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向麵無表情的雲楓皺著俊臉，一手扶著腦袋從床上坐起身，腦袋昏昏沉沉的難受。
    “醒了？”東方澈端著個瓷碗推門而入，見著剛起身雲楓，笑道，“知道頭疼了吧，讓你昨天喝那麼多酒！來，喝點解酒的湯。”
    “我昨天……”雲楓搖搖頭，拍拍額頭，企圖清醒一些。
    “喝了三壇酒，什麼東西都沒問出來，都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跑上去找罪受的！”把瓷碗交到雲楓的手裏，見著雲楓還扶著頭，東方澈關心地問道：“頭還痛？”
    “還好……隻是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不是很舒服……”一口喝掉瓷碗裏的醒酒湯，雲楓的臉微微扭曲了一下，……為什麼這醒酒湯的味道那麼奇怪？跟放了十幾天的餿水一樣？
    一眼就看出雲楓在想些什麼，東方澈笑著解釋：“那是軒逸煮的，說是你們毀了他優哉遊哉的賞月心情，也要給點兒懲罰。放心，穆的待遇和你一樣！”
    在心裏暗歎一聲，雲楓翻身下床，理了理衣衫，再套上外衫，洗漱一番，“今天啟程？”
    “軒逸說看你們的情況，若是你們醒得早，那就今天走。”兩人一同出了門，還沒走下樓就見軒塵鼓著他那張娃娃臉無比鬱悶地趴在桌上。
    “這是怎麼了？”雲楓走到桌邊指指趴在桌上的軒塵，向坐在一邊笑意盎然的祈軒逸和君冽詢問道，怎麼一大早就是這副模樣？
    “楓……”軒塵幽怨地抬起腦袋，瞅著雲楓，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句話，“……你打人真的好疼啊……”
    雲楓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軒塵，再看了看祈軒逸和君冽，有些奇怪地反問道：“打人？我昨天喝醉酒之後打了什麼人嗎？”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他昨天是被白打了那麼多掌？軒塵鬱悶了，再次癱在了桌上，要不下次他也喝醉一回暴打楓一頓？
    “嘶……好疼啊……”冷穆搖搖晃晃地從樓上走下來，邊走還邊揉腦袋，瞅見自家好友，晃晃悠悠地走到桌邊坐下，甩甩頭，倒了一杯茶，喝了，繼續擰眉，“我昨天晚上做了什麼？怎麼頭疼，肩膀疼，背疼，腰疼，嗓子還疼啊？”
    “你疼什麼疼，我都還沒說話呢！”傅零一臉怒火地坐在椅子上，狠狠地瞪了冷穆一眼，正想倒杯茶潤潤喉，不想卻拉到昨晚被砸傷的腰，更沒好氣了。
    “我招誰惹誰了？”冷穆一臉茫然。
    君冽捧著茶杯的手抖啊抖，抖得實在忍不住了，放下杯子，一邊狂笑一邊狂拍桌子。就連祈軒逸也是滿臉笑容，端在手裏的茶杯裏的水也是不停的晃蕩。
    “你們兩個笑什麼？”冷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兩個小子笑的很奇怪。
    君冽笑了許久，好不容易順了氣，“楓昨天晚上喝醉了之後不知怎麼著，總喜歡拿手去拍人家，穆呢，喝醉酒了喜歡念詩，念的還是李白的‘將進酒’，念著念著，被楓一巴掌拍得滾下屋頂，正正好砸到了零，你說巧不巧？”說著說著，君冽又忍不住了，整個人趴在桌子上繼續抖啊抖。
    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雲楓想了一會兒，還是不知道他該講些什麼，隻能默默地捧著茶杯，斂眉喝茶。
    冷穆撓撓腦袋，怪不得他今天全身都痛呢……瞥見傅零眼裏的死亡光束，冷穆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零，我也不是故意的，喝醉了嘛，嗬嗬，嗬嗬……”
    傅零擺擺手，無所謂地搖了搖頭，穆又不是故意的，他隻是被砸得有些鬱悶而已……“洛呢？”向四周掃了一圈，確定沒發現唐洛的身影，傅零有些好奇地問道。
    “在廚房研究軒逸煮出來的醒酒湯！”說來他也覺得奇怪，明明都是一樣的材料，為什麼軒逸煮出來的就和別人的差那麼遠呢？深知醒酒湯味道的東方澈看著祈軒逸，納悶了。
    祈軒逸挑著眉，笑吟吟地道：“哦？洛在廚房研究？是想喝嗎？沒關係，我多煮幾遍也不會浪費什麼時間！”
    “不了！”剛剛端著碗走出廚房的唐洛一進大堂就聽見那麼一句，下意識地否決了祈軒逸的提議。笑話，軒逸煮出來的醒酒湯跟餿水一樣，他還犯不著自己虐待自己！“穆，喝！”把碗推到冷穆麵前，唐洛語氣平平地道。
    冷穆看著眼前的碗，如將赴刑場一般，端著碗，抖了抖，閉上眼，一口灌下，喝完白眼一翻，“……水……”這到底是什麼醒酒湯啊……連喝了幾杯茶水，冷穆才覺得他的味覺恢複了一些。
