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本台消息，秦氏集團下屬公司樂天企業總經理秦則明於昨夜在自己家中被殺身亡，5個保鏢2人死亡，一人受傷，秦剛明的情人也逃過一劫，但因驚嚇過度而神誌不清。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警方推斷為職業殺手所為，原因可能是商場上的恩怨而買凶殺人，此案現正在調查中~~~”
    此刻我正舒舒服服臥在淩飛家的沙發上，端著一碗雞蛋麵，吃得正香。新聞中正在報道我昨夜犯下的罪行。而淩飛已經去上班去了。昨夜淩晨2點打通他的電話，然後他便苦著一張臉出來把我帶回他家。淩飛的家是典型的單身公寓，一間臥室，一間客廳，一個小小的廚房，外加一個廁所連著浴室，跟我自己那個窩挺像的。
    吃了麵之後無事可做，電視一個台一個台地接著換，好不容易到了晚上。
    “小言，我回來了。”是淩飛的聲音。
    我開門，淩飛提了些東西進來，“你提的什麼？”
    “你的晚飯啊？你應該沒有吃吧？”淩飛把手上東西放在桌子上打開。
    “沒有，正想叫你一起出去吃呢。”我走過去，“哇，看上去不錯，謝謝你哦，淩飛。”
    “謝什麼？對了，你中午吃的什麼？叫外賣嗎？”
    “中午啊？我自己煮了麵吃。”我邊吃邊說。
    “你會煮？”淩飛跟林飛揚一樣對我煮東西表示懷疑。
    “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不會呢？”我無奈的說。
    “你們？還有誰這樣懷疑過你？不會是~~秦副總吧？”淩飛坐在一邊開始看文件。
    “不是大哥，是另外一個人，你不認識的。你都回家了還要工作嗎？”我問他。
    他認真地看著文件，過了一會才回答我：“這邊都是秦總明天開會要用的資料，今晚必須整理出來。”
    我不再打擾他，默默地吃了飯，還難得地收拾好桌子。淩飛工作的時候很認真，不時在電腦上敲敲打打，有時也會停下來思考一下。
    “淩飛~~”
    “嗯~~”
    “你平時上班也很多事做嗎？”
    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啊~~小言，你剛才說什麼？”
    我歎了口氣，“沒什麼，你忙你的吧？我出去走走。”
    “嗯~好~~”
    剛走到門口，突然聽他大叫：“小言。”
    我回頭看著他，他問我，“你要去哪裏？”唉，這家夥是工作狂嗎？完全沒有聽到我講話嘛。
    我笑笑，“出去走走，我這人靜不下來，怕吵到你工作。”
    “哦，也好，那你別回來得太晚了。”
    “好。”
    鬼使神差地回到自己家，開門進去，冷冷清清，找到手機已經沒電了。換了塊電池打開，短信一個接一個跳出來，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林飛揚的。
    打電話給大哥，“是小言嗎？浩現在不在，你有什麼事嗎？”萬萬沒想到會是南宮瑤瑤接電話，一時不知說什麼，愣了幾秒隻好掛掉。後天，他們的婚禮就在後天舉行，這個時候大哥應該正忙著準備吧？他結了婚，很快就會有孩子，聽說有了老婆和孩子的男人會變，會愛老婆和孩子，那~~大哥是不是也會？大哥有了老婆孩子會不會就不再需要寵物了？我狠狠地甩甩頭，不再胡思亂想。
    給淩飛打電話，“淩飛，我是小言。”
    “小言，什麼事？你什麼時候回來？”
    “嗯~~追債的人已經走了，所以我回家了。”
    “哦，那就好。有空來找我吧。”
    “好吧，我請你吃飯。”
    “一言為定。我現在有事，先不說了，拜！”
    兩天後，我出現在了大哥的婚禮現場。秦氏副總裁和南宮家大小姐的婚禮熱鬧非凡，商界、政界甚至黑道都前來祝賀。我隻靜靜的呆在一角，看著他們穿梭於賓客之間。
    “小言？”有人在叫我，好熟悉的聲音，轉過頭正好看到淩飛，“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他在我旁邊坐下。
