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君故 第17章 鬼少年,魑魅魍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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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旒蘇所用的武功,叫做‘寒芳雪’,這是屬於白氏一族的獨門秘技,能把這絕技運用的得心應手之人,百年一遇。不過,所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農曆每月的初一日,夜晚是看不見月亮的,因此稱朔月。在這一天,他會被煞氣襲身,眼眸變成冰藍色,渾身蒼白還散發著陣陣寒意;刺骨錐心的疼痛,會讓人五官扭曲、麵目猙獰。最重要的是:此時的他,情緒隨時都會失控。
兩天後
金華城裏最清靜的地方,要數離街區有一段距離的流光殿。那是百年以前的某國遺址,金華城曾經的正中心。
白旒蘇驅策坐騎進了流光殿,他要在這裏,靜靜的挨過朔月夜。之所以獨自前往,是怕自己會失控;到時候萬一六親不認,錯手殺了自己的親信,那他將懊悔終生。
守門者望著這位美豔的貴公子,不免心中慨歎:‘來流光殿裏的,多半是些通鬼神之事的人;想不到這男子如此青春,便是這等光景。’
就在白旒蘇進了流光殿沒多久,有一隊人摸進了這裏的院宇。他們麵目猙獰,像是月下的青鬼、又像是食人的半獸,每個人手裏都是明晃晃的尖刀,嘴角鼻翼掛著各色的環扣。嘴裏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咯咯咯咯’的彼此呼應著,好生恐怖。
白旒蘇正在榻上閉目養神,忽然,敏銳的他覺查出了一絲異樣:有什麼人在接近!
警覺的睜開了眼,他手按然魔劍,隻等敵人逼近。他很少會有如此強烈的危機感,這種赤裸裸的殺意,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一般,讓人寒徹骨節。
伴隨著一陣‘咯咯咯’的笑聲,門扉開啟,擠進了幾個人。他們赤露的上身遍是圖騰,手裏的鉤刀鋥明刷亮。
就在白旒蘇抽劍起身之際,忽然房頂椽梁崩裂,從上麵跳下一人,修羅刀順勢劈下。男子躍身而起,躲過了一擊,但是表情卻並不輕鬆。‘他們根本沒有人的氣味,這是怎麼回事?’
意識到了事態的嚴峻,白旒蘇自腰間掏出一枚信號彈,直接摔在了地上。隨著一聲嘶鳴,熒光衝上天際。
之後,他抖擻精神,右手然魔劍、左手寒芳雪,與房屋內外的十幾個猙獰羅刹,展開了殊死周旋。
在金華城留守的白氏家臣們,風風火火的朝著流光殿的方向趕。白旒蘇一向眼高於頂,絕不會輕易示弱,他居然會發來求救的熒光彈,這說明事情一定很嚴重。
當他們抵達時,那裏隻剩下了已經失控的、化身成‘鬼’的白旒蘇。然魔劍泛著幽亮的光,似乎它的主人,在它身上傾注了過多內力。男子整個人被寒氣與煞氣包裹,像是隻白發紅眼的魍魎。
十幾個青麵獠牙的‘野獸’,已經悉數被白旒蘇殺死了;地麵上相當廣闊的範圍內,隨處可見斷肢殘指,還有不斷發出哀哼,口角流血隻等著斷氣的人。
家臣-白將的心一沉,自責感與無力感,令他想要抽打自己。‘結果還是來晚了,居然在朔夜的時候,讓小公子一個人,對付這麼難纏的敵手。’
“沒能好好的保護您,臣下來晚了。”另一名家臣-韓雨霏,懊惱的一拳砸在了地上。
血紅雙眸轉成了冰藍,白旒蘇眨了眨眼睛,看著麵前的家臣們,像是緩過神兒了。一時間,之前受的傷、忍著的疼痛、加上持久戰的疲憊,悉數湧上,他癱軟在地、昏了過去。
“主子,您醒醒啊!小主子!”
而此時,呆在客棧的劉素,正纏著李涵澪(白家家臣)苦苦哀求。“旒蘇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帶我去見他,我一定要見他!”
雖然他還不知道‘朔月夜的秘密’,但是似乎心有靈犀,她感覺到白旒蘇出事了。
禁不住劉素的軟磨硬泡,李涵澪隻得同意。帶著她到了流光殿。
在後院的一間房子前,他們看到了白將、韓雨霏,以及白家的傭兵們。
“旒蘇,旒蘇!”劉素脫離了李涵澪的拉扯,衝向了那房間。結果,門從裏麵被鎖上了,而且,白家的家臣也不許她進去。
“旒蘇在的,對吧?為什麼不許我進去?”劉素滿臉哀怨的問。
白將憂鬱的回答她。“主人吩咐了,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不會見你。”
劉素不依,像是要哭了。“我要見他,他在裏麵很痛苦,我可以感覺得到。呐,旒蘇會這樣,是和朔月夜有關係吧?你們一個一個的都瞞著我,究竟是怎麼回事?求求你,讓我見見他,求求你。”
劉素的一雙小手,先是拉扯著白將、之後是拉扯著韓雨霏,乞求著白家家臣們能允許她進去。
白將狠心的避開了劉素。“不允許你進去,對你、對小主人,都好。如果你真的在乎小主人,今夜就不要見麵;我保證明天早上,還你一個神采奕奕的白旒蘇。”
劉素搖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你少騙我,剛才那聲嘶吼是旒蘇發出的,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我要見他!”
李涵澪看不下去了,將手裏的小短尖刀,用力插進了門鎖。
‘啪嗒’一聲,阻擋在白旒蘇和劉素之間的那扇門,被開啟了。
“你這是幹什麼!”白將一臉詫異的看著李涵澪。
李涵澪讓劉素進去,而他負責攔住白將。“白,這三年來主子為了找小狗,付出了太多努力。我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也許劉素就是拯救主子的那個人!”
白將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男子。“你瘋了!”
李涵澪反手把門關好,像是剛才壓根兒就沒發生過什麼騷動。“這樣的做法是很冒險,也許小主人在小狗麵前苦心營造的印象會一落千丈;但是我願意做這種傻事,我願意賭那萬分之一的機率。”
白將沒再說話,隻是默默的站在李涵澪身邊。其實他也一樣,想要相信那萬分之一的機率,證明白旒蘇還有能愛上什麼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