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皇都風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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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皇都,品居。
這裏是傳說中的,惠帝與蕭寒定情之所。這個簡陋的茶樓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但是既然是蕭驚雲從他父親那裏探聽來的,想必是不會錯了的吧。
“我爹說,這茶樓裏有種茶叫緣分。但是他們兩人就是同時點了杯烏龍,結果卻是碰到了沏茶的老爸正巧泡好了那祖傳的茶種,所以皇上和父親就正好是有緣咯,不如我們去試試吧。”
聶息風回來了,蕭驚雲更是有借口往宮裏跑了,隻是苦了那些小姐們,再也聽不到蕭驚雲的妙語了。蕭寒雖然有些不太同意他的行為,但是總歸還是自己知己的愛弟,怎麼能說不同意呢?
“我們不是很有緣分嗎?”
不著痕跡的擺脫了蕭驚雲,聶息風卻是站在門口不願意再走一步。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累壞了,我們回去。”
聶息風與蕭驚雲似乎改變了些相處的模式,但是蕭驚雲卻是不在意的。人又不是不會變的,但是聶息風,蕭驚雲知道,他還是那個心裏有自己的,聶息風。
“驚雲,你有沒有想過,君臨天下?”
這句話裏麵,沒有試探,隻是一句簡單的問句。有,或者是,沒有,聶息風隻要一個答案。
“我,隻要你。”
那一刹那,蕭驚雲看到了世上最美的風景。聶息風的容顏像是曇花般一瞬間綻放,漸漸的笑容擴大至嘴角,聲音也漸漸響徹天地。拖著蕭驚雲,聶息風直闖皇宮而去。就在禦書房前麵的浮橋前,兩人第一次遇見,皇長子聶遠衡。
第一次看著那個倔強的孩子,聶息風簡直像是看到了寶藏。他蹲下身去看著那個比他們小得多的皇長子,對著匆匆趕來的惠帝說了一句,讓那個孩子感激終身的話。
那時候聶息風的衣袂紛飛,眼睛裏裝滿了壯誌雄心,仿佛回到了那個寺廟裏和他相談甚歡的少年。蕭驚雲碰了碰站在身邊的父親,悄聲說道:“爹,你真有預見性!”
蕭寒略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正看過來的惠帝,還是點了點頭。自己的行為算是得到了他的默許,不然驚雲哪裏會有機會接近聶息風?
“皇兄,這皇都裏似乎不止你一個人一枝獨秀吧?”
仿佛一瞬間長大,聶息風變得特別的老成,第一點就指出了惠帝掣肘的地方。不論是何處,隻要有著權利,就有著黨派與爭鬥。惠帝是靠著母妃的懿旨而不是父皇的詔書即位的,所以一直到現在將近十四年的時間,以及還有人敢在背後說著惠帝的帝位是篡權奪位。至於是奪誰的位,眾家各說紛紜。
“風兒太不客氣了。”
惠帝眉一皺,卻隻是流露出擔心。這裏是禦書房外,來來往往的太監宮婢,惠帝卻是無法保證他們有哪些是忠於自己,哪些是忠於他們自己的主子。這些話如果是被其他人聽到了,勢必會對聶息風不利。而他現在正是在關鍵的時刻,根本就沒有多餘的人手去保護聶息風。
“皇兄,既然聶息風回來了,那麼這帝位,聶息風會永遠替你守著!”
聶息風說的話,越來越不客氣,蕭寒卻是心中一驚。論起帝王霸氣,還是數聶息風身上最為濃厚。有朝一日,他還是會君臨天下,那時自己該怎麼辦?無法忽略掉兒子眼中的激動與崇拜,蕭寒渾身上下一直冒著冷氣。自己為了複國之事已經是粉身碎骨了,難道還要賠上唯一的兒子嗎?
不著痕跡的拉著蕭驚雲的手,蕭寒退了幾步,然後拖著掙紮的蕭驚雲離開了皇宮。蕭氏王朝或許很重要,但是蕭家血脈延續更重要。那個孩子會有多強大,現在已經可以預見了。然而就是這樣的人才難以掌握。或許在歸一寺裏他們相愛而相守,自己還有意思機會。然而他看自己的眼神,並不是純潔的,而是含著殺機,因為蕭驚雲在一邊而掩藏了起來的殺機。
“爹,為什麼不呆在那裏聽聽看風的計劃?”
“風?什麼時候你們變得這麼親密?”
蕭寒決定從現在開始就要斬斷蕭驚雲不該有的念想。蕭驚雲不是蕭寒,他還隻是個孩子,可以不需要犧牲那麼多的!他不能夠讓聶息風如願,這樣會毀了蕭家的!
“爹,你不是答應的好好的嗎?”
