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男女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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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文瀾他——”範大統肥厚的下巴不住顫動著“他隻不過是個新來的奴仆,什麼規矩都不懂。你大人大量,就饒了他這一次。回頭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再不然就把他辭退——”既保全了自己,又可以趁機辭退這個淨給自己找麻煩的倒黴蛋,範大統越來越佩服自己的機智和圓滑了。
李仁庭專注的盯著文瀾,並沒有理會一旁的範大統。“你是這裏的奴仆?”
“有什麼不對嗎?”文瀾天真的仰頭看著他。“奶奶說女孩子家凡事都要學。雖說我來這裏不過個把月的時間,可我同大家相處的都算不錯;奶奶說你是個好人,我希望你不要辭退我。那樣的話,可就沒人煮飯給我吃了。”
聽他說話的口氣,似乎當自個兒是女兒身?若他真是個女兒身,他李仁庭不必等旁人來敲自己的腦袋,幹脆自己先撞牆自殺算了!
藍文瀾明明就是個男孩子!
他自己不知道嗎?他自稱女孩子家是何用意?開玩笑?還是想勾引自己?李仁庭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戴耳環的男孩子,覺得他長的倒蠻不錯的。
“你真是女孩子?”
文瀾拍拍胸脯,一臉不以為然的神色:“如假包換,不信,你問飯館家的就知道啦!”
“這,這——少爺——我----”
李仁庭冷眼一瞪,嚇得範大統兩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晚上睡哪兒?”李仁庭瞄了一眼文瀾的脖子,喉結突出,果然是個男孩子。若不是他閱人無數,隻怕這會兒還真把這小子當成一娘們了。
“跟莊園的女仆們一塊睡嘛。”文瀾是個聰明人,他早已敏銳的發現,那些和自己一塊睡覺的人都是女人,都沒有男人胸前那兩坨突出的肌肉。
“和女仆們一塊睡?”李仁庭的語調中充滿了驚訝。
一個大男人同一大群姑娘睡在一塊,豈不太過荒謬?
“撲通”範大統終於支持不住,暈死了過去。
李仁庭麵露懷疑的抬起文瀾的下巴,仔細的端詳著他清秀的臉龐。是什麼原因讓他自稱女孩子,理直氣壯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放闕詞?怎麼會有這樣一種人?一個男孩子長得再怎麼漂亮也是不能和女孩子的那種脂粉味等同的——況且!從頭到尾這姓藍的小子的舉止就不像是一個女孩子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仁庭?”馬員外滿臉堆笑走向前,他對自己這個外甥的一些個人癖好還是有所耳聞的;現在瞧他那神色,好似——
“將他帶進我的房間。”李仁庭臨走時冷冷的拋下一句話。一個大男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女孩,其中定有原因。當著大家夥兒的麵,她是不會說出實情的。不過這樣也好,李仁庭邊走邊想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也好暫時擺脫自己留在這裏的無聊。最好是有令人吃驚的發現——,思及此,李仁庭不禁嘴角上揚。
這一隱秘的表情還是讓隨行的眾人給敏銳的撲捉到了!大夥三三倆倆的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
“少主子似乎對文瀾那小子有點——”
“分明就是眼神中充滿著曖昧嘛!”
“可文瀾明明是個男的啊,難不成?——”
“少主子好像至今末曾婚娶啊”
原來少主子他有——
斷袖之癖!
