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以為輪胎，走出了大學校門，總該會老練一些。但是輪胎依然認為自己是在上學。有時候一覺醒來，自己的腳露在外麵，以為自己長大了，原來是被子橫著蓋的。
    輪胎背著我的包裹少言寡語，總是悶著頭走路。偶爾問一句：大哥，你餓嗎？
    我說：不餓。
    接著又是沉默。我則一邊看著路邊的風景。
    欣賞著路邊的光禿禿的山，和山上成群的山羊。這一帶的環境還是很不錯的。山上雖然沒有一棵樹，沒一點綠色。但是山上的石頭還沒有被城裏的大卡車運走。也許是離城裏比較遠的緣故。
    有的人老是抱怨現在的青山綠水看不見了。環境很爛。但是為什麼不想一下，再過50年，山上連石頭都沒有，甚至連山都沒有了。其實現在的環境其實很美的。
    在輪胎第十二次問我餓不餓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個村子。說是一個村子。隻不過是馬路邊聚集的幾十戶人家。村子很小。叫雞屎村。原本村子叫基石村，但是叫著叫著就成了雞屎村。
    村子的最前邊靠馬路的人家開了一家小賣店，還捎帶著賣燒餅和涼菜。
    輪胎第十三次問我：大哥，你餓嗎？
    我說：你呢？
    輪胎說：餓，很餓。
    我說：咱們吃飯吧。
    輪胎說：行。
    我們買了十個燒餅。輪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我問輪胎這是什麼餡的。輪胎說：火燒餡的。
    多聰明的輪胎啊。明知道沒有餡。愣說燒餅是火燒餡的。
    吃完飯，我們又坐了一會。問了問老板到下一個鎮還有多遠。老板說還有幾十公裏。我一想。今天是走不到了。還是先在這有人的地方借宿一晚吧。
    我們問小賣店老板能不能在這借宿一晚。老板非常肯定的說：不行。
    我說：我們給你錢。於是老板很仗義的說：沒問題。
    於是就暫且住在了小賣店後麵的倉庫裏。一下午沒事幹，我倆坐在馬路邊，看著偶爾跑過的幾輛車。每當我叫出一輛車的牌子和型號。輪胎總是驚訝的看著我說：大哥，你真厲害。
    我說：兄弟，我不用看光聽聲音就能判斷。因為輪胎連桑塔納都不知道是什麼車，所以我隨便說一個名字輪胎都認為我說的是真的。
    最後幹脆隻要看見有車，我就順口說出一個名字，並且詳細的給輪胎介紹車的性能和技術。輪胎則一邊擦著鼻涕泡一邊聽我胡說八道。
    遠處，慢悠悠的開來一輛藍色的車。我又開始胡編：我說，輪胎，這一兩是“布減迪威熊”。排量9。8，560馬力的中置12缸渦輪增壓發動機，四輪驅動係統，最高時速400公裏。售價高達、、、、、、。還沒等我說完，車突突突的就從我們麵前開了過去。
    輪胎說：大哥，我認識這輛車。叫巨力。
    於是我一下午的汽車講解被輪胎就此打斷。
    到晚上，我們和老板一起吃的晚飯。老板說我們可以在他這裏多住幾天。住宿就不要錢了。但是我們得交給他說英語。因為前幾天村長去鎮上開會說過幾天有美國的總統來中國訪問。每個村民必須學美國話。但是沒有會說美國話的。村長一想，反正美國和英國都是西方列強，他們穿一條褲子。那麼說話也應該是說一樣的，幹脆學英語吧。
    於是我和輪胎就留了下來。
    第二天，老板就把村長叫來了。村長先是說了幾句漢語讓我們翻譯一下。輪胎害羞不敢說。我就裝模作樣的卷起舌頭胡言亂語的說了幾個單詞。
    村長笑嗬嗬的點點頭說：不錯，你們說的很好。以後就教我們村的人學英語。吃飯住宿報銷。
    教師是村委會辦公室，每家出一個人來學習。學完後再回去教家裏的人。上課一般在吃完晚飯之後。
    說是教英語。隻不過是教他們簡單的幾句問候語。首先從ABC教起。但是對於這雞屎村的村民這已經是很難的了，因為學曆最高也就是學前班一年級連讀的（在雞屎村相當於碩博連讀）的一位大叔也僅僅隻會念：abc（讀：啊，波，次）。經過我和輪胎幾天的努力，英語發音的ABC算是會了。接著教了英文ABC歌。
    對於一邊唱一邊學英語。村民們還是很感興趣的。並且村民們還用ABC填上了各種戲曲的調子。中西合璧不倫不類，就像翻遍中醫院找不到一包草藥。
    由於和著歌曲譜子學英語村民們學得很快，村長強烈要求我們以後就用這種方法教英語。但是我和輪胎就會這首ABC歌。
    不忍心打擊村民們的英語學習狂潮。在經過幾個晚上的思考後。我就寫了一首新歌。歌詞朗朗上口。雖然內容一般，但是村民們是絕對不會聽懂的。
