這麼快的風的……
    除非,那件事情發生時他剛好就在左近。
    “閣下到底是誰。”傾城一個眼色,紅鶩碧鳶立馬明刀明槍的圍住薛卓,就連一直努力保持在打架範圍之外狀態的車夫也難得的走了兩步,堵住薛卓的退路,“又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我隻對飛天夜盜的事有興趣,其餘的,趙閣主請放心,我對於貴閣裏的事情沒工夫管。”薛卓攤攤手,示意自己沒藏暗器完全無害。
    傾城眼睛盯住薛卓,紅鶩慢慢蹲下身來,拿劍劃破黑衣人的衣服一通翻找,又衝傾城微微搖搖頭,“公子,沒有標記。”
    傾城看向謝初晴,“朝明,你有仇家?”
    “恐怕不是他有仇家。”薛卓大步向前,走到另一個黑衣人身邊,卻連翻都懶得翻,“趙閣主,你覺得這人是普通殺手?”
    傾城瞥了一眼地上,又像是屍首汙了眼睛一般的嫌惡的轉過頭,“衣服是最普通的料子式樣,身上沒有標記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事物,武功用的是江湖上十個人中有九個會使的招式,兵器不特殊,不知道是哪一家派出來的殺手,又或者隻是江湖上沒有名字的遊俠。”
    “好眼力。”薛卓讚許的點點頭,“但趙閣主似乎是忘了那一家。”
    “青州步家?”傾城麵上的不爽立刻加深了不止一個檔次,“既然知道本公子的身份,為何閣下還要明知故問。”
    謝初晴從傾城身後冒出來,似乎是想拿腳尖踢踢已經死透了的黑衣,最後還是猶猶豫豫的縮了回去,“什麼都看不出來的怎麼也往步家身上推。”
    “趙閣主你看呢。”薛卓壓根就沒把謝初晴這個半被追殺的當事人作為討論的對象,直接無視。
    “江湖上死那麼多人,誰又知道誰是犯在步家手裏。”傾城冷哼一聲,“本公子與步家無關。”
    “謝公子在江湖上有仇家?”薛卓從喉嚨裏低笑出聲,終於看向了某被牽扯進來的江湖小白。
    後者幹脆利落的搖頭,他出京的原因就隻有兩個人知道,皇上不可能來請人殺自己,更不可能請步家的人來殺自己,而老爹……那壓根不是可懷疑對象。
    “依閣下的意思,如果這群人是步家殺手,他們就殺錯人了麼。”傾城幾乎是瞬間明白了薛卓想要表達的意思,但還是不明白他巴巴的來提醒自己這個做什麼。
    按道理來說,自己送了那麼大個黑鍋給他,他不是應該去追著那個莫須有的幕後主使跑了麼。明明都把毒說的那麼清楚了,應該是沒什麼可以懷疑的啊……
    薛卓不做聲,算是默許了傾城的猜測。
    “本公子自己閣中的事,不用閣下費心。”抬抬手,示意碧鳶也可以收家夥了,又轉向謝初晴,沉默半晌才慢慢開口,“朝明,從這條小路一直往前,兩個時辰就可以到青州城的北門,就此別過。”
    “子修……”謝初晴摸摸自己被扯得還有些發疼的手腕,上前半步,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想學著薛卓那樣抱拳拱手,又覺得自己做得不倫不類,幹脆作罷。
    “如果……也罷。”傾城稍稍回頭,欲言又止中帶著壯士斷腕的悲壯踏上馬車,“後會有期吧,朝明。”
    薛卓手按刀柄走到謝初晴身邊,拍拍謝大公子的肩,“放心,以流水閣主的本事,沒那麼容易出事。”
    “你是怎麼就知道那些人是步家的殺手?”謝初晴還是那個問題,在他看來沒有證據就不能定罪,雖然說刑部大牢也經常玩些莫須有,但就算是莫須有,也得造出些莫須有的證據來啊,“你也說了,沒有任何認記,萬一就是受雇而來的江湖遊俠呢。”
    “想必趙閣主也知道必然這群人不會是針對於你,故而才會在這裏與你作別。”薛卓沒有傾城那麼無聊去科普江湖殺手知識,幹脆利落的搬了擋箭牌出來,“如果用江湖遊俠來殺流水閣主,那未免是個天大的笑話。”
    “那你是誰?”謝初晴低頭又看了一眼已經被扒了上身衣服的某倒黴黑衣,手指在衣袖中慢慢捏緊。
    “薛卓。”薛卓並不介意再報一次自己的名字。
    “如果隻要個名字,子修也不會問你兩遍。”謝初晴難得的在江湖中把自己的官場氣場調出來,腰板挺直表情嚴肅,直直看向薛卓,“你到底是誰,要問我什麼事。”
    “要是我說我就是飛天夜盜,而那個碧環至少沒有給你下我的獨門毒藥,我現在要去找那個冒充我的幕後主使,你信不信?”薛卓懶洋洋的一下就把目前自己背著的黑鍋給亮了出來。
    謝初晴頓時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
    前幾天突然跳一個人出來告訴他他中了一種幾乎沒法救的奇毒,再費了老大的勁給他解毒養病療傷治了個七七八八,結果現在又跳出來一個人說自己其實沒中那種要命的毒藥?
    這都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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