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雷雨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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璿璣死了,她就那麼死在了那個毫無征兆的夜晚,沒有人會關心一個普通樂姬的生死,很多人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掌控,也許明天死的那個就是自己,誰還會有閑心關心別人的生死呢?燕國照舊歌舞升平,在這繁華的假象下卻是波濤洶湧。
這個世道就是一場不知何時才能終結的戲,每個人都畫著妝,小醜抑或者是名角,每個人都隻不過是在投入一場過於逼真卻又虛無的戲,半真半假。沒有人會洗去臉上的妝,不是不想洗去,隻是怕洗去臉上的鉛華後才發現,自己竟是沒有臉的。
少宸喜歡美麗的東西,奢華的宴會使他陶醉,但是他又無比厭惡著。挑剔的少宸是無比討厭宴會上的食物,少宸最喜歡精致美麗的點心,但是那種東西並不能成為主食,平時能一個人用餐絕不會和別人一起吃,因為那些食物真是令人作嘔。
少宸純粹是討厭陸地上肉類食物身上特有的腥臊味,雖然少宸還是比較喜歡海鮮的,但是長幾上絕大多數的菜都是一些奇珍獸類的肉。那些菜身上特有的濃重的味道使少宸覺得十分痛苦,他隻覺得眼眶中充斥著灼熱與迷霧。
好想吐,好想吐……
那些東西會漸漸腐爛,不斷會有白色的蛆從中溢出……
如果一口也不動那些菜地話一定會被有心人注意的,少宸知道巫鹽最近一直在關注他。少宸隻覺得眼前不斷蠕動著的都是蛆,它們漸漸啃噬著自己的胃,然後鑽到腦子裏繼續啃噬,再從眼眶、鼻子、耳朵、嘴唇裏湧出……
好痛苦!好痛苦!快結束吧!這令人作嘔的宴會,求求你快結束吧!
巫鹽的注意力有一半是放在少宸身上的,他看見少宸的臉色十分蒼白,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隻是變得更加毫無生氣,就好像已死的人一樣。他看見少宸每樣菜隻夾一點點便再也不碰了,中途不停地猛灌酒。巫鹽記不起從前少宸是如何吃飯的,除了摘星樓上那次,夾的全是素菜。
水格看著少宸這個樣子,有些擔憂,她說:“少宸,璿璣的死並不是你的錯。”少宸越喝酒眼睛卻越來越黑,越來越深邃,就好像將無盡的夜色都揉碎在了裏麵,少宸輕輕牽動了一下唇角:“水格,你不懂我的痛苦,這與璿璣無關。”我隻是很討厭這宴會上的食物罷了。
少宸站了起來,借口出去方便。走了出去便是寂靜,與殿內的紙醉金迷形成鮮明的對比,夏日的晚風吹散了他一身因過於緊張而濕透的汗水,但是猛然間原本溫和的晚風卻變得刺骨起來,一陣冰冷地殺意襲來……
精美華麗的匕首在即將刺入少宸胸口之處卻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少宸看見了那個想要刺殺他的少女,一身鵝黃色的衣衫,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恨意,仔細看來竟和璿璣有幾分像。然而她手中的匕首卻被另一個黑衣蒙麵人輕巧地攔住了,竟是動彈不得半分。
少宸看看周圍才發現這裏靜僻的很,除了他們詭異的三人組合看不到半點人影。鵝黃衣衫的少女冷冷道:“你是誰?為何攔我?”黑衣人沒有說話,將少女手中的匕首打飛,少女輕巧地一個轉身彈跳開,說道:“你最好讓開!”黑衣人站在少宸麵前卻沒有動。
少宸感覺無聊的很,心想你們就在這裏打吧,我可沒那個國際時間陪你們玩!便轉身準備離開。少女見少宸離開以為他要逃跑,便跑了起來:“你給我站住!”黑衣人卻攔著少女不肯讓她過去,兩人便打了起來,少宸走的時候根本不曾轉頭過。
等到少宸回去時,燕國國君已經走了,少宸坐了下來卻發現水格不在,陪酒的是一個陌生女子。少宸問巫鹽:“水格呢?”巫鹽躺在一個女子懷裏很是愜意,那個女子給他揉肩,巫鹽不時發出啊,這裏那裏的聲音,沒有聽到少宸的話。
少宸感覺很不舒服,出去想要一個人靜靜偏有人要來打擾他,進來卻又看不見水格,少宸是比較喜歡水格的,水格身上有一種和母親般溫柔的氣質使少宸感覺很舒服。但是巫鹽的態度更使少宸不由得怒氣上湧,少宸故意將長幾上的酒打翻全數撒在巫鹽身上,巫鹽這才看向少宸。
少宸神色平淡地問道:“水格呢?”巫鹽有些半夢半醒道:“水格不是去找你了嗎?”這時候少宸身邊的女子軟軟地攀附在少宸身上,少宸厭惡地皺了皺眉,他冷冷道:“放開!”那名女子被嚇了一跳,停頓了一下,但是看少宸並沒有完全拒絕的意思便又繼續了,巫鹽眯著眼好笑地看著少宸,少宸突然站了起來,那名女子便倒在了一旁,少宸將最外層的袍子一脫,扔到那個女子身上說:“這件衣服我再也不想穿了!”
