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公公,隔牆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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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你了。原來你跑到這兒來啦,小弟?爺爺讓你抓的藥,你都買齊了嗎,難不成又玩得什麼都忘啦?”李仁庭走上前一把拉起了文瀾,趁人不注意,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幹嘛?分明是在暗示自己說謊話嘛!不過呢,這“小弟”的稱呼總比“老婆”好很多了吧。文瀾瞪他一眼,這個色狼,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竟公然的摟住了自己的腰,扭動著掙開他的魔手。
“是啊,我樂意這樣嘛!總比你找個老嬤嬤看著我要好受的多啦!”文瀾氣鼓鼓地說。不過說來也奇怪,在這時候看見李仁庭竟像是見到了救世主一樣,有一種想趴在他懷裏大哭的衝動!
文瀾眨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唉,自己這是怎麼了?先前一群窮凶極惡的大漢殺氣騰騰地朝自己走來時,也沒覺得有什麼啊。可怎麼一見到李仁庭,自己就忍不住要大哭起來呢?
覺得自己在他麵前丟人了?不會吧,自己剛才的表現也算得上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嘛;因為好久不見想他了?笑話,自己離開李府才多大一會兒工夫!唉,總之自己是愈來愈娘了。
自己真得要哭嗎?
實在是忍不住了嘛!
他用力抹去眼淚,緊咬下唇,把臉對向李仁庭,唉,讓那幫刁奴看到自己這副德行還不笑掉大牙才怪!李仁庭神色冷峻地看著眼前的眾人,並沒有細看文瀾的表情,不過在場的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小子迫不及待地鑽進他的懷抱,隻想埋首裏頭痛哭一場!(詳見田單《我二十年坎坷的情史——遭遇文瀾王》。當然,這是六十年以後的事了,嗬嗬。)
豁出去了!娘們就像娘們了,又能怎麼樣?男子漢大丈夫何惜一滴眼淚呢?如此,倒真不如做個嬌滴滴的小女人算了。
一滴眼淚掉在李仁庭的衣襟上,接著兩滴、三滴······
“你……”劉公公驚訝地望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子,正要問他是誰,一定睛,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這······這······不是當年的李文廣嗎?
又回首瞧文瀾,心中不免納悶:今天自己是活見鬼了,還是撞邪了?怎麼當年的大仇家一個個接連出現在自己眼前?如果這小子真是當年那個男嬰的話,那麼,他是被李文廣救去了?有可能嗎?
李仁庭重新挽住了文瀾的腰,趴在他耳邊說了句:“我們快走!”不容他遲疑,夾著他便走。
“慢著,”劉公公站起身來,神色恢複到先前的傲慢。“兩位小兄弟,萍水相逢。到雜家驛館一敘如何?”
“公公謙虛了,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哪消受得了這份福分!”李仁庭神色冷峻,並不理會劉公公命令式的“邀請”。
“朋友慢走!”那漢子長身一掠,一隻巨臂已擋在兩人麵前。
“平民百姓?”劉公公“嘿嘿”冷笑一聲,“恐怕不見得吧,我可聽說李文廣罷官之後,把家族生意倒是做得有聲有色啊。要不要我把他也請來,二位才肯留下呢?”
“李文廣?”李仁庭冷冷一笑,“公公弄錯了吧,我不認識此人。”
“哼······”劉公公得意洋洋的神色,讓文瀾恨不得把他的臉扇爛。“不妨不妨,讓雜家把他請過來,你們兩位自然也便認得了!”
“你······你真無恥!”文瀾忍無可忍地指著劉公公的鼻子罵道。誰知那劉公公竟不怒反笑!兩隻三角眼看住文瀾,竟露出凶狠的神色。
“無恥?你說的太對了!雜家若不是無恥地苟活到現在,又怎會有今天的地位?不過······”他又重新盯住文瀾,“你是真應該恨我,若不是我,你又怎會痛失江······”
“公公,隔牆有耳!”那漢子低頭拱手,作出警告。
劉公公幹咳了一聲,當即頓住。想這當今皇上即位以後,唯恐皇位不穩。設立了種種監察機構,恢複了洪武皇帝時廢罷的錦衣衛,又設置了專門刺探臣民隱事的東廠衙門,廠衛合勢,一時間京城每個角落所發生的大小事情竟無一例外的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縱使他劉公公權傾朝野,卻也不敢在此問題上稍有馬虎。更何況,眼前這個叫藍文瀾的小子已經成為他天大計劃中的一部分!
