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團火沿著喉嚨一直燒到肚子裏，我劇烈地咳嗽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酒一點兒也不好喝，但它能給我一個流淚的理由。
    我任淚像決堤一般，流了滿臉滿襟。
    五髒六腑都仿佛被灼傷了，之前在心中翻滾難平的情緒卻漸漸麻木。
    頭暈得厲害。乳白的月色輕柔地灑在窗上，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蒙上一層迷離的色彩。
    一壇酒終於見底。我把空壇子推開，正要去拿另一壇，手腕被人握住。
    “雲，別喝了，酒傷身……”
    我抬頭望向來人。那麵孔很熟悉，卻偏偏想不起來。
    “你是……？”
    那人溫柔地撫著我的頭發，輕輕地道：“不記得了嗎？我是侯慕天。”
    “……你……幹嘛不讓我喝。”
    “別拿自己出氣了。得不到的，就放開吧……”他聲音裏有澀意。
    “不要啦，你放手！”我用掌緣切他的手，他一縮，快速把酒壇奪走，高舉在頭頂。
    我撲過去搶，他卻用另一隻手把我按在床上，放下酒壇，點了我的穴道。
    討厭，又沒力氣動了！
    我撅著嘴，心裏老大的不情願。
    他幫我脫去外衣，扶我躺好。
    “我不要睡覺……”
    他盯著我看了好長一段時間。
    “雲，我能親你一下嗎？”他突然問道，“就一下……”
    “啊？”我還未反應過來，一個冰涼的吻便落到唇上。
    我心頭一跳，酒醒了些少。
    侯慕天在我唇上輕輕一觸，便拉開了距離。
    兩人的目光在呼吸裏交接。他伸出手，把我擋在麵前的發絲撥開，眸色一深，忽而又吻了上來。
    不同於剛才的淺吻，這次他用舌尖撬開我的唇，深入探索裏麵的溫柔。
    “嗯！”我大腦一下子缺氧，不知如何是好。
    唇上的動作未完，又有一隻手從衣領處伸了進來。酒後的身體本就燥熱，一經撩撥，呼吸便急促起來。
    侯慕天見狀，越發不規矩。右手下移，拈著我的衣帶一拉，僅剩的裏衣華麗麗地光榮犧牲。
    “不要……”我無力地皺眉，在活動範圍內扭來扭去。
    正在此時，“啪啦”一聲大響，門閂從中斷開。
    我和侯慕天一起轉頭。呼延洛站在門口，長發在身後飛揚。
    “你，出去。”
    洛眯眼望著侯慕天。
    侯慕天慢慢站起，擋在我前麵：“憑什麼？你這個薄情的人才應該出去！”
    洛似乎被激怒了，直接衝進來，把侯慕天擊暈，扔出門外，讓兩個弟子來處理了，那叫一個幹淨利落；又在房裏轉了一圈，把門窗關得嚴嚴實實，最後走到床前。恰巧我在趕蚊子，一揮手，差點掃到他臉上。撞上他要吃人似的眼神，我委屈地眨眨眼，滾到床裏頭去了。
    我不鳥你不鳥你，誰讓你那麼凶。
    他把我扳回去，一翻身，騎在我腰上。“誰允許你去勾*引其他男人的？”
    我覺得肺裏的空氣都被他壓出來了，還在養傷期的小腹更是抽搐得厲害。
    “你才……勾…引……咳，你先起來！……”
    “你不說是嗎？”呼延洛瞪著我。
    我已經說不出話了，拚命地推他。
    我在心裏呐喊：我要學解穴！——
    他果然沒再騎在我身上。他跪在我的胯間，幹脆地剝下我的褲子，又解開自己的。
    “你……！”
    沒有任何準備，沒有任何潤滑，硬生生地擠進來，強勢地進入到最深處。
    我差點背過氣去，拳心一下子被指甲刺出了血。溫熱的液體滲到被單上，處處觸目驚心。
    不知是酒後不太清醒還是突然性神經短路，我居然把多日來積蓄的感情全部吐了出來：“你這個混蛋……壞人……沒良心……自私自利……花心大蘿卜……咳，shit……TMD不高興就去跟別人快活啊……幹嘛還來碰我……”
    “你說什麼？”
    我哭著衝他喊：“你也不想想，你毀了幾個人，湮、墨麟還有我，還到處沾花惹草的……你自己覺得很好玩是不是？我討厭死你了你知道嗎？！”
    我拚盡所有的勇氣喊出這番話，完了之後，全身仿佛虛脫。
    呼延洛愣住了，呆望著我的臉。
    渾身都疼痛，腦袋還暈乎乎的。我強迫自己睜眼，和他對視。
    “朔雲，”他替我拭去眼淚，“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那你房裏麵的人呢？”我質問他。
    他反倒怪我了：“我想你的時候，你不在，就去找個人代替囉。”
    “那是借口吧。”我別過臉，“愛你的人那麼多，沒人知道你喜歡哪個。”
    他撥開我額上的碎發，在眼睛上印下一吻。
    “時間會證明一切，那時候，你自然會明白。現在，你先告訴我，你跟侯慕天是怎麼回事？”
    我有些支持不住地合上眼，輕輕地道：
    “時間會證明一切，那時候，你自然會明白。現在先把你罪惡的根源拔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