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對於軍訓，學生們還是很感興趣的，本身沒什麼技術含量。也就是幾個號稱穿著一身軍裝的人在裝模作樣的變相體罰學生，美其名曰磨練意誌。到最後臨走搞得跟開追悼會似的，還得帶一大包學生的贈品。體罰學生叫軍事訓練，收學生的贈品叫政治學習，二者合在一起就成了軍政訓練，也就是軍訓。
    狗子睡覺，學生們也睡覺。二狗去追小母狗。學生們也跟著一起追，剛開始學生們不追，蛋皮報告給輪胎：報告輪胎老師，二狗教官跑了，狗子教官睡了。我們還軍訓嗎？
    輪胎說：巴嘎，那是越野，都跟著二狗教官去跑越野。
    蛋皮說：哈伊。
    我踹了輪胎一腳衝他喊道：說人話，嘴裏淨是些髒字。以後說話把髒字去了。
    輪胎說：老大，我屁股好疼。我以後再也不說他媽的日本話了
    我說：不許說髒字。
    輪胎說：我以後再也不說他媽的話了。
    我說：還有，把廁所上寫的“男”“女”改了。改成“白宮”和“靖國神社”。
    輪胎說：老大，哪個是靖國神社啊？
    我說：你大學看的哪個國家的電影多就哪個是男廁所。
    輪胎說：哦，但是學生們能看懂嗎？
    我說：到時候通知學生們。
    輪胎說：那我先把女廁所改成白宮，對了大哥，白宮怎麼寫？
    我說：要練此公必先自宮的宮。
    輪胎一臉的興奮說道：老大，我知道了，今天我才終於知道為什麼叫白宮了。說白了就是一群二貨讓人家給白閹了。
    我說：看到了吧，哥，不是白當的！
    輪胎說：大哥，你真有學問。
    學生們隨著二狗追小母狗回來了。二狗在廢鐵地下伸著舌頭，學生們也伸著舌頭。
    我說：下午不進行戶外訓練，進行演講比賽。都知道演講比賽嗎？
    芳芳說：村長給我們軍訓的時候我們開過演講比賽。
    我說：好了，大家回家吧。都快十點了，老師們該下班了。誰知到哪裏有水塘可以洗澡遊泳？
    蛋皮說：村字後麵有。
    我說：那好現在放學。
    芳芳說：大夫校長老師，現在才九點。
    我說：老師說的是阿爾巴尼亞時間。教育要麵向世界，必須用外國的時間。這樣才能和國際接軌。
    蛋皮說：大夫校長老師，我們去水塘洗澡，你去嗎？
    我說：老師當然得去，要不老師不放心。你們現在就回家拿肥皂毛巾。
    學生們都走了，我叫上輪胎和二狗。豆絲也想去，但是輪胎說不行，豆絲就沒去。隻不過豆絲一臉的憤怒。
    輪胎說：老大，開著廢鐵去吧？洗洗車。
    我說：也行。
    廢鐵由於長時間不開，很難發動，我吧儀表盤下麵的線頭擦了擦，一點反應都沒有。輪胎用搖杆搖了大約得十幾分鍾，廢鐵還是靜悄悄的。幹脆就讓輪胎和狗子推著，我在車上掌握方向，二狗坐副駕駛。推出學校門口就是一個下坡。我讓輪胎和狗子上車。鬆開刹車，廢鐵開始往坡下滑，快到坡底的時候踩離合-掛檔-鬆離合，轟的一聲廢鐵又活了。二狗嚇得飛一般的逃走了。我點上一支煙，開著廢鐵去村後的水塘。
    蛋皮和幾個男生已經在水塘裏。
    我坐在水潭邊抽煙。輪胎跑過來問我：老大，下水吧。
    我說：抽完這支煙。
    輪胎接著接脫得光光的跳了下去。接著二狗在一小叢蘆葦裏撒了泡尿。輪胎從水裏冒出頭來甩了甩頭上的水，擼了一把臉說：cao，真他媽爽。二狗撒完尿回過頭喝了幾口水，哼著狗曲搖著尾巴走了。隻剩下輪胎和蛋皮他們在水塘裏狗尿SPA。
    水塘不大，偶爾飄過幾根水草，伴著渾濁的塘水。怎麼也看不見書上說的小溪流水漂花瓣的場景。隻有蛋皮他們在水裏攪拌著有點發稠的渾水。算了還是別趟這灘渾水了。
    花兒沒看見，花苞也在攪這這攤渾水。
    我把蛋皮喊了過來。我說：蛋皮，幫老師擦擦車。
    芳芳說：老師還打蠟嗎？
    輪胎說：打蠟幹什麼？那玩意，點蠟燭還可以擦汽車上滑不溜丟的。
    芳芳說：輪胎老師，我說的是汽車用的蠟。我媽媽以前在城裏給人家擦車的時候跟我說過。你不知道嗎？
    輪胎說：媽的，老子肯定知道啊。不就是把蠟燭燒化了塗在車上嗎？你家有嗎？拿點來塗在這四個車輪上。
    輪胎問：老大，車蠟打在輪子上對嗎？
    我無奈的點點頭道：就打在上麵吧，反正我們的廢鐵沒有外殼。
    輪胎小聲嘀咕著：他媽的芳芳知道的太多，農村的孩子就不應該上學。該找一個教育部的腦殘發布一條命令，禁止農村孩子上學。
    我說：農村孩子不上學，那麼多的老師忽悠誰去？
