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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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翰林院,老學士依然沒完沒了地講學,下麵卻早已討論地熱火朝天。
“昨兒從涼州傳來信,說楊老將軍一鼓作氣,打得那蠻夷是落花流水,節節敗退。”
“那是,楊老將軍本就英勇神武,更何況又有咱們才華過人的王爺相助,打敗他們那些蠻夷,也就是個時間的事兒。”
“聽說那蠻夷有講和的意思,要向咱們大唐俯首稱臣呢!”
那些個進士說得是興高采烈,自豪不已。
宋子默聽了也很高興,戰爭早點結束,李睿也就可以回來了。可聽著他們一口一個蠻夷的叫著,心裏又覺得不舒服。什麼蠻夷蠻夷的,都是人,怎麼人家就低你一等了,你們叫人家蠻夷,幾百年後,宋朝就被一群蠻夷給占領了,再過幾百年,明朝又被蠻夷給打敗了。又過了幾百年,滿清那群蠻夷又被更遠的蠻夷給打得找不著北了!人哪,不能夠太自大,需時時虛心,時時學習,沒有誰比誰就高貴了。當然他也隻是在心裏麵想著,那群進士,一個個都是高傲的角色,宋子默是很少插得上話的。
宋子默離了翰林院,心情不錯,一路哼著小曲,就去了水月樓。(宋子默,我作為作者不得不批評你,你一個二十一世紀大好青年,怎麼就有事兒沒事兒總往這風月場所跑。更重要的是,人家王爺在戰場上生死未卜,你到好,天天的尋歡作樂,你有沒有良心?)
宋子默在雅間裏和晴兒把酒言歡。對這姑娘,宋子默到挺喜歡的,聰明伶俐,又不像那些個年紀大的太世故,看著自己就像狼見了羊,到不像是來尋歡,而是被尋歡了,自己這種雛兒實在不是對手。沒過多久,卻聽得樓下傳來一陣打鬧聲,宋子默是個愛看熱鬧的,便把美人撂在一邊,打開門,向樓下看去。這一看,宋子默大吃一驚,那打架的不是別人,正是崔青嬌,雖然是個男子打扮,但以宋子默的眼力,一下子就能看出是崔青嬌假扮的,更何況她身上還著一身紅,除了那小辣椒,有幾個男人會穿紅衣服。
原來昨天宋子默走開後,崔侍郎便和崔青嬌提起了她的婚事,要把她許給宋子陵。崔青嬌一聽,倔脾氣就上來了,說什麼也不同意這門親事。其實她對宋子陵是有印象的,對他印象也不錯,隻記得小時候的宋子陵很活潑,帶著自己滿茶山跑。臉上總是掛著和和氣氣的笑容,笑聲也是爽爽朗朗的,謙讓著蠻不講理的自己。即便被小兩歲的自己直呼其名,也不惱,有時候還會揉揉自己的腦袋,管自己叫妹妹。其實……宋子陵挺好的。
可是現在的那個人,怎麼就和小時候見的宋子陵不太一樣呢?幾年的時光,怎麼就好像從一塊玉變成了石頭?氣質上怎麼看也不一樣。崔大小姐和爹爹掙執了幾句,心情很不好,她爹爹也隻當她是別扭,心想著這這宋子陵這麼好的公子,崔青嬌一定會喜歡的。也就不再理會她,今一早便去上朝了。臨走之前,對她又是訓誡一番,話裏的意思就是認準了這個女婿。崔大小姐一不高興,就跑了出來,學著人家男人逛妓院。
這妓院是好逛的呢,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沒有?有好女妓的,自然也有好男風的。這崔青嬌本就長得極標致,換上身男裝也是個白白嫩嫩的俊俏公子,就招了那不懷好意的嫖客覬覦,對她言語上輕薄了幾句。這崔青嬌豈是個眼裏能容沙子的主兒?照那猥瑣男就是一拳,那氣力甚大,猥瑣男一下子就被打倒在身後的桌子上,一桌子菜噼裏啪啦全掉到了地上。和猥瑣男一起的還有另幾個狐朋狗友,和幾個小跟班。都是囂張慣了的主兒,眼瞅著自己人被打了,仗著人多,便一擁而上。饒是那崔青嬌身手矯健,一下子對付五六個大漢,也有些吃力,一頓乒乒乓乓噼噼啪啪,崔青嬌雖沒吃什麼虧,也沒占了上風。
