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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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回到家我興奮異常。雖然在美國也是自己居住,遠離父母,但畢竟還是學生,花銷都是父母出帳。如今性質不同,正式獨立。
    搬家那天除了岑瑾出差不能來,我幾乎呼籲了全體人員。第一天入住,總要熱鬧才好。
    其實要搬的東西並沒有很多,衣服也就那麼幾件,主要是書最重也最多。
    肖祺和辰一露一直幫著我忙裏忙外,雖說沒什麼大件,但細小的東西也折騰很久。
    總算完成,肖祺,辰一露,和兩個工作室的女孩子在沙發上休息。白航直接坐在地上的白絨毛地毯上。
    傅皓明則坐在餐廳的椅子上。
    我第一次看到不穿西裝的傅皓明,白色T恤,青色外套,休閑長褲,褪去工作時帶給人的嚴肅感,他長的真的很好看。我甚至隱約能感到工作室那兩個小姑娘在悄悄的偷看和討論他。
    我到廚房倒了幾杯果汁,給每個人送過去。果然,兩個人一臉小女生的姿態,興奮的問我:“哎,他就是傅華的傅總吧,這麼年輕!”
    “嗯,就是他,確實很年輕。”
    “我還以為是個老頭子。”
    我笑著。
    “哎呦,早知道當初我就接傅華的案子了。難怪肖祺一直都不把傅華的案子交給別人。對了,他有女朋友嗎?”
    這倒問住我了:“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他沒跟你提過他女朋友?”
    “沒有。”
    “那可能就是沒有嘛,說明還有希望。薑雨,有機會幫忙問問,弄清楚他到底有沒有女朋友。”
    我看著她:“你們倆誰看上他了?”
    “哎喲,先幫忙了解一下嘛,到時候公平競爭。”
    我無奈不已。
    “徐子碩呢?”
    “嗯?哦,那個啊,剛才看到他好像去後院接電話去了。”
    我拿著果汁到後院去找他。果然,他站在陽台最邊上講電話。我想著過去把果汁遞給他,卻不小心聽到他的聲音,很小,卻還是能聽見些:“嗯,小心些,別太累⋯⋯放心吧⋯⋯嗯,到時候好好休息⋯⋯”
    那語氣中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和憐惜,如同在跟遠在他處的女朋友講話。雖然他並沒有說什麼太過分,但我卻隱約覺得很不舒服——這大概是女人的天性。
    我愣愣的站在陽台的玻璃門後麵,餘光還能看見辰一露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嗯,我也想你了⋯⋯”
    我突然有些聽不下去,我深深吸了口氣,裝作無事的樣子敲了敲玻璃門,他嚇了一跳,猛的回過頭來,我把門打開,遞給他杯子,勉強換上一副微笑:“喝點果汁。”
    他接過去衝我笑了笑:“謝謝。”
    我看了他幾秒,他似乎驚魂未定,被我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轉身離開。離開時,我不忘把門好好關上。
    好在來的人是我,我想著。
    回到客廳的時候肖祺坐到傅皓明旁邊的椅子在跟他聊天,我便在辰一露旁邊坐了下來。
    我還是有些心緒不寧,這畢竟不是拍電視劇,但願是我多心。
    辰一露拍了拍我:“薑雨,怎麼了?”
    “嗯?”我回過神來看著她。
    “嗯什麼啊?大白天的做白日夢。”她笑著問我,滿是燦爛。
    多可愛的女孩子,連笑容都那麼幹淨。徐子碩應該是愛她的。我想著——但願是我想錯了。
    “沒,在想工作的事情,有些走神。”
    “這麼敬業,我得跟肖祺回報,漲你的薪水。”
    “好啊,到時咱倆分成。”
    她笑了起來,美的比陽光都耀眼。
    休息好了之後,我們一塊去KTV唱歌,或許是因為最近一段時日大家都比較辛苦,終於找了個由頭好好放鬆一下,我們一直瘋到很晚。爸爸媽媽一直給我打電話,我在他們眼中依然是孩子,不放心的很。
    回到家已經筋疲力盡,我和衣倒在床上,看著房間裏的天花板,夜晚寂靜的聲響竟讓再次陷入空洞,我瞬間有種回到美國的感覺。屋子裏的安靜讓思念越發的滋長——我開始想他、想他的沉著,想他的睿智,想他插著口袋在窗子旁邊打電話的樣子,想他拿著筆在辦公室看資料的樣子,想他在講台上風度翩翩的樣子。有時會想著想著睡過去。然後在第二天重新調整心情,投入生活。反反複複。
    突然手機又響了起來,我閉著眼睛在外衣口袋裏把手機掏出來接聽:“喂、你好。”
    對方沒有說話,我本來就疲憊不已,瞬間煩躁:“請問哪位?”
