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符 生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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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怡人的月色籠罩著一池祥和的水,池子旁的水泥地上為了防止行人失足掉落而豎起了一道1米高的鐵柵欄,柵欄旁的泥土上種著幾棵茁壯的柳樹,或許是因為已經入夏,幾棵柳樹上已經停著了好些知了。
池子不遠處是一幢已經有好些年紀了的樓房,除了住在樓裏的幾個人,白天也基本上不會有誰來這裏,夜裏就更沒有誰願意靠近這裏,所以映著慘白的月色,這一幢老樓襯著周圍的環境,顯得有幾分陰森。
黑暗的角落中走出一個酷味十足的少年,他穿著黑色的薄毛衣,配著一條藍色牛仔褲和一雙白色休閑鞋,滿眼的,是深邃的神色。
少年慢慢地走到一棵柳樹旁,月光恰好能穿過浮動的柳枝,將那一寸土地照亮。
一個黃色的物件在月光下曝現,少年走近,彎下腰將它撿起。
那是一枚用黃紙製成的平安符,大體是長方形的樣子,隻有在最上方,用來穿過紅緞線的地方,才呈現出三角,可那不是一枚普通的平安符,因為隻要不是個瞎子、不是個文盲,誰都可以看到,符的一麵寫有一個偌大的“生”字,而當你翻過來看另一麵,會發現原來另一麵也書了一個同樣大小的字,不過不是“生”,而是“死”。
一枚普通的護符,上麵原本應該存在的道家用來驅靈避邪的咒文都被“生”、“死”二字替換,如果這不足以讓人驚訝,那麼再配上這兩個字的顏色,或許你的眼睛會自然產生一種衝擊,因為這兩個字,在黃色旦日底色上顯得,竟是鮮血的顏色!
少年撣落掉符上沾著的泥土,然後將它放入自己的口袋裏,而也就在這一刻,滿池的水竟然都沸騰了起來!
一片烏雲遮掩住了黑夜裏、唯一能夠照亮整個池子的月亮,可在整片的黑暗中,少年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然依舊能夠看到池水的變化。
水泡一個接一個破裂的聲音輕了下來,不是水池恢複了平常,而是滿池的清水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分開托起。因池水被分開而裸露出來的池床上竟然有四匹黑色的駿馬在往上行進,一輛黑色古戰車一半在土中,一半正被那四匹黑馬拉著。
一隻白皙得令人發寒的手搭在戰車的前欄上,隨著四匹黑馬的拉動,戰車的另一半被慢慢地拉出土中,同樣,這隻手的主人的身體也逐漸從土中出現。
遮住手臂的長袖首先出現,少年發現,那是屬於一件黑色長袍的,因為穿著長袍的身體,也已經緩緩出現在了空氣中。
一個令人戰寒的頭顱終於在右臂出現之前曝露在空氣之中。
兩隻豎起的尖耳,雙目在黑夜中散發著幽綠色的淡光,長長的嘴微張,兩排白森森的尖牙也由此驚現在黑夜中,而前側上下各兩顆長長的獠牙,讓你心中發毛的同時還讓你能很確定,這四顆獠牙能輕易咬斷你的脖頸,再加上一直延到下巴的口水,無論怎麼看,你都會從心裏感覺,他即將撲到你身上,咬斷你的脖子、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這分明是胡狼的腦袋!
等到最後,終於最後的右手也露了出來。
右手手中緊握著一把黑色雙叉戟一圈圈黑色的霧氣纏繞著這把充滿死亡氣息的戟。
戰車上的人,不,那是一個奇怪的生物,也或者它本就是一個來自九幽地獄的死神!
