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金華電視 第十五章 回眸閃爍著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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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夜幕,仰望金華山巔,那座建於上世紀七十年代的電視調頻廣播轉播台,燈光仍然閃爍著,與蒼穹的星光交相輝映,天上人間渾然一體。眼前,坐落在金華人民西路北側的金華廣播電視中心,入夜燈火輝煌。望著那些穿著入時,英姿煥發的青年男女,或步行,或騎車,或駕駛橋車來來往往,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思緒,是驕傲還是自豪,抑或是羨慕還是妒嫉?都不是,我沉思在篳路藍縷年月的那些人們。
金華電視調頻轉播台定點後,由浙江省工業設計院完成設計,委托金華地區第三建築公司承建,一工地技術員張功道和施工員樓雨田負責施工。
1971年10月破土動工。山頂工地地質結構,經浙江省地質勘探大隊現場取樣鑒定,為泥輝石礫岩,石質堅硬無比,隻得打孔爆破。打孔爆破工程由九龍和玲瓏岩兩村的專業隊員承擔,他們長年進行爆破作業,采石燒石灰,富有經驗。但曾出現過驚險一幕,一聲驚雷響過,碎石衝天而起,竟然有石塊飛出一百餘米,直落部隊營房屋頂上,砸碎屋瓦,穿通屋麵板,落入房中床上,幸好房中無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在場目睹飛石砸中營房屋的瞬間,無不大驚失色。此後,為了杜絕此類飛石再次發生,采取了多種措施,選擇炮位和適量填裝爆破爆藥,在爆破點上覆蓋厚實的鬆枝柴草,達到緩衝作用,避免了爆破點上碎石橫飛。
鋼材、水泥、木料、細砂等各種建築材料,從金華運到雙龍招待所停車場,再由盤前村民肩挑上山。黨支部書記章榮達和他的女兒賽仙,肩挑一百四五十斤的重擔,邁著沉重的腳步,拄著短杵,大汗淋漓地走在前頭。鹿田、羊甲山、白望山等村民也都曾參與突擊性搬運。電力水泥杆、電話線杆、電力變壓器、機器設備,在公路未開通之前,也都由盤前村的最強勞力用肩膀抬上北山。
從1972年12月21日,金華地區(1972)41號“關於地區711工程擴大初步設計報告”上報省,到1974年底前基本完成了房屋、水電安裝、高壓輸電線路、電話等建設,實際完成投資1,387,500元。建成主機房、接收機房、變電房、水泵房、宿舍、警衛室、食堂等1128平方米。前後曆經4年。
雙龍至北山的輸電線路始於1971年年5月開始測量,全長3418米,投資28900元,由金華電力公司安裝,同年國慶節通電。高壓電力線路架通後,直接支援了當地駐軍的國防建設和盤前村民的生產和生活的用電需要。
1973年10月,由金華電信局架設金華到電視台機房的自動電話和農村電話線路各一對,共計15。75對公裏,完成投資11300元。
根據省裏批準修建雙龍至西湖峰公路計劃,核定標準為四級公路單車道。1973年九、十兩月完成測量設計,單車道,路寬4。50米。我曾經參加過一個多月雙龍洞至鹿田村路段的測量工作,主持這項工程的是金華公路局老工程師徐百川。徐老工程師年已花甲,身穿一件破衣裳,一雙破布鞋,腰間掛著一小瓶白酒,爬在山林間的勘測線路上,不時拿出來吮吸一二口。他飯量已經吃得很少了,靠此提起精神堅持工作。當年11月北山公路開工,1974年8月正式通車。由於徐百川工程師從測量設計到施工的嚴格把關,通車幾十年來,從未發生過不測事故。這也是徐工程師的在世的最終傑作,他在這條公路通車不久,就辭世了。
在公路勘測設計到施工階段,我們全台人員全力以赴。蔣文青在完成爭取公路上馬之後,即調往杭州工作。接下來的賈樟信緊張忙完一階段之後,也因他故離任,再由新來到的鄭益民接任。1972年10月來台工作的周樹楠,在我們的隊伍中,數他年長,身兼會計事務。他曾經在金華市百貨公司當過工會主席,後來下放磐安縣工作多年,工作經驗豐富,耐心細致,任勞任恕。大家也就自然尊他為“總管”。公路上的所有謀劃和裏裏外外,實際上是他在張羅著。現已年近九十高齡,精神矍鑠的周老,談起當年,仍然掩不住心中的一些自豪。
從1971年冬季開始到第二年春天,人員逐漸增加了,建台力量逐漸得到充實。從部隊複員來的有應梁灝、季誌琪、張枝春、李起水,外地調入的有葉生榮、張安彪、石蘊輝、程俊良、徐文耀,大學剛畢業分配來的有王永蘭、徐忠琪、趙光賢、葉桂菊。在造公路期間,除了少數在山頂上留守機房值班外,大都集中到公路工程上麵來了。公路工程沒有外包,統統由本單位自行管理,組織當地民工施工。葉生榮曾學成於武漢測繪學院,自始至終參加了測量與施工,陳景潭管理倉庫,王永蘭當事務長,王治平和芮有根施工檢查,土石方驗收;徐忠其穿著草鞋為測量隊上山帶水送飯。南空駐金某部也派出了工程車支援公路建設。還有浦江民工鄭樹德從公路測量開始到完成,接下來的公路維護,一幹就長達十餘年。在公路修築過程中,李宅村青年民工徐潤清,在石壁上進行爆破作業後的撬石中,右足自小腿以下被壓斷,終生至殘。他為開通北山公路貢獻出自己身軀的一部分,用鮮血染紅了這段懸崖峭壁上的北山公路。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北山公路通車了。當年開山築路精神,人民群眾的偉大力量,直到今天還在影響著電視台的後來人。
當地人民有的把這條公路叫做北山公路,有的稱作電視台公路。在電視台公路開通之後,在雙龍洞和鹿田水庫附近,興建了雙龍工人療養院、望湖山莊、鹿田山莊,增添了新的景點和完善了旅遊設施。盛夏,此地成了避暑度假勝地。當我步入離退休老人行列,每年也被安排到雙龍工人療養院來消暑度夏。清晨和傍晚時分,偕同這些銀須白發,三五成群,山林路上踏歌行。眼望青山,重巒疊翠,耳聞泉水叮咚,蟬鳴鳥語。從山上駛來的汽車上,裝滿了一筐筐高山蘿卜和蕃茄。這不用說,這些都是產自盤前和武坪殿。那裏高山地帶,獨特的氣候條件,非常適宜蘿卜和蕃茄的生長,也正好彌補平原地區菜蔬的淡季。旅遊車來來往往,姑娘和小夥子攜手從身傍緩緩走過。我沉浸在蒼山林海、飛流雲霞的大自然和諧美境中,在追溯,在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