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患難見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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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狙擊手在聽見主子的這一聲指令後立即撤退,封鎖了所有的能夠供他們逃脫的縫隙,就連先前用來射擊的彈眼,也都一一堵好……隨後,一大堆炸藥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竟沿著四周鋪開,在所有的牆麵上都均勻地分布著固體炸藥,設定在足夠他們退後到安全距離的時間,一分二十秒。
“shit!”試圖撞開破舊的門,而外麵的力量卻像是有一根大象腿在那兒抵著,他聽到了沐晗那最後一聲的“炸掉”,卻沒有想到沐晗竟然這麼狠……連他哥的人也敢炸,好吧……是曾經的。
“有你們陪我死,很值。”就像在鑒賞一場世界級大師的音樂會,韶晚秋正坐在某個已經死去的雇傭兵胸口上,太過結實的肌肉有些鉻人,不過有一個“座椅”,總比站著的好。
他們都是應該做好隨時死亡的心理準備的人,況且現在心丟了找不回來了,明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逃出去,何必浪費力氣去砸門作著無謂的掙紮呢……隻會死得更不甘心而已。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在兩年以後變得灑脫……努力地去忘掉留給他的瘋狂記憶,可人就是一種如此念舊的生物,直到他親手將他推向死亡的邊緣,腦海中封塵依舊的過去,就像是一部回憶錄一樣,梳理得愈加整齊和完全……
全都再見,愛情也一樣。
靠在柱子上的白魅歎息一聲,Boss說得果然沒錯,害了他們的不是別的,隻是單單的一個‘情’。
自己怕是沒辦法再體驗到咯……也不會再有痛苦,想到這兒,一向愛惜生命的白魅竟然釋然起來,懶懶地把頭揚起來,死就死吧,反正活了將近三十年,已經比自己預計的生命多很多了……
最沒辦法淡定的還數鍾情,這一個二個的都是些什麼態度……幹嘛一副“哥已看破”的混蛋樣子?現在既然沒辦法逃出去……那麼就應該找個稍微安全點、至少受波及小點兒的地方躲起來吧?這些個人倒好,一個站在柱子底下,另一個坐在主梁的下麵,就不怕沒被炸死被壓死?就差捶胸頓足,鍾情顯得很是狂躁。
“著什麼急,好戲才剛剛開始呢,難不成你以為你這種斯文敗類,沐晗會這麼簡單讓你掛?過來幫我把釘子給弄下來。”得,又來一個,這種生死攸關的點兒上還不忘損他兩句……鍾情氣結,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揪住卞穆陽的領子,身體的向前屈讓卞穆陽皺了皺眉,釘子拔出來一點兒,但更疼了。
“你再說一遍?”什麼叫斯文敗類……人家明明就是“衣冠禽|獸”!他似乎也忘記了現在自個兒還剩幾秒鍾的大爆發時間,卞穆陽無所謂地撇撇嘴,臉上是少有的“不相信拉倒”,要不說他隻能當上世界第三呢……連白魅那個女人家都瞧出來了,他一個同道中人,竟然還和為情所傷的當事人站在一條快沉的船上……
表盤上的數字逐漸變小,隻需要一眨眼的時間,危險就會離在倉庫內的人近一點點——
3、
2、
1——
“不要——”幾乎要將耳膜震破的爆破聲,不遠處的男人難以置信地望著爆炸之後的熊熊烈火,沙啞沉悶的聲音歇斯底裏,就像是衝破了喉嚨的嘶鳴。
發瘋似的向火海逼近,濃重的硝煙飄進他的眼睛裏,刺痛出一顆顆淚水,踩過倒塌下來的木門,最不願意看到,最不願意相信的事兒就擺在眼前!