宋子默下了樓,怎麼說,她也和自己沾點親戚,何況人家老爹還有意撮和他二人。其實他去了,也是個不頂用的。他那兩下子,那身子板,一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雖如此,他還是站在了那幾個大漢的跟前,身後護著崔青嬌。宋子默當時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英勇了,英雄救美終於也讓自己趕上一回。可是之後,宋子默才認識到,如果沒有過硬的實力,還是盡量不要玩英雄救美了。宋子默甫一出現,剛欲說話,就被迎麵的大漢一拳打在了鼻子上。
宋子默隻覺得頭有些發暈,鼻子有些泛酸,過了一會,就覺得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宋子默摸了摸,再一低頭看,隻見手上一片血紅。登時就火了,箭步朝著那猥瑣男就衝了過去。話說這宋子默從小也是打架打出來的,小孩子嘛,哪個不打架,當然都是今天打完,明天就一起玩的那種,越打,感情越深厚。所以類似於什麼王八拳,旋風腿之類的,也能耍幾招。當然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自打上了高中,宋子默就是一個五講四美的好青年,打架的事兒基本上沾不上邊了。
那幾個人看宋子默張牙舞爪,不要命了似地衝了過來,隻覺得好笑。一看就是個不會武的還是個沒什麼力氣的小書生,明擺著拿雞蛋撞石頭。一個大漢上前一腳把他踹了老遠,後腦磕在了什麼東西上,宋子默顧不得胸前悶痛得厲害,拿手摸了摸後腦,隻覺粘粘糊糊,一看,又是血。
暈倒前,宋子默隻有一個想法,老子是來尋開心的,怎麼成挨打的了?老子以後再也不逞能了,再也不英雄救美了!
宋子默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床板上,外頭看起來有些陰沉,但應該是白天,看來是昏了一宿。費力地坐了起來,屋子看起來很簡潔,有陣陣藥草的味道。宋子默摸了摸頭,發現綁著布帶子,敢情自己沒死。壞了,這腦子受到撞擊,會不會腦震蕩啊?胸口覺得略微有些氣悶,記得挨了一腳來著,也不知碰沒碰壞肺子,這要是留下病根可怎麼辦?李睿沒死,自己先殘了,還不如跟著他去打仗了呢,死了也算英勇就義,當個英雄,總比跟小混混打架打殘了強。
正自沉思,卻見崔青嬌和兩個少年分別端著一簸箕的草藥匆忙地往屋裏放,身上有些濕,應該是下雨了。崔青嬌往宋子默這瞟了一眼,發現他醒了,便對那兩個少年說道:“淩霄,半夏,你們先收著,我去看看他!”
“喂,你醒了?”崔青嬌語氣雖是依舊地不太和氣,但眼裏還是流露出些許關心的。
“你不看見了嗎?還有,我不叫‘喂’!”宋子默心裏很不舒坦,好歹也是因她受的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也得安慰安慰啊!
“哦,宋子陵……誰讓你多管閑事的,我一個人對付那幾個人綽綽有餘,都怪你給我添麻煩,要不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了!”雖然前麵說的不好聽,但好歹人家大小姐也算道了謝,語氣也不那麼囂張跋扈。
宋子默心想著這刁蠻小姐總算是服了軟,還謝了自己,很受用,麵上卻說道:“唉呀,謝字我可不敢,都是我的錯,沒事去見義勇為,這可到好,好心當成驢肝肺,人家非但不領情,還埋怨一通。就算殘了,廢了,也是我自討沒趣,純屬活該!”說完還撫著胸口咳嗽了兩聲。
“行了,你就甭裝了,董老頭都說了,你沒什麼事,不過是點皮外傷,休養兩天就好了。剛才算我說錯話了,對不起,對於你昨天的幫忙,我感激不盡!”小辣椒永遠都是小辣椒,即便認錯,也是帶著辣味。
“董老頭是誰,是大夫嗎?”雖然語氣不好,但小辣椒能夠認錯,實在是不容易,宋子默也就不計較了。
“大夫?說是大夫,也太寒磣人家董老頭了,誰不得尊稱他一聲神醫啊!人家可是神醫董奉的後人。”崔青嬌說得極其驕傲,好像那神醫是她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