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廳往門外去時會經過一個小花園，那裏以前是一個空曠的平台，什麼都沒有，偶爾曾沙陵會跟念爾在那裏曬太陽。但現在那裏竟然種著牡丹花，這讓念爾有些奇怪，像曾沙陵這樣為愛情執著的人，如果要種花，那肯定也是戀人喜歡的天人菊，而不是這種雍容華貴的東西。
    “看什麼呢，冬霖？”金宗明從車邊走到念爾跟前，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同時接過他手裏的行李，“你喜歡這花？回頭我們也在農場裏種上，如何？”
    “不，為不喜歡這種女人一樣的花，反倒是罌粟一類有毒的植物我比較想要，因為它們跟你一樣。”
    金宗明沒有回答，低頭將下巴抵在念爾肩上輕輕地笑了笑。
    “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高興。”
    “我說你有毒你高興什麼勁兒？”
    “當然不是，我高興是你說你喜歡我。”
    “講不過你，懶得跟你計較了。”現在雖然交待了一件事，可念爾心裏並不好受，但世間事並沒有兩全法，總得有取舍。“我們去Z城吧，去你的農場看看，怎麼樣？”
    “沒意見，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
    “好。”
    依舊是開秦洛羽的車，金宗明都快想不起開自己那輛車是什麼感覺了，不過這也沒什麼好計較的，說不定秦洛羽已經以默認的方式把這輛車送給了他。
    “宗明哥，給我講故事吧，不然暈車了吐一車你自己負責。”念爾靠在椅背上，斜斜的半睜著眼看著前方。
    “好啊，給你講文成公主的故事。”
    “誒？公主？不要聽女人的故事，換一個。”
    “那你要聽什麼？”金宗明覺得盡管天氣十分陰霾也不要緊，因為這個人，他心裏一直都灑著溫暖的陽光，這樣就有很多的耐性和精力去處理各種事務。
    “給我說說古時候的刺客吧。”
    金宗明詫異於念爾的這個提議，盡管這麼久以來他猜想從來不問的念爾多少也還是了解了些事情的本質，而這個問題似乎又是關於事情的一種變相提問。
    “為什麼對這種東西感興趣呢，不是更乏味麼？”
    “沒什麼，就是想知道而已。”
    從跟曾沙陵開始到處奔波，不乏舟車勞頓，連火車都敢跳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會暈車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不過金宗明倒不是很在意，過去的事對於現在的人來說也就隻是故事。
    “司馬遷的《刺客列傳》裏記載了曹沫，專諸，豫讓，聶政，荊軻和高漸離。他們都是曆史上比較有名的刺客，為自己的國家和君主出生入死，你想聽誰的故事？”
    “有民間的傳說麼？”
    “我又不是故事大全，怎麼會無故收集這些東西。”想了想怕念爾覺得不適，“如果還不舒服我放點音樂吧，輕音樂有助睡眠。”
    “我不喜歡音樂，你明明知道的。”大概是覺得自己這幅德行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念爾坐正了繼續看著窗外，“那天我問了蘇醫生，你們的事情。”
    聽到這話的金宗明先是一驚，隨即馬上平靜了下來，饒有興致的說，“那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你們這幾年如何的奔波勞累，做事又是怎麼的不能任性而為，反正就是說你們是替別人排憂解難，為他人消災除禍。”
    本以為蘇璟華會側麵的講一些簡單的事情或者幹脆什麼都不說，但這個側麵也太接近正麵了吧。不過以金宗明對蘇璟華的了解，當時他很可能真的什麼都沒說，這些事情八成是念爾自己的猜測，現在說出來不過是想求證。但他不知道那天在那棟別墅的地下室裏，其實念爾一早就醒了，隻不過那時候三人都太專注於他們見到的東西，才會被念爾那並不精湛的演技騙過去。當時他一路帶著昏沉聞著難受的氣味，同時聽著他們一句句的交流著那些關於任務的內容，就在那時他對金宗明所從事的職業才算有了一些了解。
    “璟華其實什麼都沒告訴你吧，不過沒關係，如果你覺得你作為我的戀人應該對我有些起碼的了解，你可以直接問我，我會不做保留，全部告訴你。”
    “真。。。真的？”
    “當然，其實我也想你的多了解我一點，問吧。”
    這樣的結果是念爾沒有想過的，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見過金宗明有過大吼大叫的時候，看起來好像這個一直獨居的人不禁有著俊朗的相貌，還有溫柔的性格。但是他卻見過他生氣，那種滿臉怒氣的樣子其實強度勝過了大吼大叫的歇斯底裏。
    “沙陵哥別墅出現強盜的時候，你為什麼會恰好出現？”
    “因為我收到了情報，本以為那些人隻會正對曾沙陵，但沒想到他們的目標竟然是你。我說過小年是我的情報員，他會在第一時間向我提供我需要的一切消息。甚至還會為我準備好出任務所需要的武器。”
    “也就是說，其實在那時候或者在那之前你就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是的。從李夏偉到德芳酒店拍攝MV時我就知道了。”
    高速路的兩旁山崖上長滿了野棉花，那花開的正好，四五瓣的紅色或者白色的花朵點綴著寂寞的地方，增添了一路上的風景。
    “之後那麼長一段時間都不告訴我，你真是太可惡了。”
    “因為那時候我以為你喜歡的人時曾沙陵。”這句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卻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我總不能毫不講理的要你接受都過去好多年的過去，畢竟太久遠也太傷感了。
    後來再回想起來時，念爾又覺得時間先後並不是太大的問題，當時就應該問些有深度的問題，因為再一次那樣詢問金宗明，就算對方肯講，自己也未必問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