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我吧！”暗巷裏“XX發廊”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不停魅惑著人，路上沒有幾個人，就算是門庭若市也不會去在乎這出戲，大都是一些忙著找人消遣生活罷了，以為這些勾當隻是一些調味劑，無傷大雅。
    “可我……”她的網襪是故意剪破的，漆黃漆黃的卷發。
    “我不在乎，我隻知道我愛你，嫁給我。”
    “可我在乎，一個會到這種地方買醉放縱的男人，有什麼資格擁有一個女人？”她明白自己也是一個不幹淨的人，說實在話自己也沒有被擁有的資格。但她，從來不相信男人。大概妓女和蛋糕師什麼的都一樣，不過都是為了活著而賣弄一東西。她從不覺得羞愧，反而在人群中更加高昂著頭，聽慣了上不了台麵的話，生活卻還是一成不變，虎說她這是自欺欺人。她反而毫不在乎的丟了一句男人是女人的終點。
    怎麼活，都是一輩子。
    雞和蛇不一樣，被人厭倦的魔法是不受意識發動的魔法。
    以前常常會在纏綿的夜裏失眠，總會擔心枕邊的這個人會不會明天就丟棄自己，以為厭惡這東西，時間長了，是怎樣也沒有辦法避免的，愛就會被大大的削弱。某種程度上她覺得自己不相信男人的觀念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即便這樣，六年前的初戀還是常常會猛然浮現出來，毫無征兆地把藏在最深處的一切一把抓住。她記得當時他在迷迷糊糊中說了好多道歉的話，無緣無故地。好像就是他是某一天忽然就這樣消失了，起初覺得是一個心結。後來做了妓女，倒是豁然了，再也沒有擔心的理由。被男人這樣丟棄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無需傷懷。
    自己也不會嫁給遲早會厭倦自己的人，即便她深深愛著他。
    口紅是大紅色越深越好，最好能晶瑩剔透。她隻畫煙熏妝，又濃又黑的那種，把兩個眼睛畫的深邃異常，還有墨綠色的美瞳。能露的全部露出來，這些都是原則，許多年來，所有的一切，每一天都如出一轍。那個求婚的傻子後來再也沒有在這條街上溜達過了，殊不知蘇穌心已死。就如同畫裏的鳥，再怎麼呼喚，也出不來。
    上周去參加羊在家裏舉辦的派對慶祝蛇釣到金林侯這條大魚，猴和兔太遠了就沒有來，剩下的十個人各訴心腸，落淚的落淚，沉默的沉默，好像就隻有在這樣一個圈子裏，才能找到真正的諒解和同情。
    “你還是老樣子？”
    “哪裏像姐姐，往日擁戴啊。”雞摸了摸蛇順極了的頭發，眼睛裏充滿了羨慕之情。
    “如果有人願意愛你，還是試一試吧，如果是不嫌棄你身份的男人，應該是可以依靠的吧，說不定，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位。”
    “沒有什麼命中注定，倒是姐姐這次，不要再玩弄別人了，我看那金林侯又是個老實人。”
    “這次是真命天子。”
    蘇穌撲哧的笑了出來，“姐姐你連真命天子這種話也講得出來？”
    想到這裏的時候，蘇穌還是在心裏會打個小小的寒戰，又開始假設當初要是答應那個人的話……她猛然從枕頭下拿出手機，搜索那個人的名字，告訴他自己後悔了。約莫五分鍾之後，她瀏覽完通訊錄才發現，已經好多年沒有再儲存過別人的手機號碼了……
    可怎麼過，都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