    傅零揉揉腰，很鬱悶地看著祈軒逸，“軒逸，你老實跟我們說，你這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回家前總發呆，回家了也還是發呆，離開家了居然還在發呆，這家夥到底怎麼了？你說吧，自己發呆就算了，也別害人呐……嘶……他的腰，他的骨頭啊……澈想得什麼爛招兒啊，把軒逸灌醉了就知道？昨個兒軒逸可是清清醒醒的，倒是那兩個說是酒量很好的醉了……
    “怎麼了？”祈軒逸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之後輕輕一笑，沒轍地搖搖頭，“你們昨天就想問這個？”
    七個人很嚴肅地點頭。
    “直說啊！我不過就是有點想家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他到這裏也有一個多月了，祈軒逸淺笑著解釋。
    “想家？”東方澈有點不相信地看著祈軒逸，“少爺，你才出門三天！”
    “可是我回家也隻回了四天！”他的確是想家了，想爺爺，也想小夜，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還有家裏的事兒，集團裏那麼多事兒，難道又壓在爺爺身上了？也不知道要在這邊待多久，爺爺他們承不承受得了……祈軒逸倒了杯茶，斂眉喝了一口。
    也是，軒逸在襄陽都待了十來天，在自己家卻隻待了四天，的確是少了些……冷穆心緒一轉，臉上帶著爽朗笑容，“軒逸既是想家了，那等杭州的事兒了了，我們就去杭州待上一陣子唄！”隻是，杭州的血光之災？
    “真是，也不知道師父算的卦準不準，若是不準的話，那我們不是虧了！”傅零活動活動腰骨，咕噥道。
    “血光之災，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血光之災還不是天天見麼！”身為大夫，他見的挨刀的可不少！東方澈笑道，“不過，邱掌門既然說了，那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兒的好，畢竟那藥也不好吃啊！”
    “說到邱掌門，我就想起來了，那天邱掌門把那鬼招回來，那鬼說的紫河車是什麼？我看見邱掌門和澈的臉色都變了！”軒塵直起身子，很好奇地問道。
    “紫河車指的是人的胞衣，自古以來就有傳言，說紫河車能讓人長生不老，據說始皇帝也抓過孕婦，活生生地取出新鮮的胞衣以供他食用。”東方澈抿抿嘴，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出來。
    “活生生的……那不是會一屍兩命？”君冽擰起眉頭。
    “大多數情況是這樣，所以一般人都不會去收集紫河車，畢竟紫河車也不好保存。”東方澈點頭，其實這也是他第一次聽見有人要紫河車這東西。
    “七步斷魂、蝶淚、嗜血、曼陀羅、金蠶、七月半、紫河車、童男童女，少男少女……還有那個什麼暗九和老頭，這些有什麼關係呢？”唐洛的手指在桌上輕敲。
    “對對，為什麼那個福有來聽到了那麼多，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把這些東西說給別人聽呢，再說了，為什麼那些失蹤的人前一天都出了門？這裏麵是不是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或者說，那些個少爺小姐的失蹤都是他們自己弄出來的？因為內侍知道得太多了，所以那些內侍必須死？”傅零半眯著眼，將自己的推論說出來。
    “殺人滅口？應該不會……”若真是知道什麼秘密，那福有來死了，就沒必要為那個害了自己性命的人保密了！雲楓搖頭。
    “還記不記得那個陰差說的一句話，他說‘他沒空陪著個冤死鬼在那裏耗著’，也就是說，福有來是冤死鬼，本不該死的，如今卻死了……”冷穆摸摸下巴，想起了一個小小的細節。
    “嗯，的確，啊——一大堆的亂事兒，完全沒有頭緒……”軒塵伸手捶了捶肩膀，前頭趴在桌上趴了那麼久，有些僵了……
    “既然沒有頭緒，那我們就一項一項地把它弄清楚，那不就可以了！”祈軒逸笑著拿出玉玲瓏扇扇。
    “說的也是，反正我們在開封閑著也是閑著，研究研究也好，免得待在那裏發黴了！”冷穆右手握拳往左手上一擊，接上祈軒逸的話。
    “七步斷魂那些毒藥就交給我和洛啦！”東方澈溫然一笑。
    “我就瞅著七月半好了！”鬼節啊，他不看著還有誰看著，傅零很理所當然地道。
    “那些失蹤的少男少女就交給我們去查了，至於軒逸你呢，就老老實實地去幹你要幹的事兒吧！”皇帝大婚，想來軒逸這個當堂兄的也有事兒要做吧！
    祈軒逸無所謂地端著茶杯喝茶，琥珀色的眸子中極快地閃過一道利芒，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那裏搞鬼，竟然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來了！若真是那個魔修者，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