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中華日月 第二十六章 當令時節荔枝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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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到廣州是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的初夏時節。火車過了韶關,窗外不時閃過掛滿紅豔豔果實的樹林。呀,第一次見到紅荔枝掛滿枝頭,嶺南荔枝成熟了。
在廣州的一個多月,到過東莞和惠州,沿途漫山遍野都是荔枝林,枝頭碩果累累,綠葉映襯著紅豔豔沉甸甸的果實,在南國的清風吹拂下,輕輕搖曳,宛若燦爛的星群閃爍,又像是一群活潑可愛的兒童在翩翩起舞。
荔枝讓我頭次吃過癮是在乘汽車去惠州的途中。汽車中途停靠幾個站,車站周邊隨處可見賣荔枝的果農。見到新鮮荔枝我早就饞涎欲滴了,碩大的紅荔枝,剝開果殼,果實晶瑩剔透,鮮美多汁,急急忙忙就往嘴裏送,那天以荔枝當午餐,心想買幾斤吃個夠。那新鮮荔枝真甜呀,沒吃了多少,就給甜膩住了。有人提醒荔枝不能多吃,多吃容易上火。不過,我天生的體質不在此例,荔枝隻要吃得下去,都不會上火。
荔枝自古以來都被看作果中珍品,徽州人家早年春節拜年,以幹荔枝包果子包孝敬長輩和饋贈親友。荔枝又是一味中藥,得到廣泛應用,荔枝在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有如下記述:“荔枝甘平無毒,主治止渴,益人麵顏色,食之止煩渴頭重心躁、背膊勞悶、通神益智、健氣、治瘰鬁瘤贅、赤腫疔腫,發小兒痘瘡。荔枝核主治心痛小腸氣痛。”
現在交通便捷,北方和大西北平常百姓也能吃到新鮮的嶺南荔枝了。從廣州空運荔枝到上海、北京、西安,也不過二三個小時,通過火車冷藏運輸,一二天也就到了。在古代想吃到新鮮荔枝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唐代詩人杜牧《過華清宮》絕句:“長安四望繡城堆,山頂千門次弟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身在長安宮中的楊貴妃想吃荔枝多麼不易呀,要通過快馬傳送。平常百姓家,就無緣吃到新鮮荔枝了。
今年嶺南荔枝又是豐收年,新鮮荔枝也在早金華上市了。超市裏、鮮果店裏、流動水果攤上都有荔枝賣。每到新鮮荔枝上市時,在我的腦海裏就浮現出嶺南漫山遍野的荔枝紅了的景致,豐收喜人,景色喜人,鮮美的味兒醉人。
廣東時興以荔枝為媒,舉辦荔枝節,盛邀天下客。如有機會不妨到產地去過過荔枝節,欣賞荔枝成熟了的美景,在荔枝的故鄉品嚐荔枝的美味,用心體驗那荔枝為媒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