這個奇怪的生物將自己展現在少年麵前,少年驚愕地看到,它除了像胡狼般的腦袋。死靈般的手臂,其他身體部位竟都籠罩在那件黑色的長袍之中,而那黑色的長袍裏卻竟是那般空洞、虛無、甚至是連一絲黑暗都沒有,因為和風拂過,長袍被風簾起,卻將“無”這個字生動的詮釋了出來。
戰車被完全拉離了泥土,四匹黑馬也在此時停止了步伐。
怪物將搭在戰車上的左手放下,又將拖在身後,持著雙叉戟的右手也挪到了身側,然後驚人的場景再次出現,怪物身上那件黑色的長袍之後竟然長出了六隻、三對黑色的羽翼。
三對黑翼完全展開,足足有1米5的翅膀一齊扇動,竟將怪物帶到了半空中,而在隱約之中,少年發現,這個怪物背後竟還有一條末端似箭尖的黑色細尾,那詭異的尾巴似小蛇一般在半空中無規則地扭動。
恐怖的血嘴微張,發出低沉而又沙啞的譏笑聲,若是從一個正常的人口中發出,那笑聲最多隻能讓人起一身雞皮,可當你知道這聲音有這個狼頭、六翼、尖尾的怪物發出時,我想你應該不會懷疑這聲音是來自九幽地獄的召喚。
少年出奇得沒有動彈,竟然就那樣站在柳樹旁,注視著眼前的怪物。
幽綠色的眼睛在少年的注視之中變得越來越亮,長長的尖耳豎得更直,黑色的雙叉戟被平舉至肩高,奪魂的戟尖對準少年的心髒位置。
地獄召喚般的笑聲再次響起,同時伴隨著的,還有這怪物飄渺、空洞、卻又真實的聲音。
“終於,我等了一千年了,現在終於可以將你的靈魂吞噬了!”
“阿呆!呆呆!再不起來我摘你桃子來玩了!”
“呼!”一聲,沈鐸猛地從床上仰起,又一腳將正欲將手探向自己雙腿間處的林柯鋒踹到了床下。
“啊呀!”
沈鐸探出腦袋,原來林柯鋒被從上鋪踹下,剛好落在了在地上逛走的胖子鍾俁澤身上,慶幸的是鍾俁澤脂肪足夠,才使得林柯鋒60千克的體重對他沒構成什麼危險。
這是一個和諧的8人宿舍裏清晨的常見情景。
這間8人宿舍住著7個帥氣的少年:1號床的鄭朋朋,舍友將他的名字拆開,就變成了關月月,於是大家便親切地喊他“月月”;2號床是潘鴻迪,雖然他每天晚上都在網吧泡得不亦樂乎,並且小說看轉頭厚的,上課玩打鼾的,但他的成績卻依舊在班裏數一數二,所以在考試時,他就成了舍友的重點“看護”對象,“國寶”級的待遇令他多了一個稱呼——熊貓。
3號床是身材魁梧的包吉東,舍友對他的稱呼就“大個”二字,因為他1米8以上的身段,橫截麵也相當可觀,打群架、單挑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手;相對於“大個”包吉東來講,4號床的林柯鋒就顯得有些“弱小”了,不過這隻是相對而言,林柯鋒的爆發力還是不容忽視的,而且他泡妞的手段……傳說之中他一天最高紀錄是連甩24位美女。不過是否屬實,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但也因為這一傳聞,他也就有了“花蜂”這一“雅號”了。
一腳將林柯鋒從上鋪踹下的沈鐸是睡在5號床,他總能在嘈雜的環境下靜靜地盯著一個角落思考問題,或者說是發呆,所以“阿呆”這個稱呼也即隨之而來了,有時舍友們還會喊他幾聲“呆呆”;6號床是本世紀最具研究價值的人類沈嘉樹,為什麼這麼形容這位可愛的小男孩呢?其實這是他自稱的……而他的外號,則是從他的名字中衍生出來的,很簡單,就兩個字——木頭。
7號床的鍾俁澤,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存在,宿舍1、3、5、7號床為上鋪,2、4、6、8號床為下鋪,鍾俁澤在7號床,也就是說那一塊隻厚1。5厘米的木板要在支撐住他200斤的體重的同時還要將他懸在離地板1。6米高的地方。鍾俁澤龐大的橫截麵讓他有了“胖子”這個外號,同時每天他上、下鋪床的時間就成了宿舍裏最令人緊張的時刻,每個人都在想,胖子怎麼偏偏要睡在上鋪呢?這對他自己是一種挑戰,對那可憐的爬梯和床,又何嚐不是一種折磨。
“阿呆,你是不是又做惡夢了?”鄭朋朋從鋪上邊爬下來邊說,“你昨晚又發出了怪叫聲,比上次更的響。”
“看來有必要取消你今天晚上的行動了,不然你今晚在做噩夢就完了。”潘鴻迪穿好鞋子在原地跳了跳,發現左腳後跟有些不適,於是又坐下來將鞋子脫下。
沈鐸穿好自己的黑色毛衣,對著包吉東盛滿水的臉盆理了理秀發,說道:“我不信缺了我就靠你們6人能打幫戰,我最多明天不去上課一個人在這裏補眠。”
“該死的,阿呆你又拿我的臉盆當鏡子!”剛從廁所出來的包吉東一把奪回自己的臉盆,“廁所裏不是有鏡子嘛,又用我盆!”