“你們是跟我來呢,還是等我把人都聚齊了,在登門拜訪呢?雜家的東廠衙門畢竟也不是吃閑飯的地兒。”
李仁庭歎口氣低頭看懷中的文瀾,昂聲道:“既然劉公公盛情邀請,想必是難忘當年舊恩。也好,是該把事情說清楚的時候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想那劉公公與其旗下的馬永成、高鳳、羅祥、魏彬、丘聚、穀大用、張永七人合成“八虎”,他們引誘當今聖上沉溺於驕奢淫逸中,自己則趁機排陷異己,專擅朝政。一時之間,誰能撼動他的分毫?為了保護李家老少們的安寧,自己和文瀾也隻能暫時委曲求全了。不管文瀾是什麼身份,總之自己不離他左右,與其共進退就是。孰不知文瀾也正有此意,一聽那劉公公說要請李老太爺,他心中便已決定跟劉公公去了,說什麼他文瀾也是個男子漢,怎麼能因為自己而牽連上他人呢?更何況,李仁庭那家夥雖然有些色,但對自己卻是一心一意的嘛。
兩人跟在那劉公公的轎子後麵,那漢子也走在兩個人身邊。哼,看他的容貌倒也十分好看呢!雖沒有李仁庭那般風流倜儻、氣宇軒昂,可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高壯健碩的身材卻彰顯出一股子濃重的男人味道。若不是先前瞧見他對那劉公公奴顏婢膝的樣子,還真把他當作英雄俊傑了呢!
“公子現在做何營生?”那漢子瞅瞅衣著樸素的文瀾,蹙眉道:“目前還有何親人?”
“我有一個奶奶,不過已經過世了。在此以後,我便來李府作了雜役,我與李家可沒有任何關係噢!”文瀾暗地裏吐了吐舌。自己回答的蠻不錯嘛——至少撇清了自己與李家的關係,讓他們不去找老太爺等人的麻煩也說不定。
“一個老人家帶你可不容易,你要多多保重自己。”說著,那漢子冷冷地瞟了一旁呲牙咧嘴的田單一眼。“今兒個你幸虧碰見了劉公公,如若不然,後果可要不堪設想了。”
“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們了!”文瀾大叫一聲!本想掙脫李仁庭那隻箝住自己的大手,跑到那漢子麵前破口大罵,不過李仁庭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想讓他自動放開他?門都沒有!
文瀾隻得氣鼓鼓地偎在他懷裏,嘴裏仍兀自不停地嚷嚷:“我告訴你,就算不用你們假惺惺。我照樣打得那猴頭屁滾尿流!以前在山林裏打什麼野豬啊、野狗什麼的,我在行的很!偏這王八蛋不長眼,竟敢當街惹我,要敢有下次,我打斷他的狗腿!”一想到田單那豬嘴曾離自己的臉那麼近,他就覺得惡心!用衣袖使勁的擦了幾下臉,仿佛要擦掉所有記憶似的。
李仁庭冷冷地瞧著田單,唬的一旁的田單連連退出了八尺,本想上前教訓一下那個口出狂言的小子,可誰知現在他身邊竟多出一個如此威武雄壯的男人!並且,那男人看自己的眼神竟像是要吃掉自己似的!笑話,自己的叔叔可是當今的大內總管,權傾朝野、雄霸四方······嗬嗬,想來真是驕傲,正得意地搖頭晃腦之際,那猛男冷冰冰地聲音不禁讓他打了哆嗦!