蕭驚雲站在父親的麵前,明明說好了不再複國,隨著聶息風一起征戰天下的,為什麼爹又反悔了?蕭家現在也不過就他們父子兩人而已,怎麼複國?複國之事如果不是有惠帝縱容父親,他們哪裏會在皇都有如此地位?夫妻奴也未免太貪心了。
“我可以不複國,但是從今天起,你不能再見聶息風!”
蕭寒極快的出手,點在了蕭驚雲的胸口。伸手招來隨身的死士,蕭寒吩咐道:“從今天起,不準少爺踏出房門半步!”
不是不準,而是不能。
蕭驚雲頹然跪倒在門背後,沒有了蕭家獨門的內力,他想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如果是不準的話,他也不是第一次違抗父親的命令了;但是父親說的是,不能。不能啊,為什麼啊,爹!
人,在一天之內,捧上天堂,摔進地獄。
聶息風會來找自己嗎?蕭驚雲笑了笑,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個問題。會不會來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根本無法到這裏來。蕭家偌大家族所有幸存的東西全都在這裏了,父親若是放他進來,是一種奢望罷了。
事實上,聶息風沒有找過蕭驚雲,因為蕭寒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如果他不動的話,他可以視若未見;但是如果他動,蕭家,隻會剩下一個恨他入骨的,蕭驚雲。
沒錯,第一個開刀的,就是蕭驚雲的父親,蕭寒。
蕭寒是五年前出現在皇都的,那時候正巧是西鳳叛亂,宰相奪位,身為皇長子的蕭寒僥幸帶著自己最疼愛的幼子逃了出來,然後就遇上了體察民情的惠帝。
無法對他們之間的愛情予以置喙的餘地,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主意打到大乾軍隊的頭上去。隻要惠帝信任他,他就是無冕之帝。
當侍衛通傳兵部尚書前來拜訪自己時,聶息風放下了手中的筆。筆下是一幅丹青水墨,畫上的人眉眼清明,笑意連連。每一次想起那個人的笑容,聶息風就不自覺的有了一些笑意。隻是這個人不是蕭驚雲,而是一個來自於遠方的表白。
所以每次蕭驚雲問聶息風自己是不是第一個表白的人,聶息風都是沉默不答。
“尚書大人深夜來訪,所謂何事?”
站在門口的聶息風側身讓開了路,眉目間是一派清冷,而相對的蕭寒卻是臉色有些不好。
“你喜歡雲兒嗎?”
“是。”
他喜歡蕭驚雲,喜歡就是喜歡,不必去掩飾。蕭驚雲愛他,或者恨他,在聽到他回答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答案。隻要解決了皇都的情勢,他會帶著他歸隱。
“可是你自己已經身不由己!”
蕭寒一下子淚流滿麵。什麼叫做失望,就是蕭寒現在的感受。如果聶息風不愛雲兒,那麼雲兒還會有回頭的那一天;可是聶息風毫不掩飾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甚至比自己的兒子還要來的幹脆。
“你知不知道著意味著什麼?”
“我哥對你那麼好,你何必非要複國。兩個人的國家,蕭驚雲守得住嗎?”
不答反問,聶息風一點都不放過能夠打擊蕭寒的地方。不得不為惠帝考慮一下,畢竟他一生也就是遇到了這一個有緣人,所以他更不能殺蕭寒了。
“情太苦,你們怎知?”
無奈的搖了搖頭,蕭寒將懷裏的聖旨取了出來。這是當初惠帝給他的情書,然而卻是隻能以聖旨的形式保存在他的身邊。所謂皇帝者,必定孤家寡人矣。他既不是女子,又不是皇親貴族,這一輩子他都注定無法與惠帝比肩。
“當年我們的相知雖然是我一手安排的,但是這其中誰能保證誰沒有動心?”蕭寒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少年不更事的人啊,怎抵得上明白了人情世故的成人?
愛上一個人很簡單,可是用一生去相守卻是很難。
“當初來這裏的時候我就明白,皇都其實也不是個什麼好地方,但是既然來了,這麼多年我也為他出謀劃策暗地解決了不少的事情。若不是蕭驚雲的存在提醒著我還有蕭家大業,也許我也會沉淪在其中。”
“驚雲不是借口。”
“我知道,可是人總喜歡找些理由來敷衍自己,安慰自己。軍中雖然有很多人都是暗樁,但是最終的聽命對象不是我,是聶息惠。”
皺了皺眉,聶息風還是不動聲色繼續聽下去。
“你最應該做的,就是帶著蕭驚雲離開這裏。”
“我們會走的。”
“我說的是現在。”因為計劃已經開始啟動了。
“你們,到底在計劃什麼?”
“嗬嗬,告訴你也無妨。你哥以我們的性命為代價的計劃。”
誰的性命?毫無疑問是惠帝和蕭寒的!
“該死的!”
扔下蕭寒就跑,聶息風直奔禦書房而去。禦書房下有密道,連通著整個皇宮。如果想不動聲色的瞞過皇都裏的所有耳目,隻有那一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