“您老不是正在裏麵製造‘農家肥’嘛,咱怎麼能進去妨礙生產呢?”沈鐸笑著朝廁所走去,但一走到門口,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大個,一聞這味道,咳、咳,今天的‘農家肥’質量不錯。”
“完了!”一聽到沈鐸的話,林柯鋒飛也似地跑到窗口,將窗戶打開後又跑到門口將宿舍大門打開,而就在此時,一陣惡臭終於子廁所溢出,充斥著整個宿舍,除了包吉東,在場的無一不捂住自己的鼻子,當然,此時沈鐸在廁所之中,受到的“攻擊”是最為猛烈的。
“哇哈哈……”包吉東囂張地笑了起來,“怎麼樣?知道你們東哥的後勁了吧,哈哈哈……”
沈嘉樹猛地一腳將包吉東踹到空出的8號床上,忍著惡臭朝一旁的鍾俁澤道:“胖子,把大個壓成肉餅!”
一聽到叫喚,鍾俁澤二話沒說,一個小加速便躍到了包吉東身上。雖然包吉東自身也有個150斤,但畢竟鍾俁澤是“重量級”人物,一下子愣是沒讓包吉東反應過來。
“木頭、花蜂、熊貓、月月,快上!”
鍾俁澤之一句話,四人便立刻朝包吉東衝了過去,也不管自己是否隻穿著一隻鞋子、衣服隻穿了一半……
“救命啊!”包吉東拚命地求救。
這邊五人壓著包吉東,那邊沈鐸艱難地扶著牆從廁所“爬”出來:“包大個!你竟然把廁所的窗卡得打不開!我閹了你!”
壓著包吉東的五人頓時全朝一臉狼狽的沈鐸望去,也就在這個時候,包吉東猛推一下鍾俁澤,前後左右沒處逃,竟然從沈嘉樹胯下爬了出來,又一脫身馬上奪門而逃。
“這樣也行?”潘鴻迪左腳隨便套上一隻拖鞋,第一個衝了出去,“抓回來烤了!”
“衝啊!”鄭朋朋四人紛紛從床上爬起來,衝出了宿舍。
沈鐸回望窗外,他所站的位置剛好能夠看到宿舍樓門口,有著鐵柵欄保護著的荷花池,還有池旁的幾棵柳樹。
沈鐸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黃色的護身符,令人震驚的是這一張護身符竟然一麵書有“生”字,另一麵寫有“死”字,且這兩個字竟然都是鮮血般的紅色。
“為什麼自從在那棵樹下撿到這樣東西後,就經常做那樣的夢呢?”沈鐸搖了搖頭,將那張奇怪的符收回口袋,也跑出了宿舍。
書“生”、“死”的黃符,棵棵柳樹,一塘池水,正如沈鐸夢境中那般,那一幢池旁的老舊樓房正是這一幢宿舍樓。
這幢宿舍樓屬於沈鐸他們所在的大學,每個宿舍都是8人規模,配一間廁所,雖然因為年代久了一點,這幢樓外觀不怎麼樣了,但它卻依舊可以被使用更長的時間。
與夢境中一樣,這一幢宿舍確實隻住了很少的人,這是因為學校在另一處新建了一幢4人公寓式的校舍,而決定將在明年將這幢校舍拆除,新建一座圖書館,並讓這幢樓內住著的學生在年前全部搬空,所以在校令與新校舍的影響下,隻有那些舍不得與同舍人分開、念舊、喜歡熱鬧點的人才留了下來,可那樣的人畢竟太少,像沈鐸他們的二樓,就隻有他們7個人住了。
7人留下的原因是他們之間的友誼,一旦搬到新校舍,他們就必然會被分開,這是他們最不想的。
7人認識的時間不算很長,但友誼卻很深,除了在同班、同舍,他們還總是一同吃飯、洗澡、打架、玩同一款網遊,而今天他們早於平時的起床時間,也就是為了今天晚上遊戲中幫派之間的戰爭作準備,當然,像這樣打鬧的情況,也是經常出現的。
二
初一,新月,整個天空黑洞洞的,舊校舍外的荷花池邊,在無盡黑暗的渲染中顯得越發深邃,可也就是在這一池深幽之中,竟然亮起了亮點幽綠的光芒,而也就是此刻,沈鐸等7人剛好互相搭著肩聊著戰績回宿舍睡覺,他們臉上洋溢著笑容,顯然是凱旋了。
幽綠色的光芒在池水中晃動了幾下,然後竟然隨著沈鐸他們的走向而在水中移動,同時,一對毛茸茸的尖耳竟然也從水中浮了出來,似乎是在聆聽沈鐸他們的對話。
“咦?不對呀!”潘鴻迪突然停住了腳步,指著二樓自己的宿舍道,“你們看我們的宿舍,燈怎麼亮著?”
