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皇都風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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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看著聶息風匆匆的身影,卻是詭異的笑出了聲。聶息風啊,聶息風,這一輩子你就是死在了情字身上。
匆匆趕到禦書房的聶息風才知道上當了。空無一人的禦書房裏,隻有守門的太監在燈下打盹。皇兄在哪裏?這件事他在其中是否參與?是什麼心態?一切的一切,聶息風不知道。
“皇上呢?”
一把抓住打盹的後衣領,聶息風直接大聲吼了出來。
“皇上?皇上在寢殿。”
值班的太監有些驚恐,卻是被聶息風嚇到了。毫無聲響的闖進禦書房,還這樣大吼大叫的,真是不成體統。外麵的禦林軍聞聲而動,紛紛聚集到了禦書房附近。
深更半夜的,惠帝當然不會還在禦書房。這時候禦書房外的輪值士兵接班的,正好是太後一方的人。什麼叫大水衝了龍王廟?就是禦林軍將惠帝圍在寢殿之中,以護衛皇上安危為由,變向的將他圍在寢殿之內,不讓他趕往禦書房。
這一招,叫做借刀殺人。
遠遠地,蕭寒看著被團團圍住的聶息風,今天就算他想要活下來,太後也不會容忍的。不要問他為何要殺聶息風!他隻是一個靠著惠帝的臣子,如果惠帝什麼都沒有了,他也會什麼都沒有的。兩人之間的曖昧最後還是不經意的被太後發現,並以此為要挾,要他合作演一場戲。
那個老東西,可不是什麼難對付的人。今日就算是聶息風不死,也是重傷,而他若是死的話,便會在惠帝與母之間種下更加難以愈合的傷,惠帝才肯踏出這最後一步。至於自己,不是正在惠帝身邊為他想辦法怎樣救聶息風嗎?
“寒,現在怎麼辦?”
惠帝完全是慌了,那個被包圍的少年是自己最疼愛的,發誓一定要照顧的孩子,怎麼辦?
“放心吧,他有自保的能力。”
蕭寒試圖安慰他,本來他也沒必要做到這麼絕的,但是現在箭已發,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就算等下真的還是要去將聶息風救回來,也隻能這麼做了,就當為蕭驚雲留條後路。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母後並不喜歡風兒,如今這樣明目張膽的動手,風兒肯定是凶多吉少!”
永遠忘不了羽妃臨時前看著自己懷中嬰兒的眼神。那樣安靜沉彌的眼神,是對自己的兒子的期許。她相信自己的兒子將來必然能夠成大器,隻是可惜自己真的沒有辦法留下來陪他。而她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希望。所以即使是滿朝文武的反對,他還是固執的堅持要親自撫養那個雖小卻注定會不凡於世的孩子。
即使中立的忠臣老臣等全數站在自己的這一邊,但是無奈先帝走的太突然,他既非太子又非長子的身份,讓他的皇位來得分外尷尬。為了護衛聶息風的周全,自己放棄了獨攬朝政的懿旨,讓太後垂簾聽政。如果不是還念著最後的一份情誼,太後估計早就對自己動手了。但是自己始終不是那個在他懷裏撒嬌的幼子了,而是羽妃的養子,先皇最愛的皇子。
賣母求榮?羽妃不是那麼膚淺的人,也不會因為沒有兒子失去先帝的寵愛。隻是當時和他特別投緣而先帝正愁羽妃沒有子息承歡膝下讓他過繼而去,從此母後就與他形同陌路了。
而這些能夠怪得了誰?母後懷疑自己,羽妃卻是異常的疼愛自己。自從自己親生的大哥被人謀害之後,母後是越發的不信任自己了。羽妃一輩子受盡了寵愛,最後卻是慘死在生產之時。對於羽妃的恩德,惠帝隻能夠報給聶息風了。
“難道我就看著他這樣嗎?”
惠帝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想想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目前的情況。
隻是沒有等大他想到辦法,外麵就聽見金甲鐵戈的聲音。下意思的抓緊身邊蕭寒的手,卻沒有注意到蕭寒變了的神色。原以為自己是可以不去理會惠帝心裏聶息風的重量,但是那一種報恩的感情,他實在是難以理解。惠,不要怨我。
“惠,你還有我。”靜靜的將惠帝摟在懷裏,狂跳的心率卻是泄露了他的不安。怎麼辦?如果自己現在衝出去的話,能夠做什麼?
惠帝也不是笨蛋,蕭寒繃緊的肌肉和閃動的眼神讓他知道這件事情他也是參與其中的。或許失去了聶息風,他就真的隻剩下了蕭寒了。到那個時候呢?他會怎麼對待自己?過河拆橋?惠帝唯一想做的,隻有沉默。
他並不軟弱,隻是仁慈了點,不想傷了誰的心,可是唯獨忘了這樣會傷了自己。
“皇兄,你呆著就好!”
那個少年摻雜著顫音的高喝讓惠帝的笑容更加勉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如果他不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也許就不會有今日這番糾結了。無論怎樣,太後一黨注定是留不住了。
隻是可惜,天微亮的時候,沉重的宮門就被緩緩推開,門外站著的是一身紅衣的聶息風。蕭寒瞪大了眼,當時他出來的時候明明是件白色的長袍,怎麼變成了紅色了?
那個孩子站在宮門之外遠遠的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啞然的聲音飄在空氣中。
“皇兄,聶息風先行告辭。”
晨風中吹來的,是濃濃的血腥味,蕭寒嗆咳出來,一瞬間明白了為什麼。那是血的顏色。從此以後,聶息風除了官服的紫色以外,隻有紅色。
“等等,聶息風!”
蕭寒從後麵追了上來,他的疑問是在是太多了。明明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算是聶息風有絕世的武功,也絕對無法逃脫的。但是聶息風看起來簡直就是全身而退,他的表情半分都沒有變過,仿佛天地之間除了惠帝能夠讓他的
略微有些柔和之外,那麼多的血,那麼厚重的味道,就聚在他的腳下,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
“放心,我不會告訴皇兄的,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甩下這一句,聶息風頭也不回的腳下使力,轉眼消失不見。
蕭寒有些後怕,急急匆匆的直接會府,卻是沒有看見惠帝在他身後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表情。
誰把誰看得單純,誰是誰離不開的對象?
蕭寒,你今日若是離開了我,我聶息惠絕對不會挽留,但是希望你走之後,不要回來。
惠帝怎麼想,蕭寒怎麼做,都是與現在的聶息風無關。他靜靜的坐在皇都裏的沉水湖邊,看著遠處的燈火,雙目無神。這不是他第一次殺這麼多人,但是那重重的疲憊感卻是怎麼也洗刷不去。遊子在外受再多淒寒,總是有回家的一天。可是回了家才發現,家也非家了。
打更的聲音漸漸近了,聶息風悄然的滑進了湖水裏。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會引起別別人的懷疑的。
衣服,是再也回不到當初的顏色,如同人一樣。所以,翌日,皇都風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