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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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言,你磨磨蹭蹭做什麼?快點啊。”幹媽在門外催我,我在房間裏為難地轉來轉去。
    幹媽五十歲不到,精神很好,對我的終身大事尤為熱心,三天兩頭拉著我去相親。
    我拉開門,苦著臉說:“幹媽,我不去行不行?”
    “不行,你都老大不小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既然做了我兒子,你的大事我當然得多操操心。”
    “哥都還沒娶老婆,您就先替他找吧,我不急。”
    “他的事我心裏有數。這次那姑娘是個大學生,你好歹去看看啊。”
    唉~~頭疼~~
    “幹媽,您等下,我叫哥一起去。”說完一溜煙跑掉。
    身後傳來幹媽的聲音:“你這孩子,我都跟人家約好了~~”
    張亞正在診所裏給人看病,見我便問:“小言,你怎麼來了?”
    “哥,你快去救救我吧。”
    “怎麼了?”
    我不說話,等看病的人打了針拿了藥離開,我才說:“幹媽又要拉我去跟女孩子相親,你跟我一塊去吧。”
    嗬嗬~~“你去相親,我去幹什麼?”
    “幹媽說那女孩子是個大學生,相貌好,學識好。你去看看,說不定緣份就到了。”
    “你啊~~每次都這樣,你難道就一個都看不上?”
    “那你呢?你不也沒看上嗎?咱兩兄弟都打光棍可不行,幹媽非氣死不可。走吧~~”
    張亞被我死磨硬泡,最終和我一起去了。結果那個女該子還真和他看對了眼,幹媽雖然老不樂意,卻也沒有辦法。一路數落他:“小言的對象,你這當哥卻跟他搶。”
    “幹媽,這種事是看緣份的,哥和她有緣份,你該高興才對啊。”我笑嗬嗬地開導她。終於又混過了一次。
    走到半路,前麵匆匆跑來一個,原來是鄰家張伯。
    “嫂子,你快回去看看吧,三哥在地裏昏倒了。”張伯口中的三哥就是我幹爹。
    一行人急匆匆趕回去,張亞檢查之後,臉色沉重,“得馬上送到城裏的大醫院。”
    “到底怎麼了?是什麼病?你都治不了?”幹媽急得不行。
    “媽,你別急,這病很好治,隻是這裏設備簡陋,藥品也不全。到城裏治很快就好了。”
    趁著幹媽照顧幹爹的時候,張亞把我拉到院子裏。
    “哥,幹爹的病~~”隱隱有些不安。
    “村裏沒有設備,所以爸的病我還不太確定,必需馬上送到城裏大醫院。”
    看了我一會,又說:“我知道你不想去城裏,你就留下照顧家裏的事。”
    我感激地點點頭:“好,有什麼要我做的,你盡管提出來,我盡力而為。”
    兩天後,張亞神色憔悴的回來了。我急急地問:“怎麼樣?幹爹的病怎樣了?”
    “是胃癌早期,現在隻要湊到錢,就可以做手術了。”
    “那~~錢湊到了嗎?”我知道這種手術的費用不是一個農民家庭可以承受的。
    “還差一點。小言,你也別太擔心。我總會想到辦法的。”這一瞬間,他好像被千斤重擔壓住。
    我不禁有一絲絲心痛,輕輕地問:“手術費用要多少?”
    “前期十五萬多,後麵的還不知道~~”他神情落莫,突然一把抱住我,低低地說:“小言,當初我若是留在城裏工作,說不定現在就能拿出這麼多錢~~”
    我輕拍他的背,“哥,不要自責,你不是說了嗎?總會有辦法的。”
    在昂貴的醫療費麵前,張家本來小康的生活一下陷入絕境,張亞每天走親訪友湊錢,可是,親朋好友都是地道的農民,誰又有那麼多錢呢?看著他在短短幾天內便瘦了下來。我終於下定了決心。“哥,我跟你去城裏看看幹爹吧。”
    時隔兩年多,我又一次踏進了這個城市,曾經的一切,像是突然蘇醒過來一般,一一在我腦海中浮現,你們~~都過得好嗎?