少宸出去準備找水格,但是無比令人鬱悶的是他又迷路了……
少宸沒辦法,就聯絡了星戈。
星戈現在一身白衣呼啦啦飛了過來,少宸奇怪:“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我了?”星戈笑嘻嘻道:“我無聊嘛,沒事就來王宮裏來逛逛唄~”少宸一副原來如此地表情:“也就是說你剛才就在這王宮裏?”星戈:“沒錯!”少宸卻無視星戈的自戀的表情問道:“那原來那天你扮成女子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清我身旁的那個女子?”星戈想了想:“哦,我剛才路過就看見了她了,好像有個人將她抱到了一個房間。”
少宸聽到這裏卻莫名其妙:“什麼樣房間?水格她明明不住宮裏的。”星戈:“我沒注意誒!”少宸:“……”星戈又發揮他超強的聯想力,興奮地說道:“她就是公主嗎?是不是惡龍劫持了她呢?就讓本王子來拯救你吧!”少宸習慣了星戈的無厘頭:“也許吧。”星戈馬上就入戲了:“那麼。我要披荊斬棘,打倒惡龍,救出公主……啊,美麗高傲的公主,請你嫁給我把!”
少宸打擊他:“你這身裝扮哪裏像王子了?這半月形的麵具明明就是個假麵!”星戈卻道:“這樣更有神秘感,更加吸引女人。”少宸:“那還不快行動,想要勾引女人就快,否則被惡龍搶先了你就沒戲了!”
星戈便一踮腳飛了起來,少宸也飛了起來說:“你有沒有別的衣服和麵具?”星戈便從袖子裏唰地扯除了一套華麗麗的黑色夜行服,但是少宸看到那套夜行服就嘴角抽搐,這套衣服真的很華麗,華麗到少宸覺得還不如穿星戈身上那套耀眼的白衣。黑色的夜行服上畫滿了骷髏以及各種詭異的符號,連麵具也是幽靈麵具。
等到星戈帶著少宸到了水格的所在地時,發現燕國國君也在,水格則躺在床上麵色發紅,媚眼如絲。星戈嘖嘖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媚藥?”少宸懶得囉嗦,直接飛了進去,把剛要上床的燕王嚇了一跳。
星戈則在背後將燕王打暈,少宸抱起水格對星戈說:“交給你了,拯救公主的王子殿下!”星戈卻故意哇哇道:“我還是未成年呢,我還是處男呢……”少宸斜了他一眼:“別給我裝傻,連點藥都解不了的話你那個非常戰國秘密集中營還要著幹嘛?”星戈嘟囔道:“真沒意思!”
但是就在他們囉嗦的對話時,燕王地寢宮已經被秘密包圍了。
星戈扔給少宸一個長筒樣的東西,說:“這個禮花是我特製的,可以發出訊號,組織的人看見就會趕過來。”少宸白了他一眼:“你袖子裏怎麼能放那麼多東西?”星戈道:“你的空間袋啊,在我袖子裏唄。”少宸將夜行服扔給星戈準備回到宴會上,少宸卻突然皺眉道:“你小心點,附近突然聚集了很多人!”少宸也注意到了:“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星戈笑道:“難道他們還能比楚王宮更嚴密麼?”便抱著水格在天空中高速飛行走了。
回到宴會上後,巫鹽睜開了雙眼便問:“怎麼去了那麼晚?”少宸卻沒有說話。因為少宸原來的舉動沒有哪個女子靠近他,少宸也樂得輕鬆。
少宸看見流丹一副悠閑的樣子,唇邊是淡淡地難以令人察覺的血腥笑意。少宸看到這個笑意不由得怪異,恐怕已經有什麼開始在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