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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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我的女主人荷葉遠去/成群的陽光照著大貓小貓/我的呼吸一直在證明/樹葉飄飄/我不能放棄幸福/或相反/我以痛苦為生
---------海子
時間似乎在一瞬間被抽空掉,短袖加著外套,仍然覺得寒冷。子木抬起頭,看到在那個明媚的午後。雪彩背著畫架走出教室,而自己蜷縮在窗前的陽光下。目送著雪彩轉身消失的背影,將空白的筆記本翻往下一頁。然後會想起依然背著畫架的她,每次送她的時候,都是她在自己的眼中消失,自己才離開。教室有人拍著籃球叫囂著跑了出去,而自己隻是將一件件熟悉的物品,放入自己的眼眸,才能感覺到安心。
曾經在一起的數個午後,就像一出沉默的老電影,在自己的眼中安靜的上演著。抬起頭的窗外,是十多年,不曾變過的天空。想起那些要好的日子,彼此的明眸皓齒。一起逃課、喝酒、泡吧。然後看彼此從一個個未知的孩童,在森林長成一株株奇異的植物。總會想起記憶某處的柔軟。雪彩說以後掙錢了幫你買好看的書,而自己說那我開家飯店,老大以後天天來吃,我親自下廚。年少而又單純的感情,就像那些植物深藏在地下的根,堅定而又固執的存在著。從未奢望從彼此身上獲得現實的利益。那些彼此承諾的語言,成為了現在溫暖回憶的線索。因為沒有實現,殘留下來的美好,成為了不可替代的缺失。
冬日的夜,小城街道昏黃的路燈。投影著獨自被拉長的身影,昏暗的樹下,有著相擁的情侶,輕聲的耳語夾雜著呼嘯而過的車輛的聲音,變的朦朧而又模糊。那一夜,在街頭來回走著,將柚子抱在懷裏,看著自己呼吸的氣息變白變淡,心裏卻仍然有著莫名的心喜。在夜色中看到她的出現,飛快的跑了過去。從口袋拿出那個嬌小的柚子,站在她的麵前,小心翼翼的遞給她。由於緊張留有汗漬的手,對著她歉意的笑著,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拿出紙巾,在將柚子擦拭幹淨,看著她接過帶有溫暖的柚子。他開口到,“我找熊盼買的。”然後對著她傻傻的笑,第一眼見,覺得她會喜歡,然後用二元錢買了。他遠道而來,隻是為了將它給予她,期待著她分享自己的高興。雖然認識很久,卻仍然有著微微的羞澀。
子木翻開筆記本,她的名字仍然安靜的躺在那裏。那些絕望的情緒,年輕時的依賴以及期待,在冬日的現實裏不斷交接著,卻又狠狠的刺傷了正在進行的現在。人的感情柔軟細膩,我們都在尋找遺失的溫情。因為過往太過美好,而開始害怕現在。開始變的小心翼翼,隻是不希望自己在受傷。但過往的時光,在每一個日漸平凡的現在,越發的清晰,愛著的人、遠去的人、相似的人,越發的模糊不清。
看著小雅和別人打鬧著,你如孩童般懵懂無知,而我如貓般敏感細膩。竟然這樣陰差陽錯的走在了一起,我們都是飛蛾,被燈光吸引著。子木終究還是不忍心的別過頭,漫長的時間,我們在這裏相遇,然後有了對彼此的稱呼。真希望時間就這樣安靜溫和的走下去。而自己就這樣看著她孩子氣的玩耍,像貓般趴在那裏享受溫暖的陽光就好,但過往被深深壓抑著的情感,如同卡在咽喉裏的刺。不上不下,總帶來微微的疼痛。
也許我們都無能為力,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無奈。就這樣敲打著手指,讓時光流走。很多事情過去了,我們就不在提起。很多話語過去了,便不能夠在說起。我知道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然而那些故事裏麵早已退場的人們,過了繁華秋水,依舊鮮活的存在在心裏的某個角落,等待著一起與自己歸於塵土。
我的那些情緒如同流水撫摸你的肌膚不留痕跡,而你如落花驚豔般灼傷我心,留下斑駁印記。過往就這樣在懷念裏凝重開來。
生活從最初簡單的模樣,一點一點腐化沉澱為渾濁不堪的局麵,從一開始的重逢,到如今的格局,這個世界永遠沒有如果,沒有後悔和回頭。如果時光可以倒回,或許我依舊守在那個人的身邊,或許我依舊延續著家人給的線路,或許在感情深藏不住時告訴她。可是沒有如果。我們相逢在這個不期而遇的年份,可是我卻錯過了。時間說不能夠回頭,我是否還有繼續想念的意義?是否還能夠在遇見你?是否有人可以帶我逃離?子木不知道。
究竟誰人能夠許我一個寧靜平和。究竟誰人能夠免我驚苦,免我四下流離。究竟誰人能夠讓我不訴離傷,安然終老。是下一個,還是下下一個,或者在未知的遙遠裏的某一個。誰也不能成為誰的救贖。
子木抬頭看著跑過走廊的小雅,伸出雙手。靠著牆說,“老婆抱一下。”“你說什麼?”小雅不相信的停在了那裏,這是子木第一次開口這樣叫她。以前都隻是名字,根本不會這樣的叫,追趕小雅的同學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悄悄的離開。“你剛才說什麼?”小雅仍然站在那裏不動,子木雙手仍然做著擁抱的形狀,望著小夜。“老公抱,老公真好。”看著快速跑到自己懷裏的小雅,子木摸著小雅的頭發,開心的笑著。而小雅也隻是笑著望著他,一臉的幸福與滿足。子木看著這個連眼睛都會笑的女子,伸出手敲了敲小雅的頭。“你是我老婆,肯定要叫老婆啦!”
那些混雜包裹著你慣有氣息的親密漸漸遠去,在沒有征兆的時間想起你帶來的光芒。我微笑著迎上去,一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