    醫院病房內,幹爹躺在床上,瘦得不成樣子。幹媽守在床邊,這個給了我兩年母愛的女人像是一下老了十歲一般,讓我心疼不以,走到旁邊輕輕摟住她的肩膀,“幹媽,別擔心,錢的事,我有辦法。”
    “小言,你就別安慰我了,你能有什麼辦法?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我微微一笑,拉起幹爹的手,“幹爹,你要好好的。”
    歎了口氣,拉了張亞出去。
    “小言,你拉我去哪?”
    “哥,你先別問,跟我走。”
    找了個提款機,把卡插進去,輸入那已經有些陌生的數字,卡上餘額三十七萬。我鬆了口氣,退出了卡。
    “哥,這裏的錢應該夠了,快讓醫院準備手術吧。”
    “小言,你~~哪裏來的這麼多錢?”
    張亞的反應在我預料中,“哥,謝謝你們,給我了兩年幸福平淡的生活,已經夠了。這些錢都是我的,你放心用吧。”
    有了錢,什麼都好辦。他們雖對我錢的來路有所懷疑,但到底沒說什麼。
    醫院的長椅上,張亞和我並肩而坐。
    “小言,這次~~多虧了你~~錢我會慢慢還你~~”
    “誰要你還錢了?你別忘了,你是我哥,他是我爸,我也有一份責任的。”
    嗬嗬~~張亞尷尬地笑笑:“可是~~小言,我能問問你~~~”
    “你以前到底是什麼人?當初你傷的那麼重?到底遇到了什麼事?還有你那些錢~~~”
    這麼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問起我過去的事,想了想,輕輕說道:“我的錢都是我大哥給我的。我大哥就是把我養大的人,後來,他不要我了。然後我便出事了,好在我命大,遇到燕子和你們救了我。這兩年來,我一直不回城裏,也不敢動用那些錢,其實是不想讓人找到我。”
    “就是害你的那些人嗎?”
    “不,那些人既然把我丟在樹林裏自生自滅,自然也不會再來找我。”
    “小言,你身上~~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你這次用了那筆錢,就會被他們找到是不是?那你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也許吧?其實也沒什麼,也許根本沒有人找我也說不定。”
    “小言,告訴我你的故事,好嗎?”
    “哥~~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
    手術很成功,張家一家人都高興壞了,幹爹幹媽逢人便說,我是上天送給他們的寶貝,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這一天,風和日麗,我在院子裏練練拳腳功夫,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習慣,強身健體。幹媽在一邊洗衣服。
    “誒~~你找誰啊?”幹媽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我沒在意,端起杯子喝水,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小言,真的是你嗎?”聲音如此熟悉而陌生,我身子顫了一下,全身血液沸騰起來,那個聲音又說:“小言,是你嗎?小言?”
    “小言,你認識他嗎?”是幹媽的聲音。
    我緩緩轉身,那個在記憶深處埋藏了兩年的人就站在那裏,一如記憶中那麼風度翩翩,俊朗瀟灑,咚的一聲,手中的杯子落地,那人幾步上前,一把將我緊緊摟在懷中,口中叫著:“小言~~小言~~終於~~找到你了~小言~~”
    我呆呆的,臉被埋在他胸膛上,鼻子一酸,眼淚便流了出來,好半天才哽咽道:“大哥~~”一時間心中百轉千回,酸甜苦辣不知是何滋味。
    “小言,你~~他是誰啊?”幹媽的聲音又傳來,抬頭一看,幹媽已來到我們麵前。
    大哥忙鬆開我,笑著說:“大媽,我是小言的大哥。”
    “你是他大哥?他不是孤兒嗎?”
