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照顧，你要我怎麼報答你？”雪迎冷冷地漠視麵前的，明子帝。
    明子帝揚了下鳳目，彎起嘴角：“你非要逞強嗎？想報答我？好啊，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別叫我明子帝，用以前的眼神看著我，用以前的叫法稱呼我。”
    雪迎冷笑：“可能嗎？”
    “嗬嗬，果然不能了嗎？那好，我要你答應我三件事。”明子帝拂袖在床邊坐下來，“這三件事，你做到了，就算是報答了。”
    “可以！”雪迎想都不想，利落回答。
    窗子的一角被吹開一個小縫兒，寒風吹進來，硬生生地壓製了屋子裏的溫暖。
    明子帝伸手去攙雪迎，打趣著：“你就打算這麼一直站在床上？”
    雪迎被說得有點害羞，趕忙坐下來。
    “第一，十年前，添今被屠城，你怎麼出來的？”
    雪迎呆若木雞，打了個冷戰：“我不知道……”
    “你連明萬的模樣都記得那麼清楚，不知道怎麼出來的嗎？”明子帝不再溫柔，咄咄逼人。
    雪迎的眼神開始迷離，指尖失去了溫度，腦子裏擠出很多很碎很碎的東西：屍體，屍首，屍臭……墨紫色的頭發，紫檀香，很高很高，踏實……黃泉路，血之溪……彼岸花……血……
    明子帝唇邊，藏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似笑非笑，繼續問：“還記得什麼？都想得起來嗎？”
    雪迎抖得更厲害了。
    “你冷嗎？”明子帝拿了一件血紅色的披風，披在雪迎身上。
    “不要！”雪迎慘叫一聲，驚懼地閃開紅色。
    從床上跌到地上，淚水連連落在地上，碎開，像是撒了透明的雪花。但這個倔丫頭，一絲一毫聲音都不出。
    “哭都不出聲音嗎？你這丫頭！”明子帝蹲下，從後麵朝雪迎伸出雙臂，意圖把她抱在懷中安慰。
    雪迎一聲不吭地頂開明子帝，站起來，因為視線模糊，被椅子腿絆倒，在地上爬著，一直爬到牆角，窩在牆角，繼續不出聲地哭泣。
    明子帝笑了，美麗如玉，他盤腿坐在地上，看著雪迎哭，此時，眼角的疤痕微微刺癢起來，他搔著搔著，笑容驟然消散，心底響起一聲音：你這丫頭，當初他抱著你，為什麼你就要依賴呢？但是不行！我不允許你對他有依戀！
    估摸著雪迎哭得差不多了，明子帝把雪迎拽起來，拉到床邊：“不知道就算了。我去吩咐人給你煮一口熱湯喝。”
    雪迎倚在床邊，脖筋斷了似的低著頭。
    明子帝走出屋子，琴葉在門口，端著一碗涼透了的藥：“明子帝……”
    “嗬，給雪迎送藥嗎？晚一點吧，你先去安慰安慰她，我去廚房找人給她做口熱湯。”
    “你好狠！”琴葉蔑視著明子帝。
    明子帝撓了撓左眼眼角的疤，笑了：“你是醫者，不會不懂得，她見到明萬，想起從前，倘使不發泄出來，加上之前風寒尚未痊愈，不是容易舊病複發的嗎？就算舊病沒事，落下心病，不是更不好？”
    “呃？”琴葉的視線，隨著明子帝漸行漸遠：“你……”
    明子帝找人去給雪迎做湯，之後，繞道去了冠角壇。一進門，明子帝就熱情地笑道：“姐姐，冠鶻在幹什麼啊？”
    暮紫夕沒講話，審視著明子帝。
    冠鶻晃悠著手裏琉璃瓶子：“明萬不都告訴你了？”
    “冠鶻，小心點。打碎了瓶子，記憶溢出去，讓雪迎想起瑄琪翯是誰，我們就有的玩兒了。”暮紫夕攥住了冠鶻的手腕，和藹地囑咐。
    “你們與其費勁地在這記憶上動手腳，不如把它拆了。誰都防不住雪迎潛意識裏對瑄琪翯的感情，那，不如……讓她對他有感情。”明子帝淡然地笑著，說出的話，字字含毒。
    冠鶻領會了明子帝的話，如獲知己：“明子帝，你也這麼喜歡玩兒啊？大敵當前，你連對手都要玩兒。”
    “你錯了。這叫借刀殺人。再說了，這王朝，到底誰是誰的敵人呢……”明子帝說著，笑，“姐姐。謝謝你想到動用雪迎記憶的這個辦法。”
    暮紫夕繃著臉：“明白我的苦心就好。明子帝，你最好和雪迎保持距離。”
    明子帝微微欠身：“知道了，姐姐。”
    ——
    離願海，子冰帶領冰族將士，集結於此。
    三天後。
    瑄琪翯正在大帳裏和婧璃燕交談，一個小校飛奔而來：“報，前方黑壓壓的來了一群人馬。”
    瑄琪翯喚得左右：“取我衣甲，點將升旗！”
    離願海渡口，瑄琪翯一身白袍銀凱，頭戴銀獅吞月盔，身穿鎖子銀龍甲，腳蹬一雙白底靴，胯下青鬃馬端的沒有一根雜毛。
    子冰望著瑄琪翯遙遙一指：“瑄琪翯，無道惡賊，蠱惑人心，亂我朝綱，還不快點下馬受死？”
    瑄琪翯冷冷一笑：“誰去幫我把那賊人拿了？”
    這時，圍棋九品鬥力拎著一柄開山大斧應道：“我願去往。”說著，撥馬上前：“哪個敢來受死？”
    子冰這邊大軍壓住陣腳，一將士策馬上前。
    鬥力大聲喝道：“報上名來，我帳下不殺無名鬼！”
    “我是大將寧南的弟弟寧北，今日，定要一洗兄長之辱！”
    兩人講話不多便鬥作一團，百餘合不分上下。冷不防，一隻冰箭射中鬥力左肩，他就要跌下馬去。
    寧北得到機會怎會放過，一刀下來就要結束了鬥力性命。
    “鏜啷啷”一聲金鐵蛟鳴，若愚一戟攔住大刀，使出全身力氣朝著寧北劈去，一連三下。
    寧北隻有招架之力，震得虎口崩裂，回身買個破綻，駁馬而去。
    若愚大戟一揮，身後兵卒衝上去，寧北壓不住陣腳，手下補卒死的死，逃的逃。
    這一仗，子冰這方足足折了三千餘人。
    子冰見狀，連忙下令，空中冰針雨點般砸下來。
    瑄琪翯見一時不能下，下令鳴金，退回本營，待來日再做計較。
    （眼尖的讀者看出來文風不對勁兒了吧？嗬嗬，這段是我師傅幫我臨時編的。打仗的場麵，我寫得實在是太爛了，請各位多多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