    輪胎說：那就最多上完高中。禁止上大學。
    我說：不知道搞教育的專家有沒有腦殘的，應該過幾年就禁止了。
    輪胎說：那祖國的花朵還沒開呢就謝了。謝的太早了。
    我說：沒事，早泄不是病。男人都有早泄。隻不過有的人覺得無所謂，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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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胎說：不行，那樣祖國的未來一片黑暗。得讓這些花朵開放。
    我說：對，上了大學就都開了，基本上一個不剩。不開的都不正常了。我們每個人都是開花能手。
    豆絲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盯著烈日不懼艱難的走了過來。輪胎關心的跑了過去問道：你不怕太陽曬啊，這麼熱。
    豆絲說：姐就是不怕太陽。怕太陽的女人都是心理變態。
    看到輪胎一臉的驚訝我過去小聲對輪胎說：太陽的另一個名字叫日。
    輪胎還是一臉的迷惑。
    我說：輪胎，你真是個井。橫豎都有個二。
    豆絲非要下水洗澡，輪胎怕她被淹死怎麼也不讓她下去。豆絲就坐在水塘邊脫了鞋用腳劃拉著水。輪胎和一群孩子在有點發粘的水裏嬉戲。偶爾有幾隻鴨子咋嘎嘎的叫著。偶爾扇幾下翅膀，水麵上立刻就漂浮了一層白毛。
    豆絲對著水塘說：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我說：豆絲，水是黃的，波也是黃的。
    豆絲說：咱們捉隻鴨子吃吧？
    我說：我不吃鴨子，不好這口，你吃吧？不過得給人家錢啊。鴨子挺貴的。比雞貴。
    豆絲說：沒事，我們偷。
    輪胎和蛋皮蹚著水，過去捉鴨子。還沒到鴨子身邊，那群鴨子就著急忙慌的要逃跑。蛋皮招呼著幾個男生堵著，最後輪胎盯著一頭鴨毛捉住了一隻。逗絲高興的一蹦一跳的。恨不得直接生吃了。輪胎要直接在這靠著吃了。蛋皮說烤不熟，外麵的肉都著火了裏麵的肉還有血絲。豆絲說那就包上泥巴燒著吃，電視上都是這樣吃的。輪胎堅決反對。因為輪胎覺得電視裏說的東西隻有一樣可以相信，那就是整點半點報時。其他的都是騙人的。不過輪胎在和豆絲爭執了大約五分鍾，然後被豆絲甩了一個大嘴巴之後沒有堅持下去。
    對於這隻鴨子豆絲主廚。豆絲讓芳芳回家拿佐料。讓蛋皮回家拿油。
    蛋皮說：大夫校長老師，拿什麼油？
    我懶得理他們，隨口說了句：什麼油都行。蛋皮就屁顛顛的跑回家去了。
    輪胎和豆絲在給鴨子拔毛。我懶得理他們把廢鐵的座椅放倒，躺在上麵抽著煙正想著軍訓完了應該開什麼課。
    蛋皮拿來的不知道什麼油，一大瓶。輪胎從水塘裏抓了些泥巴。豆絲準備生火。一群孩子圍著她，有的孩子哈喇子已經擦了好幾次。忽然一聲巨響。我趕緊跳下車來，隻見一群人被烤的烏黑。豆絲的頭發還冒著煙。一股刺鼻的尾氣味道。
    我說：怎麼了？
    輪胎和豆絲顯然還沒有從爆炸中清醒過來。隻有蛋皮在地上找東西。我問蛋皮：你找什麼呢啊？
    蛋皮說：大夫校長老師，油桶爆炸了。桶被炸壞了。
    我說：桶怎麼爆炸了呢？裏麵裝的什麼油啊？
    蛋皮說：汽油。
    我說：你拿起又幹什麼啊？
    蛋皮說：你說讓我拿什麼油都行啊。我家隻有汽油。
    看著豆絲和輪胎烏黑亮澤的臉頰，我覺得十分慶幸，趕緊招呼他們收拾東西回學校。我從座位底下掏出搖杆，對著廢鐵搖了幾下。廢鐵又咆哮了起來。輪胎，豆絲和學生們一起隨著廢鐵往回走。中途我還是掉隊了。好幾次都是他們等著廢鐵。最後幹脆輪胎和學生一塊推著廢鐵回到了學校。蛋皮一腳踹醒躺在樹底下睡覺的狗子。我把廢鐵停在樹下。二狗接著就鑽到車底下四處聞著什麼。狗子依然流著哈喇子。
    豆絲和輪胎從油桶爆炸到回到學校一句話都沒說，看來嚇的不輕。給學生們放假一天，好讓豆絲和輪胎養養傷。
    看著學生們一一離開狗子從車底下拉出二狗抱著就走，到了門口被絆了一下接著就聽見二狗汪汪的叫著跑遠了。
    國旗在一叢叢的樹葉中還是露不出真麵目。輪胎從驚醒中恢複過來：大喊著非要殺了蛋皮。豆絲在用水一遍一遍的處理自己已經被燒得差不多要光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