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戶外課上，叢夏被老師叫去體育用品室拿一些用具，上了樓梯，走過拐角，叢夏的腳步猛地收了回來。
    因為是自由活動的戶外課，所以……老師不會點名，所以……眠就到這裏來了嗎？還有他對麵的玲。
    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叢夏甚至沒有再多看一眼那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就轉身跑走了。
    明明是夏天，卻覺得好冷。
    叢夏跑下樓梯，蹲在樓梯間的角落裏。
    抱著自己的手臂，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盡了，隻能跑到這裏，腿用不上力，身體隻能憑借著牆的支持。
    以前，明明不用倚靠著牆也不怕摔倒，因為總有一雙手會在他快要摔倒前及時地伸過來，穩穩地接住他。
    沒什麼，隻是覺得打擾到他們兩個人不太好而已。
    他們兩個人開始走在一起也才兩三天，應該正是需要相處的時候，誰見了都會回避一下的。
    “咦？”有人上了樓梯，看到角落裏的叢夏怔了一下，“你是一班的叢夏沒錯吧？”
    叢夏抬起頭看著他同樣穿著運動服的來人。
    “你是三班的嗎？我不認識你。”
    “嗯，我是和你們一班一起上戶外課的三班的蘇梓，我認識你，你為什麼會一個人在這裏。”蘇梓這麼說著竟然也蹲了下來和叢夏並排著一起。
    “沒什麼。”叢夏把臉悶在手臂裏。
    “我很早就知道你了哦，每次經過一班的時候都看見你坐在最後一個靠窗的位置，撐著下巴看著外麵呢。”
    “然後，你的名字我還是向班裏的女生們打聽的，”蘇梓憨笑地撓撓臉，“你還蠻受歡迎的，所以在我們班打聽就很方便了，嘿嘿。”
    “啊，現在還在上課，我們不去沒關係嗎？”
    叢夏扭頭看著一直兀自說個不停的蘇梓，他去不去和他又沒有關係。
    “你有女朋友嗎？”
    “哎？”蘇梓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叢夏，然後紅著臉搖搖頭，“現在還沒有。”
    “那你以前有過嗎？”
    “這個，有是有過啦！”
    “你有了女朋友之後是不是就會把女朋友放在第一位，其他人都沒有她重要了。”
    蘇梓納悶地看著一直糾纏在這個問題上的叢夏，好奇怪，聽班上的女生說，叢夏是個基本不太愛說話的人，至少不會主動挑起話題啊。
    “大概吧，熱戀的時候是確實會這樣啦，要不然，女朋友也會覺得不夠重視她而生氣的。朋友都明白啦，大家都一樣一樣嘛。”
    “我明白了！”叢夏衝蘇梓笑了笑，站了起來。
    “那個叢夏，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事情不開心，不過，你笑起來的樣子好勉強。”
    那個人說話，好直接……
    叢夏一邊走著一邊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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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教學樓的走廊，叢夏沉默地走向自己的教室。走廊的兩邊紮著一堆一堆的男生女生，唧唧喳喳地吵嚷著。
    偶爾會有女生指著叢夏指指點點，然後相互打趣著發出咯咯的偷笑聲。
    “啊……”
    紙片從叢夏的麵前飄灑下來。
    一個女生可憐巴巴地看著滿地的紙，不知道該怎麼收拾這亂七八糟的場麵。
    叢夏原本打算漠不關心地直接走過去，卻還是蹲了下來，動手撿著地上的紙。
    玲抬頭，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然後也跟著手忙腳亂地收拾著。
    “這是老師讓我拿來的上次測驗的試卷，叢夏你又是第一名哦。”
    叢夏輕輕地點了下頭。
    無聲地，兩個人麵對麵地蹲在那裏，收拾著地上的試卷。
    “你現在和眠在交往嗎？”
    “咦？”玲的臉色非但沒有因為害羞而變紅，反而在一瞬間變得白透，無法形容地慌亂的神情。
    “叢眠，他，他是說過要和我交往看看，可是，可是……”玲突然哽咽地無法繼續說下去，可愛的臉上此時仿佛要哭出來的樣子。
    咬著嘴唇，玲突然低下了頭，懺悔般地全部說了出來。
    “因為叢夏拒絕了我，但是……我真的好喜歡你，雖然做朋友我也很開心，可是，叢夏你很少會說自己的事情，對不起，對不起。”眼淚從玲的眼中滴落下來，“我利用了叢眠同學的感情，我隻是想從他那裏聽到你的事情而已，對不起！”
    叢夏默默地收拾好，把所有的試卷連帶著自己的手帕放到了玲的麵前，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到教室。
    趴在桌子上，持續著……
    眠無數次地搭話，叢夏都靜靜地趴在那裏。
    玲是個好女孩，和她接觸過的人都知道。
    他的心情突然像被栓了沉重的巨石，究竟是因為玲的利用，還是……“他是說過要和我交往看看……”