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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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在古代稱為上巳節,在現代到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僅在西南的一些少數民族地區依稀還可看到其一點影子。這上巳節,可追溯到春秋時節,是個很重要的日子。以夏曆中三月的第一個巳日,為上巳。《後漢書•禮儀誌上》記載:“是月上巳,官民皆絜(潔)於東流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疢(病),為大絜”。魏晉以後固定為三月初三,曆代沿襲,有臨水飲宴,遊春踏青的活動。
曲江池,在長安城東南隅,水流曲折,引了產水,經黃渠自城外南來注入曲江。江麵開闊,水麵平穩。池中種著荷花,菖蒲。雖還沒到荷花開放的季節,但卻是綠意盎然,片片荷葉浮於池麵,岸旁綠柳低垂,隨風搖曳。幾隻鳥兒在樹間跳來跳去,有少女挽了衣袖,撩起裙擺,坐在岸邊濯足,有孩童在樹下踢毽子。昨兒夜裏下了場小雨,早上卻是天朗氣清,隻在荷葉上還殘留著幾滴還未蒸幹的雨珠。空氣中卻是有著花草雨後的清新味道,和著泥土散發的清香,正是一派暮春風光。
暮春,正是宋子默最喜歡的季節,冬季的寒冷早已祛除殆盡,卻也不會太熱。瞅著哪都是綠的,宋子默原住北方,春天要晚上各把月,他記得高三那年,學校照顧高三生,讓他們搬了單獨的教學樓。樓下種著成排的丁香花,都是長了好多年的了,趕上暮春的時候,丁香花開,開了窗子,一陣涼風吹過,滿教室都是花香。
有好信兒的女孩會去找五瓣的丁香花,因為丁香花大多是四瓣,五瓣很少,說是找到了就可以得到幸福。甭管是不是真的,找到了的都會興奮的大呼小叫,引得一群人去看那傳說中的五瓣丁香花。二丫總拽著宋子默去尋,宋子默覺得都是騙女孩的把戲,可是又拗不過二丫,隻能裝模作樣地找。於是這便成了高三枯燥生活的小調劑,等到上了課,又都跑了回去。等到宋子默上了大學,再回家的時候,發現學校擴建,那些丁香花也不知去了何處。有時候路過學校的時候,隻見光禿禿的鐵欄杆。從來粗拉拉的宋子默也不禁要惋惜幾番。
曲江池畔修了園子,叫芙蓉園,亭台樓閣隱於花木之間,卻有著唐代建築特有的宏偉肅穆大氣。園林本屬皇家,卻定期向城中人開放,以中和,上巳之日遊人最盛。杜甫《麗人行》中詩雲“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描寫的便是此番盛景。
江中有艘畫舫,船身豔麗,頂上掛著燈籠,很是精致,正是方健仁所包之船。船上五位公子,並幾位彈曲的姑娘。你可能要詫異了,這宋子默,方健仁,徐謙,再加上阿離,也不過四位,怎麼又多出一位?原來他們四人出門之時,正遇上李睿騎著他的快馬而來,本欲單獨為宋子默慶賀生辰,也隻得和著他們一道去遊湖了。
方健仁一手摟著個姑娘,一手隨意揮毫,姑娘便為其研磨,還真是紅袖添香。偶爾低下頭來撫在姑娘耳邊說句什麼,引得姑娘咯咯輕笑,羞紅了臉,推了方健仁走開,自去彈琴。方健仁也是笑聲朗朗,自斟了杯清酒,一飲而盡,真是好不風流。
徐謙呢,一向是謙謙君子,聖賢書讀得多了,守著禮教,視姑娘於無物。卻是和阿離談論個不休,說經論道,贏得阿離一副崇拜的目光。宋子默在一旁極其不屑,阿離本來隻崇拜自己的,現在哪裏有自己插嘴的餘地。便跑到方健仁旁邊,示意他躲開,也想來個紅袖添香,寫了兩筆,一尋思,這不是自取其辱嗎,又回到座位。想想又覺得不幹心,便跑了回去,大筆一揮,寫了兩句英文,“goodgoodstudy,daydayup”宋子默本來英文就不太好,能想出兩句還能寫出來,已屬不易。
方健仁見過各色書法,各類字體,卻從沒見過這鬼畫符的東西,一時間很是詫異。宋子默便得了顯擺的機會,稱這是遙遠的異邦所通行的一種文字,自己習了多年,算是小有所成,方健仁如果想學,自己可以勉為其難教授。宋子默覺得自己好容易贏了麵子,便回了座位抱了位姑娘,自己斟了酒,讓姑娘喝。
李睿就坐在宋子默對麵的主位上,眼瞅著宋子默跟個兔子一樣晃來晃去,忙忙活活。卻隻是沉默不語,自斟自飲。
方健仁寫好了一幅大字,走到宋子默身邊,見著宋子默懷抱嬌娘,不亦樂乎,你喂我個花生,我替你倒杯酒的,正想嘲諷幾句。突然覺得兩道寒光射來,抬起頭,便見李睿正看著自己笑而不語。心下一驚,這帳看樣子是記到自己頭上了。急忙拽起姑娘,惹得宋子默大為不滿,自己好不容易才學會了這古人的狎妓,自己雖然不是才子,但也可以風流風流吧,哪知正溫香在懷,誌得意滿的時候,卻被方健仁攪亂。
“樂山,你這是什麼意思?”宋子默眼裏盡是不解。
“你說是什麼意思,這船是我包的,姑娘是我請的,當然是我說了算,這船上的姑娘都是我的。”方健仁一邊說,一邊對著宋子默使眼神。
這宋子默正在氣頭上,哪裏會注意,隻抱怨道:“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明明說是為我慶祝生辰,怎麼這一船的姑娘都歸你了,我一個也碰不得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方健仁見遞眼神不頂用,便對宋子默說道:“你看,你在這邊風流快活,卻讓王爺在一旁自斟自飲,不是冷落了王爺太無禮了嗎,快去,給王爺滿上。
“他一個人喝得好好的,幹嘛要我去啊!”宋子默是滿臉的不樂意,卻已被方健仁推到李睿身邊。
“嘿嘿,王爺,你喝的好啊,讓文遠和你一起,他可會倒酒了。”說完便攜了姑娘站在船頭看風景去了。
“那個王爺,好喝啊!”宋子默坐了下來,給李睿倒了杯酒,唯唯諾諾地說道。
李睿突然握住宋子默的手腕,直視著他,卻是不言語,宋子默愣在當場,不知這位王爺要幹什麼。半晌,李睿方鬆了手,輕輕說了句:“不好喝!”
“不好喝,你還喝得起勁,我就不喜歡喝,又辣又苦,搞不懂怎麼那麼多人喜歡喝?”宋子默晃著酒杯,隨口說道。
“酒沒有什麼滋味,可喝的人心裏有滋味,這酒便也有了滋味。”李睿看著宋子默說道,眼神卻有些飄忽,難不成是喝醉了。
“人家說了嘛,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難道王爺心裏也有愁悶的事?”是啊,人家好好的一個王爺,就是為你這個家夥犯愁呢,真是氣死人了。
“是啊,是有愁悶的事,愁悶的狠,愁悶得我想……”邊說著,邊湊近了宋子默,眼瞅著李睿俊美無儔的顏無限的放大,愣怔的宋子默忘記了躲開。看著朝思暮想的家夥就在自己身下,睜大了雙眼無辜地看著自己,一雙紅唇越發地誘人,就在兩唇即將相碰的刹那。隻聽“砰”的一聲,另一艘遊船從後撞到了他們的船,一陣顛簸,隻聽撲通一聲,什麼人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