潘鴻迪這麼一說,其他6人也頓時停下腳步,望向自己所住的那間二樓唯一有人氣的宿舍,而果然,那一間宿舍正有著亮光從窗戶透出。
“阿呆、木頭,你們兩人是最後走的,確認關燈了嗎?”鄭朋朋問。
“親愛的月月啊,”沈鐸一手摟上鄭朋朋的腰,另一隻手便伸出去撫摸他的臉,“這是夏天了呢!昨晚關燈後今天誰還開過燈?”
鄭朋朋一把將沈鐸從身上推開,再做“小鳥依人”狀,靠在包吉東的身上,用很娘的口吻對沈鐸道:“呆呆真壞,明知道人家是大個的人嘛,還調戲我,不和你好了!”
“這不是你長太美了嘛!”林柯鋒從包吉東背後閃出,一把摸在了鄭朋朋的臉蛋上,然後笑著說,“瞧這臉蛋,嘖嘖嘖,連我這個少女殺手都忍不住想親你一口了,阿呆的行為能夠理解。”
“理解也不行!”包吉東霸道地將林柯鋒推開,擋在了鄭朋朋麵前,大聲地說,“也不打聽打聽,這方圓百裏之內有誰不知道我跟月月是天上的比翼鳥,地上的連理枝,你們誰都別對‘她’動歪心啊。”
“那對您呢?”沈嘉樹竟然也裝出一副從背背山來的樣子,一隻手挽上了包吉東的臂膀,“大爺,奴家今晚就是你的了!”
“這個嘛……”包吉東用中指在沈嘉樹的下巴上來回磨了幾下,奸笑道,“小娘子長得也不錯,東哥我就收你做小妾了。”
鄭朋朋在沈嘉樹身上嬌打幾下,娘著腔調:“壞死了你,就知道跟人家搶男人。”
“夠了!”一旁的潘鴻迪終於忍不下去了,提高了嗓子喝斥著幾人。
聽到喝斥聲,“纏綿”在一起的鄭朋朋三人馬上鬆了手,恢複到正經的樣子,剛想也插一腳進去的沈鐸、林柯鋒也迅速保持住原來的樣子。
潘鴻迪瞪了包吉東一眼,竟然伸手將沈嘉樹拉過,一把摟住他的腰:“木頭是俺家娘子,大哥你敢動‘她’我就跟你拚命!”