李仁庭的房間向來是李家莊園的禁地,平日裏除了負責打掃該房間的王嬤嬤外,是無人敢踏進這裏一步的。今兒個文瀾算是開了眼了!他進門後左瞅右瞅的觀察了半天,不開心的發現:這房間的擺設比起自己睡覺的大通鋪來要名貴奢侈許多,不僅如此,房間的牆壁上還掛著一幅幅五顏六色的字畫,字畫上扭扭曲曲的寫了許多幾乎認不出來的字。
別以為文瀾十八年來一直隱居深山,就什麼也不懂;他的奶奶可是從小就教他識字作畫的,雖然他自己並不喜歡,但奶奶一直很堅持,硬是要他寫一堆亂七八糟的“之乎者也”,還說什麼以他的身份是斷然不能不認字的!他個人則以為學這些東西是沒有什麼用的,又不能當飯煮來吃!進入李家莊園後,他更是發現莊園裏除了馬員外像是念過幾天書的人外,李家莊園上上下下竟然沒一人識字!尤其是範大統,大字不識一個,卻吃得那麼肥!看來識字真的沒什麼用。
“藍文瀾。”李仁庭打斷了他的思緒。
“叫我文瀾就行了。”他欣喜的發現李仁庭和自己一樣,都是是女人。“奶奶說文瀾就是文章所泛起的波瀾。雖然我沒瞧見過文章波瀾的模樣,不過應該是不錯的,阿庭姐——”
“阿庭姐?”李仁庭一臉的難以置信。
“阿庭-----妹?”文瀾見李仁庭的表情急忙改變稱謂。
“我是男的。”李仁庭沒好氣地說,這倒好,還沒弄清楚這小子的狀況,自己反倒又被認成是女人了。
說來讓人氣憤;他李仁庭自打從娘胎出來還是第一次被人誤當作是女人。成長歲月裏,還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的說話,盡管那些無聊的下人常常私下裏拿自己的私生活當聊資,但那也隻是私下小聲的嘀咕,絕不敢大聲的造次;因為大家都知道,他的牛脾氣一上來,就連馬員外這個親娘舅也敢頂撞,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下人。而今他李仁庭堂堂七尺男兒,竟會有人以為他是女兒身——真是笑話!不氣煞他才怪!還記得十二歲那年,就因為表哥說了一句“表弟長得像小女孩一樣漂亮”,他就怒不可竭的將表哥一頓拳打腳踢——結果慘不忍睹,可憐的表哥在他的脅迫下無奈的爬進豬圈裏去親母豬的屁股!
打那次以後,他就有了這樣的認識——長得細皮嫩肉的男人是沒有男子氣概的,但好在自己還有個男兒身。自此他便下定決心勒練武藝,走南闖北的遍訪名師。如今十二年後,他早已長成有著魁梧體格的健壯漢子,並且仗劍江湖,豪氣幹雲,令那些塞外大盜們聞風喪膽!如今二十四歲的他,竟讓一個渾小子指鹿為馬,硬說他是姑娘家!李仁庭嘴角冷冷一場,若不是今天心情還算不錯,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早被他一腳踢回老家了!
“不可能!”沒想到這不知死活的文瀾反而與他杠上了
李仁庭的臉色陰沉下來——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你和我一樣啊!”文瀾天真地說:“奶奶說,男人與女人的不同就是男人的肌肉比較多,你和我一樣,都沒有胸前的那兩塊突起的肌肉啊。既然我是個女人,你當然也是個姑娘家嘍!”
“肌肉?”李仁庭真有些哭笑不得,但為了證明自己的男兒之身,他隻好驕傲的挺起胸前那兩大塊肌肉:“我也有肌肉的!”
“天呐,你果然是男人!”文瀾有些吃驚的撫摸著李仁庭那直挺的胸脯。“雖然不如王嬤嬤的突出,但你也總算還是有的!這就說的通了?”
“說得通什麼了?”
“我為什麼喜歡你啊!”文瀾一臉天真地看著幾乎七竅生煙的李仁庭。“春兒姐姐說,男女之間相互喜歡是天經地義的事。女人是不可能喜歡上女人的。既然我是個女人,第一次見到你又對你這麼有好感;那麼,你當然是個男人啦!”他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有什麼便說什麼。從他第一眼看見李仁庭起,也不知道自己吃錯什麼東西了,一顆心就“噗通噗通”的亂跳個不停,就像——就像自己追完野兔後的那種感覺,上氣不接下氣地,連呼吸也沒法控製。文瀾可不傻,他心裏知道,這就是書上說的“關關雎鳩”的那種感覺了!
更何況,在莊園裏的這個把月,幾乎每天都有三五成群的“男人們”圍在他的身邊咿咿呀呀的亂吵一通,淨談些情啊愛的,想不聽懂也難。
總之,文瀾認為他是愛上李仁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