地上一具具焦黑的屍體,難以辨別出誰是誰,愣住的男人機械地掉著眼淚,不顧自己還置身於火海,一雙大手在炸碎的瓦礫中亂刨,搬動著體型稍大的石塊,之後便會用那一雙沾滿了自己鮮血的雙手擦拭著被發掘出來的人的麵頰,一張張陌生的,將他喉嚨口裏的石頭往下降了不少。
不可以死……不準死。
即使雙手已經血肉模糊……所有尖利的建築物劃破他的那雙養尊處優、幹淨的手,男人也隻是專注地在不大的倉庫裏來回踱步,火光印紅了他的臉,閃爍了眼睛裏的淚光——
搖搖欲墜的柱子後麵,男人最後的希望被敲碎了……
“晚秋!晚秋……醒醒……不要死……”小晗說得不錯,太遲了……等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心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為什麼不早一點承認!外人的看法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靈魂最深處的自己,就像在狠狠地扇著自己的巴掌。
抱著懷裏的人,沐瑟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可以給這個人溫暖。
而他,也是那麼需要溫暖。
“我真是個混蛋……也真是個傻到家的笨蛋……還是個懦弱的膽小鬼,這麼簡單的事情卻要躊躇這麼久,明明就可以說出來的話卻硬是覺得太難……呐,晚秋啊,不準在這兒死,不然我就拖著你去荷蘭結婚,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男人的話有些讓人啼笑皆非,明明就難過得不了,卻裝作一副小孩子嬌嗔的模樣,對著緊閉雙眼、被摟在懷裏的韶晚秋撒嬌——
原來要輾轉之後才明白,原來要失去之後才敢愛。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吵架麼?那個時候你真小氣啊,說話重了點兒、大幹一架之後才覺得後悔了,但是又掛不住麵子,本來跑去選了一卡車的玫瑰來著,結果做好了道歉的準備之後你又搞什麼離家出走,一個人在家等了很久,第二天起來之後就發現自己的衣服上有一個大大的烏龜,哦不,是王八,王八就王八吧,反正隻要你畫的,我都樂意……那個時候就在想,晚秋啊,要是你身邊的男人不是我,不知道要比現在慘多少呢,哪兒找我這麼好的男人去。”沐瑟說著說著便笑了起來,更加摟緊了懷裏的人,他身上的冰冷讓他感到害怕,大火依然在蔓延著,一根根房梁砸在地上,卻絲毫沒有引起沐瑟的注意,這個時候,他的世界,隻有心愛的人——
“你不止一次提出來要結婚過,可我都一一拒絕了,那個時候我覺得男人和男人是沒有未來的,況且沐家不可能絕後……小晗還小,並不想給他造成陰影。所以我選擇了傷害你對麼……現在想起來,我也真是夠混的,要是那時候賭一賭氣、抽一抽風拉著你把事兒辦了多好,這樣就能把你綁在褲腰帶上,走到哪兒帶到哪兒了……”
“說起來也真羨慕黎銘和寧晨的,這麼久了感情還不變,我們呢?應該沒變吧,好像心裏頭你的位置超過小晗了,也超過沐家了,你這臭男人,該不會對我下了毒吧?給我醒過來……把解藥給我!”
到底是怎樣的心情,才能讓一個男人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而倉庫的另一個角落……正捂著流血不止的頭,靠著燃燒的柱子稍加歇息的男人,望著那一場堪比窮搖的苦情劇,卻十分想笑出來——
想笑的不止卞穆陽一個人。
“噗——”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兩個大男人玩兒生離死別的最後告白,還真是別有一番風趣,不過……看戲,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就比如卞穆陽被紮得像塊蜂窩煤似的的後背,和被撞破了到現在還沒止血的腦袋。
還有鍾情那張被灰裝扮得跟剛從煤礦裏逛了一圈兒出來的臉,以及剛才還哢吧哢吧響的手臂。
包括她自己被燒了一大截的頭發,左邊耳朵的嗡嗡作響。
“他奶奶個熊,還真讓卞穆陽給說對了,沐晗那小子根本就是故意的,還拉著我們一起受罪,喂,要求你可別提太過分的啊,叫我跑到天上給你撈月亮,那種白癡的事兒我可不會幹。”別提鍾情現在的挫敗感了,都是EQ低惹的禍,這兩個挨千刀的人明明知道這隻是沐晗那個臭小子為了撮合他老哥和晚秋的動作戲,為的不就是證實某個詞兒叫“患難見真情”嘛?就是不告訴他!害得他還以為真的要死了呢……
但估計卞穆陽也隻是臨時發現的,因為這中間的變數實在是很大,況且季淺佑被沐晗帶走是真真切切的,所以卞穆陽不會再有過多的玩笑想法,而是急切地想要知道更多的事兒……
他要守護那個可以溫暖全世界的太陽。
“把你知道關於美國那邊的,全部告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