“……”
一條條黑現在幾人的臉上出現,玩背背山的五人同時無語,潘鴻迪懷中的沈嘉樹更是雙手與頭都垂了下來。
“各位,”始終保持沉默的鍾俁澤開口了,但也就在他要繼續發言的時候,五個保持無語的人同時製止了他。
“STOP!別再冒出一句讓我們無語的話了。”
“……”鍾俁澤鬱悶地豎了豎自己的襯領,用詢問的口氣道,“我想說,我們現在能會去睡覺了嗎?明天的課可都是在上午啊。”
“切!”六人同時朝後甩了一下手,丟下鍾俁澤一人,朝宿舍樓大門走去。
“胖爺一人走著爽!”鍾俁澤大笑一聲,雙手伸進口袋,大搖大擺地跟在六人後麵。
當鍾俁澤兩隻腳都跨進宿舍樓大門後,荷花池中竟然發出了陣陣低沉、沙啞、卻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但隨著池中片片荷葉下的那對毛茸茸的尖耳和兩盞幽燈的消失,那地獄般的召喚聲也被散在了風中。
“東哥無敵爆破腳!”包吉東猛向緊閉著宿舍門踹出一腳,可惜門是文絲未動。
“無敵肉彈戰車!”沈鐸、鄭朋朋、潘鴻迪、林柯鋒四人將鍾俁澤抬起,把他屁股朝著們給扔了過去,雖然產生的聲音比剛才包吉東一腳的要響,但貌似這扇門的質量出奇得好。
“閃開!”沈嘉樹一把推開前麵撞門的六人,舉起右手大喝一聲,“嘉樹無影拳!”
“你一拳打得開我把整扇門吞進去!”包吉東在後麵潑冷水、扇冷風。
“誰說我用拳頭打!”
但見沈嘉樹一拳向宿舍門打去,卻在最後要與門相觸時收住了全部力量,停在了門前,然後拳心向上,一張,一枚泛著土黃色光澤的“大熊貓”牌門鑰匙出現在了總人的眼前。
“滾你個木頭啊!有鑰匙不說,你急我們啊!”六人同時伸出自己一隻手,往沈嘉樹頭上敲。
一連挨了六下暴栗,沈嘉樹左手捂頭,右手將鑰匙插進孔中,委屈地說:“誰叫你們都這麼粗心,都不肯帶個鑰匙。”
“呀喝!小樣反了是不,爺是給你一個鍛煉的機會,瞧咱們熊貓。”
沈鐸一指向潘鴻迪,潘鴻迪身旁的鄭朋朋立馬在他腦袋上一敲:“瞧見沒,熊貓的好成績就是這樣被我打出來的。”
“……”潘鴻迪臉上立刻拉下幾條黑線,不過鄭朋朋此時也遭了殃,被潘鴻迪一手夾住脖子,拉入一個隱暗角落狂扁。
沈鐸連忙擋住沈嘉樹的視線,又裝出一副良師模樣,語重心長地對沈嘉樹說:“小朋友,現在明白大哥哥的意思了吧,隻有在吃了N多暴栗之後,你才會變成宇宙無敵,咱是用心良苦啊。”
“滾!”沈嘉樹大吼一聲,開了門就大步往裏走,但隻走了幾步,也就剛到自己床鋪旁邊,便目光停在了對麵8號床,身子也不再移動了,而表情則是一臉驚訝。
沈嘉樹之後的是沈鐸和林柯鋒同時進去的,他們隻慢了沈嘉樹一秒,但卻也在自己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包吉東先鍾俁澤一步進去(包吉東的身體占了2/3的門框,而鍾俁澤占了3/4),不過他們兩是同時卡在了沈鐸、林柯鋒身後。
最後,是潘鴻迪拽著鄭朋朋走了進來。
“讓道!”潘鴻迪一把推開包吉東和林柯鋒,把鄭朋朋扔在了8號床上,剛將鄭朋朋按住,卻突然發現似乎有什麼不對,往旁側一看竟然發現有一對深邃的黑色眼眸正注視著他,這時,他才意識到這一張8號床上已經鋪上了一張席子,並且在他的旁側,正有一個人盤膝而坐,雙股之間放著一本攤開的厚且寬大的書本,當然,那人的目光是盯著他的。
“你哪位?”潘鴻迪和鄭朋朋同時問出了口。
“我還要問你們呢!”這位陌生的、但是帥氣十足、卻也是帶給沈鐸他們驚訝的少年有些生氣地說,“剛才在門口弄那麼大動靜,現在又在我床上折騰,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真有鑰匙開門進來。我想我一定會馬上報警。”
“咦,這麼說,你是今天剛從其他學校轉過來的?”七人齊刷刷問這個陌生少年。
“嗯,我是今天剛從其他學校轉過來的,”少年禮貌地解釋,“我叫路普安,喜歡多人居住才來這裏,以後還要靠各位照顧啊。”
“好說好說,”包吉東大手往路普安肩上拍了拍,“安仔,以後跟著你東哥我混好了,保證你餓不死。”
“那就多謝東哥了。”路普安作揖向包吉東微笑。
“別聽大個的,跟鋒哥我,保證你有妞泡不完。”林柯鋒說著,便將路普安大腿上的那本書拿了起來,“這是什麼小說?”