“他說的可是真的?”李仁庭眼含殺氣地盯著他。
“是······是又怎麼樣!”想來自己的叔叔就在眼前,諒他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壯著膽子挑釁“本少爺就是看上了他的容貌,能讓本少爺玩玩,隻怕還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張開豬嘴,狂笑不止。一旁的那些刁奴們雖然剛才被那漢子打得呲牙咧嘴,但主子都笑了,自己也得陪著不是?勉強地咧嘴笑著,竟比哭都難看!
“叭”一個東西被扔進了田單張大的嘴裏,反射性地咽了下去,這才想起來問:“什麼東西?”
李仁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沒什麼啊,小東西——‘銷筋蝕骨散’,最多也就落得個臥床不起而已!”
“什······什麼?!”瞪大了雙眼,“娘啊,媽媽呀!叔叔快救救我!”
那漢子先是一怔!繼而冷哼一聲,並不點破。
“咦”了一聲,文瀾好奇地睜大眼睛。小聲對身旁的李仁庭說“剛才你扔的不是一塊小石子嗎?這也能臥床不起?”
“在你眼裏是石子,到了他那張狗嘴裏就成了穿腸毒藥啦。”李仁庭笑著回答。
“穿腸毒藥?”文瀾一時理解不了李仁庭話中的意思,吃驚的大聲說道:“那他不是死定啦?”
“啊,我的媽呀!”田單聞聽此言,眼前一黑,哪有不暈之理?
“少爺,少爺!”那幫刁奴忙著上前攙扶搖搖欲倒的田單。
“不能扶他!不然你們也會中毒!”李仁庭的口氣不是挺好。那幫刁奴一愣,停住了動作。
“哎呦!我的媽呀!”田單殺豬板慘叫著摔到地上,骨頭都要斷了。正要破口大罵那般刁奴——
“其實,你們少爺身上的劇毒並不難解。”
“此話怎講?”田單一時忘了身上的疼痛,慌亂的爬起來問。
“所謂‘銷筋蝕骨散’無非是讓你手麻腳麻罷了。要解此毒,除非——”李仁庭說到這裏,故意將話頓住。
“除非怎樣?”
一旁一個臉腫得像豬頭般的刁奴,卻仍不忘了向主人獻媚。他狠狠的瞪著李仁庭和文瀾大叫道:“快說!”
“啊呀,這麼嚇人!”李仁庭故作吃驚的樣子,“我好像被你嚇忘啦!”
“笨驢!”田單狠狠地敲了一下那刁奴的豬頭,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嘻,大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告訴小的吧!”
“唉,好吧,不過方法有些殘忍!”李仁庭清了清嗓子,道“你必須在一個時辰之內,用盡全力地擊打某個物體,一刻也不能停,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喔——”眼珠子轉了轉,用盡全力擊打?眼瞅著身旁的那幾個陪笑的刁奴,嘻嘻······
偏偏那豬頭似的刁奴不識好歹,愣把臉湊上來出著餿主意。“少爺,要不要小的們給你捉幾個平民百姓,讓你······”
“是,是!······”一旁的家奴也一邊挽著袖子一邊附和道。
“不用啦!你們對本少爺我倒挺忠心的嘛!”
“那是!”那豬頭邊說著邊為自己翹起了大拇指,“小的可不是吹,說起在京城裏的仆人們誰對主子最忠心,我劉三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搖頭晃腦的一片得意洋洋的神色。
“是嗎?那我可要好好的撫慰一下你的忠心了!”
“嘿嘿,少爺你盡管拿去便是!”小眼睛眯著,正幻想著少爺從懷中掏出白花花的銀子扔到自己的臉上,卻聽耳邊一聲斷喝——“我打!”
暴雨般的拳頭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臉上,“媽呀!”捂著腫臉沒命的逃竄!
其餘的家奴看了也都沒命的狂奔起來,“站住!”田單喊著追上去······
“司馬天,外邊什麼事情,這樣大呼小叫的?”劉公公挑開轎簾問那漢子。
“秉公公,是少也在教訓自己的手下。”
“哼,這個不長進的東西!”劉公公冷冷地放下轎簾,想來自己百年之後,竟要把皇位······忽然想到了文瀾,劉公公臉上浮現出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