    “才回家嗎?”是他的聲音。
    我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半響不知道該說什麼。
    “喂?還在?”他問道。
    “嗯。”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你怎麼知道?”
    “⋯⋯”
    他沒有說話,我卻聽見他輕輕笑著的聲音,有種第六感湧到腦海:“你在哪?”
    “在你門外。”
    我忙起身走到窗口,果然,小區微弱的燈光下,他的身影立在那裏,淡淡的落寞。
    人們在晚上的時候常常會變的不理智,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自殺的案例都是在晚上發生——此刻我就變的很不理智,加上對他無法遏製的思念,讓我毫不猶豫的衝到樓下,站在門口半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把門打開。
    他靠在我門口的小欄杆上,看到我出來他轉過頭來看著我。
    見到他我才知道原來我對他的思念那麼那麼的深刻,深刻到即使他就在我眼前我還是會想他,想到骨髓中去。
    我用盡所有的能力克製住那種發瘋一樣的欲望,聲音出口時恍如隔世:“你怎麼來了?”
    “不歡迎?”
    “並不是。好奇你如何得知。”
    “你父母。”
    我點了點頭。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男朋友呢?”
    “我男朋友?你在說誰?”
    “傅皓明。”
    “你認識他?”我有些吃驚。
    “傅華集團在市中公司的傅總,自然曉得。曾經有幾個案子照麵。”
    “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我以為是。你父母也曾跟我打聽。”
    我想是那天在傅皓明車上睡一晚上的時候,爸媽大概誤會了。
    我看著他,突然有種說不出的甜蜜充滿整個身子:“你在吃醋?”
    他回應我的目光,並沒有任何吃驚和不安:“我可以嗎?”
    “為什麼不?”
    他半響沒有說話,神色同樣疲憊。
    過了一會,他看著我說:“小雨,你太年輕,太美好,我從不敢奢望。那天你對我說的話我都了解,隻是從來不敢。你知道嗎,簡靜離開之前,曾經對我說,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你會是第二個那般⋯⋯在乎我的人。”
    我吃驚的看著他。
    他看到我的樣子笑了笑:“我當時也跟你一樣的反應,問她為什麼,她說她也不知道,她說那是她的直覺,她作為女人的直覺,和作為妻子的直覺。”
    我幾乎被震撼到,回想起那個帶著淡然微笑,如同看破世俗生死的女人,那樣安靜,卻又那樣洞察一切——我突然覺得,或許她是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大概因為我們都愛著同一個人,所以能夠彼此心靈相犀。
    他從欄杆上站起來,低頭看著我,那麼近,近的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白色襯衫領口上,淺淺的印花標誌:“所以,小雨,不要把我想的太好。我不是好人,否則我不會狠不下心,不會讓你陷的這麼深。我該讓你死心,對你才是好的。”
    我對視他的眼睛,內心竟說不出的平靜:“我不要好。我說過,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我的人生沒有遺憾。此刻愛了,便要去愛。未來的事,又有誰說的清。”
    他輕輕撫著我的頭發,我看得出他同我一樣,用力把欲望壓製在最深最遠的地方。
    或許因為唱歌時喝了點酒,或許因為月光很美很美,或許因為深夜中人類的荷爾蒙容易失調,我大膽的環上他的脖子,輕輕的把唇在他的唇上印上印跡。隻那麼輕柔的吻了一下,然後我就那樣看著他。
    他突然把我緊緊的擁在懷裏,我幾乎要哭出了來——壓抑了這麼久,期待了這麼久,好像一個自年幼時便編製的童話般的夢,如今終於實現,這突如其來的喜悅,猶如觀潮時宏大的神經衝擊,雖然明知道有可能深陷其中無法自保,卻還是抵擋不住想要接近的渴望,近乎暈眩。
    “抱歉⋯⋯”他在我耳邊說。
    我沒有說話,或許我已經無法說出任何話語。
    “抱歉讓你等這麼久,我好幾次想找你,可還是放棄。我希望你能理解,在你麵前我的自卑。我沒有勇氣。”
    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我在心裏說著。
    他哪裏知道我這麼多年的等待,又哪裏知道此時他的出現,已經將那些等待所帶來的痛苦化為烏有。
    我依舊不言語,將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成為我最好的止痛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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