“這不是小說,這是一本名叫《死亡之章》的古書。”路普安微笑著回答。
其他六人同時湊到了林柯鋒身旁,林柯鋒瞟了一眼路普安正看著的那一頁,用右手食指當書簽,將整本書合上,果然在全是黑色的封麵上看到了四個漆金的大字“死亡之章”。
鍾俁澤驚歎一聲,立馬從林柯鋒手中奪過《死亡之章》。把整本書匆匆一翻之後雙眼盯著四個漆金大字就說:“是不是古書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本書最值錢的字就是封麵上這四個了!”
“這你都信?”在看到漆金字時早已散開爬上自己床榻的沈鐸五人齊聲道,“洗洗睡吧,可憐的孩子,這明顯是假的。”
“我也不信。”一旁的林柯鋒一臉同情的在鍾俁澤肩上拍了幾下,“記得關燈。還有,別把老八壓死了。”
“……”路普安向鍾俁澤望去,無語歸無語,他還是翻了幾頁《死亡之章》。
這邊林柯鋒剛脫了衣服正準備坐下脫鞋的時候,那一邊鍾俁澤便大叫了出來:“阿呆!這裏竟然有你撿到的那張怪符!”
“什麼?”
這麼一下,整個宿舍都沸騰了,路普安一把搶過鍾俁澤手上的《死亡之章》,往翻開的那一頁一瞧,立馬一聲驚呼:“生死符!”
那一頁上麵,呈現的是一張黃符的前後兩麵,矩形的底,最上方是三角形,一條紅色緞線穿過了這個三角形,引人諸目的,是兩麵分別用血紅色的顏料寫出“生”、“死”二字,而且就隻有這兩個字被寫在了黃符上。
沈鐸皺著眉頭將口袋中的黃符拿出,鍾俁澤立刻從他手上摘取下這枚黃符交給路普安。
路普安把物與圖對比了足足1分鍾,才抬起頭對正盯著他的7人個人麵色嚴肅地說:“真的是生死符!”
“拿來我看!”包吉東自上向下一撈,將路普安手中的生死符給搶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之後笑著說,“這上麵是寫著‘生’字和‘死’字,是鮮紅色的,讓人想到是血,不過這就叫什麼‘生死符’,而且還在什麼‘死亡之章’中出現,是不是太搞怪了?”
“這上麵的字,確實是用人血寫成的。”
路普安這一句話說得平淡,但卻實實在在嚇了7個人一跳,平時人大膽大的包吉東更是將生死符從手中滑落,剛巧落在了林柯鋒手中。
林柯鋒隨手一甩,大聲罵了出來:“死大個,別打那破東西扔我這來。”
“那你又怎麼扔我這來了呢!”沈嘉樹盤起腿,把玩起了生死符,“人血就人血,有什麼好怕的!”
“拿來我瞧瞧。”潘鴻迪從沈嘉樹那裏拿過生死符,用自己的鼻子嗅了嗅,然後笑著對大家說,“經我潘博士的研究,發現這確實是帶有血腥味的,至於是不是人血,還有待進一步研究。”
說完,在除路普安和沈鐸外的其他人的“切”聲中,潘鴻迪將生死符往上一扔,給了鄭朋朋。
鄭朋朋隻做了送遞工作,把生死符還給了沈鐸,同時還問了一個問題。
“小安子,看你那表情,這張生死符似乎還有一些故事,不知道你能不能講講?”
路普安皺緊了眉頭,想了一會兒後合上《死亡之章》,掃過七雙望向自己的眼睛,壓低了音調:“在3000年年前,一個可怕的惡魔出現在了古埃及,古埃及的守衛神靈和他大戰了7天7夜,兩敗俱傷後古埃及的神回到自己的神殿休養,惡魔也逃到了地獄,但災難才剛剛開始。
“為了快速恢複自己的力量,這個惡魔開始到人間吞食人類的靈魂,一開始,整個古埃及陷入一片驚恐。這時候,人類之中終於出現了一些英雄,而那些英雄們的領袖,就擁有者這枚生死符。
“連天上的神都隻能和惡魔打成兩敗俱傷,更何況隻是人類呢?即使不是全盛時期,人類的英雄們終究死在了惡魔手中,而最後就隻剩下了生死符和擁有它的人類英雄首領。
“在最後的關頭,這枚生死符終於顯出了威力,僅剩的那名英雄打開了生死符,朝惡魔念出了一串咒語,以生命為代價,終於將那個惡魔封印了起來。”
“然後整個世界就清淨了?”林柯鋒大笑幾聲,“你哄小孩也不是這麼哄的啊!”
