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豐樂河畔 第十一章 蘭牆圓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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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自跑到蘭牆晉見未來的嶽母一事,詳詳細細寫了封信告訴了還正在學校讀書的她。她回信雖然沒有責怪我,但她在信中說我“我的老媽媽是你什麼人?好意思自個兒就跑上門去見了。如果把你趕出來,看你有何臉麵,人家不是笑話你不成?”我回信說,“我看到了您,就聯想到您母親的為人,絕對不會把我趕出來的。我才下了那樣大的決心登門晉見呢!”從此以後,我隔一二個月就往潛口跑跑,除了叫媽媽之外,二爺二嬸,四爺四嬸我也叫個不停,那個大宅院大大小小無人不喜歡我。遺憾的是,我曾未見到我未來的嶽父大人,因為他在月英三四歲時就病故了,老媽媽撫養一男二女成人,吃了千辛萬苦,也真是一言難盡。
寒來暑往,冬去春來。老媽媽和我講二爺家的誌成在正月上結婚,二爺請您來,您就抽空來吧!誌成是二叔家長子,師範學校畢業後,一直在當教師,二年來我們都很熟了,他也都以有珍哥稱呼我。我聽從了老媽媽的吩咐後,以準姑爺的身份準備了一份薄禮,以表心意。
新娘黃慧珍是潛口下街人,一位美麗端莊的姑娘。舉行婚禮之日,潛口當政的和親朋故舊應到的都來祝賀;我與未來的內兄內嫂也共同出席了婚禮,筵席擺了十幾桌。新娘在婚禮主持人的引導下,也尊我為姑爺。這也算是首次參與嶽母家的婚慶大典吧。
楊家六爺看中了我的小姨月華,登門來提親事,老人家也要和我商量商量,征求我的意見。楊家祖代行醫,六爺本身也是兒科醫生,但他的長子培昌卻沒有學醫,而是在師範學校畢業當了人民教師,我當然十分讚同這門親事。六爺和六嬸也跟著小人叫,叫我有珍哥。培昌當時在岩寺一所學校裏任教,後來我們相互都認識了也有往來。他後來果真成了我的小姨夫,曾先後任呈坎、岩寺和潛口等幾所名校的校長。後來又調到文物部門負責創建潛口古民居的明園和清園,並在古建築防治白蟻方麵取得突破性進展,獲得徽州區有突出貢獻的中青年專家稱號,位列副研究員。這是後話。
一九六三年春節前夕,征得了老媽媽的許可,月英隨我回到老家黃村嶺後山莊上過春節。從早上起步,走了整整一天,跑了八十多裏路才到了黃村,當晚她就與我的老祖母睡了一夜,老祖母自然十分高興,小孫兒居然找到了一位有文化的孫媳婦。第二日一早,再爬五裏山路,到達嶺後山莊。這五裏山路對我這個土生土長的人來說,那是不在話下,但對出身於平原的她來說,真不容易。好不容易到達了老家,家中老母親和兄嫂還沒有算到有這麼一天,小兒子和小弟把個平原姑娘帶到我們這個山莊上來了。老母親還耽心起來,生怕姑娘看到我家窮,山區路這麼崎嶇難走,不要經過這一趟給嚇跑了。我勸母親盡管放心,不必顧慮。老母親又悄悄地問我,你倆晚上是睡在一起,還是分開睡?我說,月英還在讀書,我不能影響她的前程;另外,我倆還沒有到登記結婚的時候,要遵紀守法。在嶺後山莊的十來日都是與我老母親同睡。春節過後,我完美無缺地把月英送還到潛口老母親身邊。
春節過後,轉眼月英姑娘就要畢業了,我在征得她同意的前提下,向場領導提出申請和要求,希望場裏在接收本年度大中專畢業生的分配名額中,將我的未婚妻考慮在內,在允許的情況下予以照顧。這時場領導已先後換了幾任,在楊先甫場長調走之後,郭守法接任場長,一年多之後也調走了,省林業廳原計財處處長王紹耀調來當副場長,不久又調來劉東屏當場長。場領導對我的要求十分理解和支持,就交由負責搞人事工作的汪廷旺、張昌履、王銀潮同誌落實。當年場裏接收安排的大中專畢業生有二十多人,是曆年之最,其中一位就是我的未婚妻汪美君。
美君報到之後,與其他新來乍到的同誌一道,曾先後輾轉灰窯、長齡橋、古城關、潛口園藝場,後來以在瑤裏工區工作的時間最長,直到調離岩寺為止。
我倆於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在歙縣岩寺人民公社辦理結婚登記手續,結婚證是岩字第一百三十四號。我倆的結婚非常簡樸。十二月三十一日,同寢室四年之久的吳隆悅同誌主動騰讓出房間給我倆當新房,然後,倆人將各自的被褥合在一起。我一看還缺少一對枕頭,臨時在場部找到二把新稻草,在外麵用刀切成適中長度裝入兩隻舊枕套裏,覆蓋上原來的枕巾,一切就這樣簡簡單單,我們的新婚生活準備就這樣開始。當晚,場部全體幹部和職工都在大禮堂(食堂)進行會餐,廚師方文進和朱壽桃也著意為節日獻上技藝,在此除舊迎新之際,王紹耀場長為我倆主持了婚禮。我兄長專門從黃村嶺後山莊跑了八十多裏路來為我倆祝賀。
男女結婚,過夫妻生活那是天真地義的事。不過,那時並沒有像現在的青年男女朋友們,有機會和條件得到了豐富多彩的婚前性教育,思想有現在這麼開放,會那樣享受到盛大節日般的歡快!
我的嶽母和內兄嫂接我們回門,基本上按照徽州當地鄉俗的禮儀行事。記得我們新婚夫妻走到潛口下村村口,就有堂內弟等一行人來迎接,進蘭牆大宅院,廳堂之上早已賓客如雲,我倆首先拜見嶽母大人,之後又拜見叔丈人丈母以及其他長者,與內兄嫂親切相見,與早已相悉的堂弟弟堂妹妹相見。我占了年長的便宜,不僅有姑爺的名份,還獲得有珍哥的親切稱呼。席間,新姑爺為新貴人,自然坐上席。歡聲笑語,猜拳飲酒;燕爾新婚,喜氣洋洋!
我這個新姑爺席間一時興起,扳指緩緩數來,曆經了一千三百多個日日夜夜,才有今日的蘭牆園夢!陪客的看著我在扳指掐算,以為是在掐算喝了幾杯酒了,忙勸道:“姑爺喝的不算多,不用掐算,還早著呢。再喝幾杯!”他們那曉得我是在算我的蘭牆園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