    “是的,大媽,我是小言唯一的大哥。我找了他很久了。”
    眼見幹媽半信半疑,我擦了擦眼睛,開口道:“幹媽,他是我大哥。”
    “啊~~原來是小言的親人啊,快快~~屋裏坐。”
    “大媽,您去忙您的,我和小言許久沒見,要好好跟他說說話。”
    “哦~~應該的應該的。我去準備準備,晚上留下來吃飯。”說完便出去了。
    大哥看著我,伸手撫上我的臉頰,我猛地想起臉上那道疤痕,別過臉去。他又將我的臉掰過來,心疼地問:“誰做的?”
    我搖搖頭,兩年的平淡生活,我心中再也沒有怨恨,何況我也不能說是南宮瑤瑤做的。她終究是大哥的妻子,為大哥生兒育女。平複一下情緒,岔開話題:“大哥,你的事了結了嗎?你怎麼找到我的?那時都怪我,害了你~~”
    “告訴我,是誰做的?”大哥還是那麼霸道。
    我隻好說:“都過去了,我都放下了,大哥你也別在追究了吧。”
    “小言,這兩年你受苦了。跟大哥回去吧,大哥發誓再也不讓你受到傷害。”輕輕的吻,帶著久違的柔情。可這一刻,我身子卻異常僵硬,微微發抖。
    “小言,你怎麼了?”大哥很快發現了我的異樣。
    輕輕推開他,苦澀的說:“大哥,我~~我不能跟你回去了。”
    “小言,你變了~~”大哥歎了口氣,“你出事後為什麼不來找我或是林飛揚?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害你傷你的人就是瑤瑤?”
    原來,你都知道了。
    “我已經和瑤瑤離婚了。當初我從國外回來,林飛揚就找到我,說你不見了。傷害你的人,我是不會放過的。”他又將我拉進他的懷抱,溫柔地說:“小言,跟大哥回去,以後,大哥隻要你一個,好不好?”
    好~我多想說好~~這本是我曾經最最渴求的,大哥,我真的好想~~好想跟你回去~~可是~~“大哥,對不起!為什麼你當初要丟下我,為什麼你現在才說這句話,我現在~~已經~~~”真的不想哭,可是我忍不住。
    “小言,不要哭,大哥不會再丟下你了。本以為林飛揚會給你幸福,沒想到他根本沒照顧好你,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大哥錯了,大哥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我沉默了一會,才悠悠的說道:“當初南宮瑤瑤說要毀了我,她~她做到了。”
    大哥輕輕撫摸我的臉,“小言,我不在乎你臉上的這點疤痕,況且現在整容醫學很發達,要去掉你臉上這道小小的疤痕是輕而易舉的事,你不用這麼在意。”
    我搖搖頭,深吸一口氣,痛苦地閉上眼睛,終於說出口,“不是的,她毀了我,我~~我現在已經~~已經不算個男人了~~”
    “什麼意思?難道~~”他臉色大變,伸手摸我的下身。
    我躲避不開,可心理的陰影讓我本能的大叫出聲:“不要~~”
    他仍不放心,解開我的褲子,把手伸了進去,確定那裏完好無損,才放開我,一邊幫我拉好褲子,一邊安慰:“別怕,大哥不會傷害你的。告訴大哥,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這兩年來,從來~~從來沒有過男人正常的反應,我~~”再也說不下去。這便是我為何不回城裏找大哥的真正原因。一個已經廢了的男人,已經不配再跟著大哥了。
    “不會的,小言。你很健康,一定會治好的。相信我。”
    “會嗎?”
    “我知道瑤瑤對你做了什麼,那些事對你造成了心裏障礙,所以我也一定能治好你。相信大哥,跟大哥回去,好嗎?”
    “好~~我跟你回去。”時隔兩年,我仍然無法拒絕大哥的柔情。他說他離婚了,他說他以後隻要我一個,他說他不在乎我臉上的疤痕,他說他一定會治好我。我不是做夢,大哥還是我的大哥,如果這是老天給我的幸福的機會,我願意緊緊抓住,再也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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