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人生若隻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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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少宸再次醒來時,太陽已經落山了。少宸起來走了出去。造物主真是個奢侈的家夥,肆無忌憚地將夕陽的餘暉撒向大地,將萬物籠罩上一片夢幻的金色,西半邊的天空紅的仿佛要燒起來一般。
少宸用手蒙住雙眼,淚不由自主地從兩腮滾落而下。
站在遠處的巫鹽甚至以為同當年一樣遇見了那一身男裝的長袖,他喃喃地動動了雙唇卻不知道說了什麼。
少宸緩緩拖動著步伐,不由得哼起無人聽懂的歌謠,異常蒼涼的調子穿透了雲層,百鳥紛紛成群地環繞在少宸身旁,呼嘯而過的風吹起少宸的衣袖。那唯美的畫麵讓巫鹽有一種他會禦風登天而去的錯覺。
巫鹽胸口有一種堵塞的感覺,他不由自主地走向少宸,那些鳥兒全都被驚嚇地撲棱棱飛起來消失在天際。
想起那個叫長袖的女子消失前的最後一次見麵,她用一種哀傷的神情看著他,對他說:“荒,在你心中到底有沒有為我哪怕有過一點的心動?”巫鹽沉默不語,他隻是承諾他會負責,長袖卻笑了,淚水宛若纏綿的春雨簌簌地流了下來。
長袖用一種慘烈的決絕的語調對他說:“巫鹽,你和妍妺一樣,都會為了自己最愛的人傾盡所有,但是你們也能狠心盡情地利用愛你們的人,直到榨幹他們的所有。你對我好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利用我罷了!”
巫鹽的身體震了震,這是長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喊他“巫鹽”,但是巫鹽卻用一種憐惜的口吻對長袖說:“既然如此為何你還要留在這裏呢?”長袖卻笑了,那種笑容顛倒眾生,眼角殘餘的淚水使她的笑容你越發不真實起來。
長袖的水袖輕甩,她用最後的一場舞隻想要讓麵前這個男人記住他,如果不能相愛,能夠銘記一生也好。長袖朱唇輕啟:“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悲傷秋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荒,我不後悔愛上了你。但是若再來一次,我希望我從來沒有遇見過你!”
最終,他們形同陌路。
“巫鹽大人。”一個聲音打將他從往事的河流中撈起,但是巫鹽卻感覺濕的睜不開眼,巫鹽反複地念叨:“人生若隻如初見,人生若隻如初見……”
“巫鹽大人!”少宸提高了音量,將巫鹽喝醒。
巫鹽才回過神來,看著麵前那個一身深紅色衣袍的少年,少宸的唇邊是一絲淡淡的笑意:“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悲傷秋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從袖口伸出修長如白玉的手佛了一下發絲,巫鹽卻如雷擊般怔住了,那個動作,那個神情像極了長袖!曾經長袖就經常喜歡用手摸著耳垂說話,隻不過少宸卻是佛了一下頭發。
巫鹽的胸口感覺像被壓抑住了般,他急促地問道:“人生若隻如初見,你是怎麼知道的?”少宸卻有些哀傷,你,也會痛嗎?你會為長袖而心痛嗎?
少宸神秘地笑了:“我看見一個紅衣女子念的。”少宸將手指向遠方得到高塔:“就那裏,我隱約好像看見了一個女子,她就在那裏跳舞,嘴裏就反複地念著那幾句。她在不停地跳啊跳啊都不會累……”
聽到少宸這麼說,巫鹽的瞳孔急劇放大:“摘星樓。”
摘星樓,除了城牆外,是燕國乃至世界的最高建築物,長袖親自帶領施工,也是長袖居住過的地方。由於過高而被百姓誤以為是可以摘到星星的地方,故取名為摘星樓。那個叫長袖的女子從來不需要爬上去,她一直都是飛上去的。
今晚流丹就邀請巫鹽同他在摘星樓一聚。
等到巫鹽喝少宸來到摘星樓的,卻發現水格和那位“未來神女”也在。經過水格介紹,少宸得知那名“未來神女”叫餘璿璣。
但是吸引少宸的不是神女,而是摘星樓內的物品,地上堆著一卷一卷書簡,少宸眼尖地發現那上麵寫的竟然是五線譜。那架曾經在宴會上閃亮登場過的鋼琴也在,還有小提琴,琵琶,笛子簫以及吉他各種亂七八糟的樂器。少宸有一種瀑布汗的感覺,老媽,實在是太強悍了!
