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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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候,冉小砂還因著宿醉而腦袋脹痛,睜開眼好一陣子才擺脫了腦中一片空白的狀態。看著陽光從米色窗簾透進來,灑滿了整個屋子,這個房間下午才能找到陽光的……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
掙紮了一會兒還是起身,坐起來時候腰背酸痛,冉小砂懷疑昨晚自己是否跟別人打了一架。昨晚……一想到昨晚,冉小砂不禁微微有點臉紅。她不是那種喝醉了就失憶的人,現在睡醒了,等思緒慢慢回籠,昨夜的一切畫麵就不自覺浮現出來——旖旎的、曖昧的、溫情的、繾綣的、疼痛的、激蕩的……
到底還是做了那種情人間都會做的事情,冉小砂自小守規守距,一直以為自己會在恰當的年紀遇到一個眷戀著的男子,然後執手,如此一生。她知道自己對林墨衍的欽慕和依戀,可還是沒料想昨夜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想著想著不禁紅了臉,對了,林墨衍人呢?摸了摸自己餓扁的肚子,冉小砂跳下床想找那個專司飯食的男人。今天,他會做什麼好吃的給自己呢?
客廳、廚房、陽台、書房。冉小砂每懷著少女般的羞赧不知怎麼麵對昨夜關係更親密一層的心思,每打開各個地方的門。
不在客廳,鬆了口氣。剛好不知怎麼麵對呢,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不在廚房啊……好吧,那是在書房咯?
書房也不見呢,是在陽台澆灌花草嗎?幾天前冉小砂從辦公室帶回一株快被養死的千日紅,被林墨衍放在陽台偏陰的一角,施了肥,倒還活過來了,花也漸開了。冉小砂又挪到陽台,唔,無法開口的私處有點疼。昨晚……不知不覺冉小砂又覺得好羞啊。陽台也沒有那人的蹤影,可是,他去哪裏了呢?
冉小砂從冰箱裏取了盒牛奶,窩在沙發上。喝著有點冰的牛奶,唔,以往林墨衍嫌牛奶太涼,總是要給自己熱熱的。奇怪,這人去哪兒了?抱著靠墊微微蜷縮起身體,下午五點鍾了,肚子好餓啊。
拿起手機,給林墨衍打電話,很快便接通了,看著通話鍵冉小砂連忙貼近話筒,林墨衍林墨衍我肚子餓了你在……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而冉小砂拿著手機愣在那裏——聽筒裏隻是冰冷機械的女聲,一遍遍重複,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好一會兒,冉小砂才動了動,放下因為持續通話太長時間而電量耗完自動關機的電話,起身。
外麵已經天光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亮起來的紅綠黃藍的霓虹。冉小砂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清醒過。細細看了一遍,每個房間,每個角落,一個東西都沒少,可怎麼,就這麼空蕩蕩的呢?
櫃子裏他的衣服還掛著,浴室的台子上還放著他的剃須刀,甚至,他洗過的白色襪子還晾在陽台上,跟自己的襪子並成一排,相親相愛的樣子。拉開冰箱,裏麵是塞得滿滿的食物,有一整格的牛奶碼得整整齊齊。
冉小砂機械般的把整整半箱冷牛奶全喝掉,冰涼的液體卻沒能充盈空虛的胃,她覺得餓,很餓。於是又去翻冰箱。冷凍室裏有林墨衍包好凍著當早餐的小餛飩,裝在保鮮袋裏,鮮蝦仁餡兒的。燒熱水、把一大袋兒餛飩都倒進去,拿著勺子攪拌。冉小砂記得吃餛飩的時候,林墨衍總是喜歡放點兒醋的,而自己從來都不吃醋,冉小砂在一切需要放醋的吃食裏都放著鍾愛的番茄醬,酸甜的味道。
醋,那是甚麼味道?
冉小砂將煮得過於熟的餛飩舀在拌沙拉醬用的玻璃大碗裏,整整一碗,有點爛,皮和餡兒分離開。冉小砂往裏倒了很多番茄醬,想了想,又拿起瓶子,往裏麵咕嘟咕嘟倒了白醋,略微拌了拌,拿著湯匙就坐在廚房冰涼的地板上開始吃。有點燙,冉小砂還是吃得很急,她覺得自己餓,即便是燙到了舌頭。蝦仁很美味,哪怕是煮爛掉的餛飩皮觸感也嫩滑,湯不多,濃稠的番茄醬沾著餛飩嚼兩口就急急下肚,醋的味道濃鬱,一口氣嗆到鼻子裏,冉小砂覺得難受感泛上來,原來,醋就是這個味道啊。
略微頓了頓,冉小砂抱著碗還是往嘴巴裏填著,幾乎就是塞著,醋的酸酸的濃重的味道撲鼻而來,味蕾已經麻木,冉小砂覺得餓。吃著變了味道的餛飩,冉小砂看到玻璃大碗的湯麵上有一滴滴的波瀾漾起來……流淚了嗎?哦,那一定是醋的味道太重。所以才會這樣的。
看著空了的碗底,冉小砂搖搖晃晃爬起來,去浴室,她覺得自己需要衝個澡。脫光衣服,放水,眼睛卻看到梳洗台上的剃須刀。
嗬嗬……他從不用電動剃須刀的,因為他不喜歡那低低的機器聲,從來都是簡單的傳統剃須刀。他甚至會麵無表情地把剃須刀遞到自己手上,臉上已經抹好了泡沫,冉小砂則笑吟吟地看著那大男人麵無表情的向自己撒嬌。
收回視線,冉小砂猛然關掉水。打開全部的燈,衣櫃的衣服、床頭的手表、茶幾的雜誌、架上的CD,嗬、他的東西,原來也就這麼多。翻出紙箱子,冉小砂開始整理,東西整整齊齊碼放進去,用膠帶紙貼上。費力地把三個紙箱挪到陽台的壁櫥裏,夜風吹著,窗沒關,過去關了窗,拉上簾子。冉小砂回到浴室。自己是要洗澡的,她記得。
手指觸到冰冷的皮膚,才發覺原來一直沒有穿衣服,就那麼光著身體收拾了那麼久那個人的東西……冉小砂眼睛瞟到剃須刀,好了,現在是他唯一留下的物了。
剃須刀拿在手裏,那人的眉眼仍舊熟悉,明明是昨晚那麼親近的人啊,怎麼就不見了,怎麼就能不見了呢?癡癡地想著,不自覺將剃須刀片拆下來,冰涼的刃部劃過手腕柔嫩的肌膚,冉小砂打了個冷顫。
回過神來,看著手腕上已經有一道淺淺的劃痕,冒了細細血絲。
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麼?
肚子仍舊很餓,身體酸痛,頭也疼……冉小砂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發,感覺思緒好混亂,想哭,可是眼睛卻像幹涸的湖底,漫不出一絲潮濕。
從浴缸爬起來草草衝幹淨,包著浴巾把自己裹在被子中,好冷……明明,才九月末呢。冉小砂爬起來打開櫃子,拉出兩條冬天的棉被,一條鋪在身底下、一條蓋上。被兩條棉包裹著,冉小砂才覺得暖和了點,這時候的困意也鋪天蓋地襲來,便很快,睡了過去。
而外麵是另一個世界,霓虹光彩閃爍,人來了又往,街邊的小店有劣質音響在大聲放著情歌。很,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