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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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你怎麼來我們家?”崔青嬌很詫異,語氣甚囂張地說道。
“我,我?”
宋子默正琢磨要說什麼好,崔侍郎卻突然插話:“嬌兒,不許無禮!”說完又轉過頭對宋子默道:“子陵見笑了,小女一向心直口快,聽你們的語氣,你與小女可是早就相識?”
“啊?啊,是,晚輩初來長安時,曾遇到過令千金!”想起正月十五發生的那一連串烏龍事件,宋子默仍心有餘悸,又看了看那小丫頭,這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主,三十六計,還是先閃再說。於是急忙說道:“既然令千金已回府,晚輩在此也多有不便,就先別過,改日再登門拜訪。”話雖如此說,心裏想的卻是,再來才怪呢,一次被他扔河裏差點沒淹死自己,這再來說不定哪裏惹到這小辣椒,她還不得給我辣椒水老虎凳啊!
“咦!才來多久,就要走,實在是太見外了。何況你與嬌兒小時候就見過,老夫還記得你們那時候很投緣來著,按輩份她還應該叫你聲哥哥呢!”崔侍郎對宋子默還真是相當熱情,言語中也是透著喜愛。
崔青嬌何時見過自家爹爹對一個後生如此親切,雖然爹爹對旁人一向溫和,但隻覺爹爹對這斷袖有點不太尋常,心裏就不大舒服,於是崔青嬌便沒好氣地說道:“誰是我哥哥,我什麼時候有哥哥了?”
崔侍郎自認為好不容易給自己那刁蠻女兒覓得一個好兒郎。可眼見著自家女兒似乎不太待見宋子默,且言語上又有失禮儀,隻覺麵上掛不住,當即便有些不悅,又不好發作。隻臉上僵硬地笑了笑:“嗬嗬,子陵莫怪,小女一向心直口快,心腸到是個極好的,並非惡意。可能是時間太久了,忘記了。”又板著臉對著自家女兒道:“青嬌!子陵是你宋家姑父的侄子,你小時候去姑姑家玩來著,怎麼都忘了?”
崔青嬌尋思了一會,猛然張大眼,對著宋子默說道:“你是宋子陵?”又上上下下得將宋子默打量個遍。
宋子默被她看得發毛,那樣子就像一個古董專家在看一個贗品。難不成那小姑娘還真看出來自己是個贗品了?
崔侍郎雖有意撮合崔青嬌和宋子默,可是眼看著自己這未出閣的女兒目不轉睛地盯著人家看,就覺得頭疼,又不好直說。心裏直犯愁,想想夫人知書達禮,自己也是飽學之士,怎麼就生了個這麼不像話的女兒。隻能無奈得喊了聲“青嬌”,這一聲青嬌飽含著羞慚,隱忍,怨懟。
宋子默本來覺得那崔青嬌再看自己幾眼,就能把自己身上灼幾個窟窿,正自尷尬不已,幸虧那崔侍郎解了圍,那小辣椒,才有所收斂。於是急忙跟崔侍郎行了一禮道:“如若沒事,晚輩就不再打擾了,晚輩先告辭了!”
崔侍郎心想著要是再這樣下去,自己那女兒不定會做些什麼出格的事,到不如暫且讓宋子默先行離開,自己先與女兒說清楚。便也同意,任那宋子默再三推辭,還是把宋子默送到了門口。
宋子默眼看著還離晌午還有段時間,今天又是荀假,也不用去翰林院。隻一個人在街上遊蕩,無精打采,心裏又煩惱著要如何應付這崔侍郎的親事。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容易走神,這不,宋子默正低頭走著,卻見迎頭一匹駿馬朝著自己飛奔過來,宋子默心下一驚,急忙滾到一邊。宋子默心想著還好自己靈快,要不然還不得被這馬踢死。眼見著那騎馬的人飛奔而去,也沒有要向自己道個歉的意思,心下不快。罵罵咧咧地說著:“什麼人哪,有沒有素質,不會道個歉哪,王八羔子!”喂喂,宋子默,人家沒素質,你罵人就是有素質了?
宋子默正自氣憤不已,旁邊卻有一個壯漢說道:“行了,小兄弟,人家從涼州一路趕到長安,也不容易!”
宋子默一聽涼州便來了精神:“你說涼州,那人是從涼州來的,那就是信使了?”
“嗯,看那身裝束,定是傳遞軍情的,也不知那裏戰況如何了?有楊老將軍還有王爺,一定可以戰勝那些蠻夷,以揚我大唐國危。”
宋子默心想,好像你是大唐皇帝似的,還揚你大唐國危,人家皇帝知道你是哪根蔥。轉過來又想到了李睿,自己也有兩個月沒見他了,不知他是否安好?楊老將軍有沒有保護好他?在那裏有沒有水土不服?也不知那裏有沒有什麼瘴氣,巫蠱之類的?缺水是肯定的了,那麼白淨的一個人,還有他那身永遠不染纖塵的衣服,要是沒有水,他該怎麼活呢?
宋子默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轉過頭又想,我跟這擔心什麼,反正他是王爺,威信高著呢!在軍營裏還有誰敢虧待了他?唉,中國西麵一直就不太平,雖然一千年後,那裏都是中國的國土了,也一直不太安分,為啥就不能和睦相處呢?那些個人多愚蠢,天天搞民族主義,老百姓過好日子才是真格的。聽說那裏蔬菜很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營養不良?光吃肉,他那麼個金貴慣了的人,還不得膩死。那也活該,誰讓他非要自己去的,自己怎麼說都不聽,戰場上刀劍不長眼的,人家管你是不是王爺呢?
……
李睿,李睿,你一定要好好地回來!
“王爺,夜深了,您早點休息吧!”守衛的士兵又一次催促李睿休息。
“一會就好,你先下去吧!”李睿擺了擺手,士兵恭敬地退了下去。
“王爺又作畫了?”守在帳外的另一個士兵問道。
“嗯,也不知整日都畫些什麼,還不讓靠近,畫完就燒了,也看不清到底畫些什麼,隻能看出好像是一個人像!”
“王爺好奇怪,在軍營裏還會有閑心吟詩作畫的?”
“你這粗人,懂得什麼?這叫風雅!”
“你解釋解釋什麼叫風雅?”
“風雅就是,風雅就是像王爺那樣的人!”
“切,你還不是也不懂,咱們都是粗人,誰也別說誰!”
“……”
李睿沒有聽到帳外關於他的討論,隻自顧自地畫著他心中的那個人。那個人贏錢時興奮的樣子,看到雞腿時垂涎欲滴的樣子,有求於自己時乖巧的樣子,被吻時羞怒的樣子,發呆的樣子,愣怔的樣子,暴怒的樣子……每一個表情每一個樣子都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腦海裏,心裏!有的時候,會忘記自己長什麼樣子,可是那個人,是怎麼也忘不掉。本來隻是提起筆,想隨便寫些東西,可是等落了筆,才發現寫出的字,是他的名字。畫出來的,是他的模樣。連寫的詩句,都是他剽竊的那一首。“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隻願互相思念的人能夠天長地久,雖然相隔千裏,卻可以共享這美麗的月光。子陵,當你看到月亮的時候,會思念我嗎?
外麵正淅瀝瀝地下著小雨,宋子默實在閑得無聊,便提筆寫了一句詞“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阿離啊,你知道這‘嬋娟’是什麼意思嗎?”
阿離正在剪燈燭,回過頭,驚詫地說道:“少爺,您說什麼?”
“哦,沒什麼!嗬嗬,你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