    由於村長聽說我又準備教一首新的英文歌。所以當天晚上就來到教室。準備聽課。
    看到下麵期待的眼神我決定先給他們演唱一遍：
    FUCKYOUMOTHER！
    Fuckyoumotheronthetree
    yi-a-yi-a-o
    fuckyoufatheronthetree
    yi-a-yi-a-o
    fuckyoubrotheronthetree
    yi-a-yi-a-o
    fuckyousisteronthetree
    yi------a------------yi---------a--------o-------------------。
    演唱完畢，村長非常滿意。狠狠地嘬了兩口煙頭後說：我們老師唱的這首外國的《恭喜發財》還是唱的非常好的。我不太懂英語，但是英語和漢語是差不多的，像其中一個詞FUCK就是發財的意思，同時也有發達的意思。哈哈，但是兄弟爺們兒們不能像我一樣，隻知道一個兩個的詞。好了，不說一些了，就現在目前的形式我們這裏就是欠FUCK的地區，我們經濟不發達也就是欠FUCK…………（以下省略20000字）。
    送走了的村長，村民們中間掀起了一場學習英語的熱潮。並且FUCK也成為當時雞屎村最流行的詞彙。連見麵都用的著。
    “二叔，你fuck了嗎？”
    被問者回答道：我天天fuck，一天二十四小時fuck。
    鳥語流行了三個月。人們便忘卻了。也不知道那位美國的總統是不是說英語。不知道是不是國家按照接待標準接待的。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吃的“四菜一湯”。是不是也受到了中國人民的熱情玩圍觀。
    總統走了，人們忘卻了鳥語。隻有村西頭放羊老頭還堅持學著。不過他隻會運用一句。因為有時候放羊回來已經下課了。所以他說來說去就一句。“見到你和高興”。
    領導讓幹的事有的時候也是有用的。
    有個老外背著個大包。還扛著一個人，受傷了。來到村子口，要放羊老頭給點水喝。
    老外跟老頭說：能給我們一點水喝嗎？這句當然是用英語。老頭一聽是說的英語，覺得自己學的英語終於派上用場了。
    老頭：見到你很高興，當然也是用英語。
    老外：見到你我也很高興，不過你能給我點水嗎？
    老頭：見到你很高興。還是英語。
    老外：我知道，我知道。我要水！
    老頭：見到你很高興。又是英語。
    老外：我要水，水！
    老頭：見到你很高興。
    老外：我是說要水。水。
    老外忽然想起了水的漢語發音，不過說的不標準。把水說成了尿（尿也念sui）。老頭當即解開褲腰帶用自己的茶杯接了滿滿的一大杯尿。雙手端在了老外麵前。因為要善待國際友人一定要彬彬有禮，所以看門老頭是雙手端尿的。
    老外：不是尿，是sui。
    老頭：對啊就是尿（sui）。這次是用漢語。
    在看門老頭端著尿說完第156句“見到你很高興”之後，那個受傷的老外無奈的死去。他的同伴很傷心，掏出左輪一槍把看門老頭崩了。裝滿尿的茶杯也摔碎了。淡黃色的尿流了一地，並且伴著一點點的白泡泡。
    對於放羊老頭的死，村長是這麼解釋的。由於老羊倌，沒向老外說fuck。所以才激怒了老外。也就是說沒有善待國際友人。因為外國人來中國一般都是為了發財來的，遠到八國聯軍，近至外企。
    知識就是生命。看，放羊老頭沒有知識，就被崩掉了。
    看門老頭被崩沒有幾天就被人們忘卻了，因為僅僅是一個放羊的老頭被崩了。再就是老頭的兒子又沒有當官的。
    一件看事情是不是犯罪不是法律說了算的。那件事情是不是犯罪，必須得看作案者是誰。
    村長去鎮上開會得知，美國的總統已經回家了。所以村民們也就不願意再學英語了。但是fuck依然盛行。
    再村子裏大約已經呆了好幾天。村民們不學英語了我和輪胎也該繼續我們的徒步旅行了。看到村民們繼續用自己根本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單詞互相問候。也許離開是最好的方式。
    往往一個地區新來了一位領導，在打著帶領群眾致富的口號折騰完以後也是選擇離開這樣的方式。而被致富的群眾。則是在領導走後還津津有味的fuck，被fuck。
    帶領致富的領導往往會到處留下滿是哀傷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