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素推門進了房間，試探著朝裏麵移動。
    沒走幾步，便聽見了白旒蘇的聲音，那聲音沙啞，聽著讓人心裏犯疼。
    “出去！”
    他在趕她走。
    劉素沒有卻步，繼續向裏走，撩起了串珠的卷簾，她看得真切：此時的白旒蘇，靠床坐在踏板上，雙手抱膝，肩膀不斷的顫抖，左手指尖的寒冰還在不斷的變厚。
    “旒蘇~”劉素柔柔的喚了一聲。
    男子依舊埋首，指甲掐著手臂的皮膚，儼然在心裏做了很大的掙紮。“我叫你出去，你沒聽見麼？”
    “鏡子都碎了呢，旒蘇你也害怕著自己吧？”劉素蹲下身子，注視著眼前蜷縮成一團的男子。
    “滾出去，不然我殺了你！”白旒蘇不敢看那劉素的臉。
    劉素用手抱著白旒蘇，與他額頭相抵。“旒蘇，我隻有十三歲，有很多事情不懂，也不想懂。我隻知道，與你分別的三年，我生不如死。你過去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你遇到了什麼樣的人、有過什麼樣的經曆，喜歡的事、討厭的事、開心的事、難過的事，全都沒有我的參與；因為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
    白旒蘇聽著劉素的話，指尖輕顫。
    劉素趁著這個當兒，硬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逼著那男子把臉暴露在自己麵前。“旒蘇，求求你，不要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一個人忍受著痛苦。哪怕隻是一扇門的距離，我也不要再和你分開了。”
    白旒蘇睜大了雙眼，迅速的把臉轉向一邊，手撫上了臉頰。“你看到了呢，現在的我。害怕吧？這如同怪物一樣可恥的臉。”
    劉素伸出手，輕觸男子的臉龐。“你說的可怕是指什麼？那副冰藍色的眼眸嗎？還是這具蒼白的軀體？又或者是迫人的寒意？白旒蘇，你太小看我了。隻是這種程度而已，我還不至於。”
    白旒蘇怔怔的看著劉素，一臉的不確定。“素兒？你不懼怕我嗎？這副鬼樣子的我？”
    劉素一雙堅毅的眸子，迎上了白旒蘇。“你說過不會再和我分開的，所以你不許以任何理由隨便毀約；你不要以為所謂的分開隻是生與死、或者天涯與海角，對於我來說，所謂的分別是不能每時每刻。”
    靜靜的聽劉素說完，白旒蘇忽然嘴角噙笑，像是在考證著什麼，手撫上了劉素的眉眼。“素兒，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變得不正常。既使如此，你也還要呆在我身邊嗎？”
    “三年前，你親吻我的那天開始，就已經很不正常了吧？”劉素滿眼的溫柔，凝視著那男子。
    男子苦笑了一下，用力把劉素抱進懷裏。“你慘了，小東西。”
    滿含深情的在劉素的嘴角印上了吻，白旒蘇忽然有一種近乎於貪婪的索求。“小狗，是你主動踏進我的世界來，那麼你做好相應的覺悟了吧？屬於我的東西，都會刻上記號的，而且還永遠不允許背叛，你做得到嗎？”
    劉素的唇同樣尋索著男子，輕輕觸碰，滿溢著柔情蜜意。“就算有一天你死了，也不許扔下我一個人。”
    白旒蘇隻覺得心裏悸動，那種感受是他從未有過的；咚咚的心跳聲熱烈的在胸口震蕩，泌人心脾的話語在耳邊回響。“現在隻有十三歲的你，有太多的事情不了解。也許再過幾年，你就會意識到一切有多麼荒謬，你會怨恨我，會厭惡我；隻不過，在那之前，小狗，原諒我的自私，這一次，我真的沒有辦法再控製。”
    說著，他用手把劉素的頭壓向了自己，開始了忘情的擁吻；那並非單純的親密或者憐愛，而是透著呼之欲出的情欲。
    第二天一早，白旒蘇神清氣爽的推門出去了。而劉素則是賴在床上不起。
    每動一下便渾身的疼痛，身體上盡是白旒蘇的吻痕，才有過月事不久的她，第一次嚐到了所謂‘歡愛’，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還需要細細品味。
    “小主人，您不要緊了吧？”韓雨霏見著白旒蘇踏出了房間，一臉關切的詢問。
    報以溫暖的笑臉，白旒蘇的氣色不錯。“嗯，不需要擔心。”
    看傻了在場所有的人。白旒蘇居然露出了‘溫暖’的笑臉，這也算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觀了。
    “主上，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李涵澪打了個哈欠。
    昨天，為了守護朔月夜的白旒蘇，白家的家臣們都很疲憊。
    “先回到金華城，明天一早啟程回京城”男子吩咐道。
    就在眾人做準備的時候，白旒蘇拉著白將走到了一邊，表情羞赧。
    這讓年近四十歲的白將大為震驚：‘主子什麼時候有過這樣可愛的小動作？’二十一年來，他這可是頭一遭見到。
    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白旒蘇拉著自將的袖子小聲陳述：“這件事我隻和你說了，如果有一天傳出去，我就立刻殺了你！”
    還沒說是什麼事兒呢，就先威脅上了，白將嚇得直出汗。
    “那個，我……”一向做事幹淨利落的白旒蘇，居然變得吞吞吐吐。“我、我昨天和小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