“你不信也好,不過故事還有下文。”路普安鼻子噴了口氣。
“花蜂別打岔,讓小安子繼續講。”潘鴻迪製止了林柯鋒的繼續,讓路普安講下文。
路普安眨巴幾下眼睛,又開了口:“之後的1000年後,也就是現在的2000年前,生死符出現在了美麗的希臘。”
“什麼?去了希臘?”包吉東驚呼一聲,“你不會告訴我,在希臘也出現了惡魔吧。”
“對了一半,”路普安讚賞幾分,“是因為那個惡魔輾轉到了希臘。”
“太扯了吧,不是被封印了嗎?怎麼回去了希臘?”林柯鋒抓住了機會給路普安難看。
“是因為儀式,”路普安解釋,“因為某種特定的儀式,封印被解開了,也把惡魔在瞬間帶到了希臘。”
7個人都張大了嘴巴。果然是“神話”!
“惡魔在被封印中消耗了大量的力量,所以他一出來就又開始吞噬人類的靈魂,但這一次比在古埃及時要收斂得多,所以直到一個月後,人們才意識到有這個惡魔的存在,但因為惡魔已經恢複了一些力量,所以人們還是奈何不了這個惡魔。
“但這個惡魔那一次倒了黴,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吞食當時這枚生死符的主人,結果還是同上次一樣,以一個人的死亡為代價,將惡魔又封印了起來。”
“繼續。”林柯鋒冷冷地朝路普安說,一邊又開始趴在床上做俯臥撐。
路普安聳了聳肩,在林柯鋒的床“吱吱”的響聲中繼續了神話。
“1000年前,終於在西方的某個國家,惡魔又再度出現,他……”
“再次被封印了?”沈嘉樹打斷了路普安的話,“睡吧,睡吧!”
“沒錯,是被封印了,可我是想說一件事,”路普安嚴肅地說,“隻要生死符出世了,那麼那個惡魔,也會出現在周圍!”
“安啦。”潘鴻迪也聽不下去了,一頭邁進自己的枕頭裏,就不理路普安了。
路普安沒好氣地瞪了潘鴻迪一眼,心想既然沒人聽,就自己翻書。
眼看著同舍的人一個接一個睡下了,沈鐸不禁問道:“安仔,你那本書上有沒有那個惡魔的樣子?”
“有!”路普安目中閃過了一絲欣喜,帶著一些興奮,快速地翻著《死亡之章》,當翻到其中一頁時,他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過書,將它高舉,迎向沈鐸。
“哇呀!鬼呀!”這一聲驚喊不是來自沈鐸,而是沈鐸床鋪下的沈嘉樹。
沈嘉樹的驚呼不是因為看到惡魔的圖片,而是圖片還在朦朧之中時,他竟然看到一雙腿就那樣突然掛在了他的眼前,至於那雙腿,正是因為看到惡魔模樣後驚得瞪大了雙眼的沈鐸的,而沈鐸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原因無他,正是那個惡魔的模樣竟然和自己夢中所見到的怪物一模一樣!六翼、狼頭、黑袍、雙叉戟、尖尾!
“你們誰相信有神?”沈鐸深吸一口氣,問眾人。
“難道……”鄭朋朋用詢問的目光望向沈鐸,沈鐸臉色凝重地點點頭。
沈鐸撿到生死符,且睡覺夢到那個奇怪的東西的事整個宿舍的人都知道,所以沈鐸這麼一問。鄭朋朋又這麼一說,大家都清楚了沈鐸的意思,當然,最後到來的路普安隻以為這是一個淺層次的問題。
沉默了大概1分鍾,沈嘉樹起床去關了燈,然後就丟下兩個字:“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