巫鹽感慨:“自從長袖走後,這裏東西擺設的位置仍是一點也未曾改變。”流丹卻是勾魂一笑:“怎麼?睹物思人?不過楚離長的倒是和長袖神似,不會是她的孩子吧?”巫鹽卻笑道:“那時候你才五六歲大,能記得多少?況且楚離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麼可能是長袖的孩子,隻不過她的母親和長袖有幾分像而已,孩子長的像她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流丹卻輕哼了一聲,長袖在燕國是尊貴的存在,因為長袖的緣由,巫鹽在燕國是不怎受待見的,但是流丹也需要依靠巫鹽卻又不得不和他來往。
巫鹽和少宸坐了下來,餘璿璣給巫鹽倒酒,水格則坐在少宸的身旁。少宸低問她怎麼也在這裏,水格笑了一下:“我就住在這裏啊。”原來曆代神女都是住在摘星樓的。少宸疑惑:“那我怎麼沒見到第二代神女過?”
流丹哼道:“她死了!”少宸問:“為什麼?”流丹神色中是輕蔑:“一個整天想著要超越楚長袖的瘋女人,最終從這裏跳下去死了。”少宸挑了挑眉:“真瘋狂。”
巫鹽不知道和餘璿璣交談著什麼,餘璿璣總是被逗得掩唇而笑。
巫鹽聽到少宸講話便扭頭看向少宸,他發現他最近越來越注意少宸的一言一行了,發現少宸的筷子從來都沒有碰過那些葷菜,不禁揚了揚眉。流丹順著巫鹽的目光看向少宸,感覺少宸的動作的確很優雅,無可挑剔,不過也沒有這麼吸引人吧,莫非巫鹽是傳說中的斷袖?仔細觀察發現看少宸吃飯的姿態的確是一種享受。
少宸有些怪異的感覺,放下筷子,看了看巫鹽和流丹。少宸咽了口水,在水格耳旁說:“我突然感覺這頓飯吃的真是十分艱難……”水格聽到了隻是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流丹和巫鹽立刻便轉移了目光。少宸對水格說:“你這麼對我笑我會以為你是在勾引我的!”水格切道:“誰要勾引一個小孩子?”少宸笑道:“那不就是你嗎?”水格怒瞪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和這個小孩講話隻會把自己氣死!
等到少宸要和巫鹽走後,流丹不知道在璿璣耳旁說了什麼,璿璣咬著下唇搖了搖頭,流丹隻是冷冷一笑便一甩袖子走了。
就在少宸和巫鹽走下樓後,少宸便站住了,在高空中一個翩翩起舞如蝴蝶般美麗的身影以一種自由落體運動般的姿態墜地。巫鹽看少宸沒跟上便轉過身去,“啪!”一身,便看見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下緩緩滲出血來,就如同美麗的花朵徐徐綻放。少女的長發如同狂亂的墨汁散開,纖細的手足以一種怪異的姿態扭曲著,就如同被壓入書頁間的百合花。
死神逝站在那個女子的屍首前笑了,他一直跟著巫鹽就是為了等巫鹽死後勾走他的魂魄,但是他不介意順帶收走這個女子魂魄。那個女子的魂魄呈淡淡的銀色光芒,“它”從那具屍首中跳了出來,被死神逝收入袖袍中。摘星樓上另一個破敗黑袍的身影墜落了下來,他是直直地跳到地上的,那是另一個死神。少宸早就在樓上發現了他,那時候他就站在餘璿璣的背後。
“哼,還是來晚了。”那個死神說道。死神隻知人大約什麼時辰死卻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死神逝隻是怪異地笑了笑,笑聲就像幹枯的樹枝被踩過一樣般。
這是什麼玩意?死神也搶生意?少宸想笑卻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