    “淩飛，你也來了？”我笑了笑。
    “你~沒事吧？”他一臉擔心的表情。我不禁摸摸自己的臉，淩飛都看出來了？有那麼明顯嗎？
    “我能有什麼事？大哥的婚禮我自是應該來祝賀。”第一回發現假裝開心是那麼難，也許此時的笑真的比哭還難看。低下頭，默默的灌酒，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自己還能做什麼。
    “小言，你少喝點吧~~”
    “沒關係，我的酒量好著呢！”此時卻有些希望醉過去，不是說一醉解千愁嗎？真醉了也許不會那麼難過。拿了最烈的酒喝，一杯一杯。我不停地對自己說，不要難過，不要傷心，大哥不會丟下你的，他養了你11年，他不會不要你的，你還可以幫他做事，幫他殺人放火，他還需要你，他不會拋棄你的。
    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小盒子，“淩飛，再幫我一個忙好嗎？”
    “要我幫你交給秦副總？”
    我點點頭，“拜托你，我先走了。”淩飛還想說些什麼，我卻沒有理會，快速離開。
    獨自走在路上，一陣風吹來，有些寒冷，不禁拉拉衣領。腦袋昏昏沉沉，低著頭走去，耳邊隻聽一聲尖銳的汽車刹車的聲音，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一股巨大的外力撞出幾米之外，昏迷前最後的意識：在那人婚禮當天出車禍？電影裏最常用的橋段居然發生了在自己身上~~
    “大哥，帶我一起走。”那人就在眼前，我伸手一抓，卻什麼也抓不到，而那人卻是離我越來越遠，我想追上去，卻怎麼也追不上。“大哥，帶我一起走，別丟下我，大哥~~”我朝那人嘶吼，最後，那人消失不見，空留我一人在這片白茫茫的世界。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沒有聲音，沒有花草樹木，沒有世間萬物，沒有人，沒有動物，沒有方向，沒有道路。我拚命尋找，拚命奔跑，終是累了。
    “小言，你醒醒~~”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聽到有人在叫我，是誰？
    “你是誰？你在哪裏？快帶我離開這裏。”我用盡力氣大喊，可是好像沒有人聽得見，我不想放棄，繼續大喊：“帶我離開這裏，我不想呆在這裏，我要去找大哥，求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你說話啊？你在哪裏？”“求你~~~”
    “小言，你流淚了？你是不是聽得到我的話？你既然聽得到為什麼不肯醒來？你想睡一輩子嗎？醒過來好不好？”
    他在說什麼？睡一輩子？誰要睡一輩子？我嗎？我不想啊？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自己在路上被車撞了，然後呢？然後便在這裏了。我出不去，那麼就是說外麵那個我一直在沉睡，沒有死去而一直沉睡的人就是~~植物人！不要，我不要做植物人，怎麼辦？怎麼辦？
    “小言，大哥來看你了，你都睡了兩個月了，還沒睡夠嗎？”
    大哥？大哥來了？我聽得到啊，大哥，我也不想睡啊，可是我出不去，什麼方法都試過了，不管我跑多遠，這個該死的地方永遠一成不變。
    “你怎麼那麼傻，大哥對不起你，你就要這樣來報複大哥嗎？”
    大哥，我沒有，沒有報複你。
    “大哥太自私了，明明不能給你幸福，卻還是把你綁在身邊，也許我早點放手，你也不會走上絕路。”
    走絕路？你以為我自殺嗎？怎麼會？我才不想死，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再也聽不到你的聲音，我才不要。
    “小言，你要堅持，早點醒來，知道嗎？大哥下次再來看你。”
    大哥，別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